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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恒几乎用了一种苦口婆心的语气,想要劝说花涵音。

    “方才你也承认了自己做过对雅雅不好的事,不过,念在你一时糊涂,我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跟雅雅解释清楚,为什么会没有发现险些要了她性命的妖气,还有倩倩的昏迷。”

    花涵音微微眯眼,她以为在医院说了花雅的劣行,花恒会对她失望几分,或者说,对她更严格一些,没想到,居然还是这么铁了心要自己受委屈,来安抚花雅那颗脆弱的小心脏。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再顾忌什么。

    花涵音点头,“好啊!听爸爸的。”

    见她答应得如此爽快,花恒心里居然有些不适应,她究竟在想什么?

    难道想把事情闹大,把雅雅和无名的事抖出来?

    不,这不是真的!只是涵音为了避免责罚的一个小玩笑!

    花恒看着花涵音的眼神充满探究。

    花涵音直视着他,甜甜一笑,“怎么了?我一直以来最听爸爸的话,您又不是不知道。”

    此言一出,花恒心里微微一颤,的确,从小到大,只要是他提出来的条件,花涵音都会拼尽全力达成,纵然这段日子性情有所改变,但一个人从小到大的倚仗不会改变。

    花涵音对他,从小就是又敬又怕,为了他的一个夸赞,可以两天不睡觉背一本咒语,为了不听到他失望的语气,拖着受了伤的身体修习玄术……

    太多太多,足以证明在花涵音心里,他这个爸爸的分量。

    花恒抬眼,看着花涵音的目光仿佛老了十几岁,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亏欠这个女儿。

    在他眼里,如果不是他的严厉,花涵音压根不会有这样的成就,如果没有他的鞭策,花涵音就是个榆木疙瘩!

    可是,到了今天,他才明白,他是何等的偏心。

    不敢相信花涵音嘴里的证据,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花雅不会这么做,甚至,还在看到花雅消沉的时候,于心不忍,让花涵音再次低头。

    由始至终,花雅都是他手心里的宝,花涵音,只是他的一个女儿,一个挂名的女儿。

    “小音。”花恒突然叫她,声音充斥着这个年纪的苍老。

    花涵音瞪大了双眼,他从来没有这么叫过自己,用这样亲昵的小名来叫自己。

    “我对不起你。”

    花涵音一顿,强笑道:“爸爸怎么突然这么说?”

    花恒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装了,笑不出来就别笑,“我知道,从小到大,我对雅雅是偏心了一点,因为那孩子的娘去的早,我把对她的爱意全都倾注在了雅雅身上。

    对她好六分,就只能对你好四分,可是,我对她好了十分,我总觉得,孩子和妈妈更亲一点,你有秋白晴,等于有了十分的爱,但是雅雅只有我,所以,我并不觉得不妥。

    直到这些日子,我才发现,我对你们母女都亏欠良多,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爸爸,也不是称职的丈夫。”

    花恒的头埋在手心里,头一次在花涵音面前露出这样的姿态。

    花涵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涵音,其实,我很喜欢你这孩子,从小就要强努力,为什么你不能撒撒娇呢?让我多心疼你一点。”

    花涵音哑然。

    花恒抬头,看着花涵音,眼里有心疼,有后悔,“现在,我想心疼你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不过,我答应你,会好好待秋白晴。”

    花涵音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这就够了,我没有怪过您,要是没有您的严厉,我哪里能成为优秀的修者?”

    花恒摇头苦笑,“你总是这么懂事,你先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花涵音点头,“那爸爸你也要早点睡。”

    转头的一瞬,花涵音脸上的感动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不是真正的花涵音,没有血脉的牵连,她只知道,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给了半辈子刀子,突然伸手给她一把糖,她不敢接!

    她不知道花恒这番话是有感而发还是信口雌黄,也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过害人的心思,要是有人往她枪口上撞,就怪不得她了!

    ……

    每个晚上,花涵音都会去秋白晴房间坐一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秋白晴冲她温柔的笑时,她的心情都会好上几分。

    不过,今天有些晚,秋白晴一定睡了,花涵音就没有去打扰她,而是随手点开了一个视频。

    是一个手工视频,用几根红线,编织一个漂亮的手环,视频简单易学,属于那种看一眼就能模仿个七八分的。

    花涵音的目光有些飘忽,她手工不错,视频上的教学对于她来说是小儿科,她想到了原来世界的另一个习俗。

    把头发编在红绳里,送给心爱的人,脉搏发丝相依,就好像她做了他身边一样。

    花涵音向来是实干派,想到就立刻上手做了。

    别的东西没有,红绳还不是一大把,把之前买的头绳剪一剪,用玄丝连在一起,就是几根长长的红绳。

    花涵音手指翩飞,剪了一缕细长的发丝,小心翼翼的编在红绳里。

    这是个细致的活,最少要忙几个小时。

    花涵音的房间的灯亮了大半夜。

    今晚,睡不着的,又岂止她?

    花恒偏心,花雅心里憋着一口气,想要唤出无名商量商量法子,可是,任凭她怎么呼唤,那边都没有一点回声。

    花雅的心头咯噔一跳,这种紧要关头,他千万不能出茬子!

    不然,自己的苦心就白费了!

    花雅的病本来就是装的,看上起脸色苍白,眼睛充血,一副病殃殃的模样,其实,把幻术撤掉,她的精神实打实的好。

    花雅借口出去散心,使了一个咒语,循着气味去找无名。

    兽场门口,她神色复杂,按无名所说,他被禁锢在兽场千年,好不容易逃出去了,又怎么会回来?

    还是说,他是被抓回来的?

    对于这点,花雅保持怀疑态度,如果能抓到无名,为什么会等到现在?

    而且,她没有感受到求救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