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玉浓轻盈一笑,十分坦然:首先,这尸体的鼻腔里头有迷魂药的成分,仵作认为是何时吸入的?
仵作顺口回答,至少六个时辰。
尸斑呢?单玉浓问。
仵作迟疑了下,四到五个时辰。
这两点,我的意见跟你一致。中间间隔一个时辰,为什么呢?
仵作没有说话,背过手去。
单玉浓对杨庆恒和单海蝶说:因为一个时辰,要将人移回家。
单爱梅在昨儿傍晚酉时前后问我要了止痛的药,之后返回医馆。隔两个时辰后,武春被用迷药迷晕,迷晕之后一个时辰运回了武家。用这种所谓的五尸毒,弄死了武春。武春死后,又叫何捕头去客栈抓我。这就是事情经过。
仵作仍不说话。
单玉浓已经胜利在握,我知道,这说明不了什么。但好巧,武春指甲,刮走了犯人一样其他人都没有的东西。
单海蝶退后一步,杨庆恒则好似不离不弃的搂着她。
单玉浓指向单海蝶,你怕什么?
单海蝶眼睛睁得很大。
杨庆恒问了一句,你有证据?
单玉浓说:我当然有。那是犯人脸上的伤口才刚刚要愈合的一点血痂。
不可能!单海蝶脱口而出。
你想不到吧,血液凝固生成血痂的时间,最短也需要一天的时间,武春伤的是小腿,创伤面积过大,也绝不会一天时间就会有这么细长的血痂生成。而这个血痂凑巧在大腿一侧。
单海蝶下意识的捂着脸。
你捂着也没有用。
只有单海蝶的脸上有这种血痂,而且在武春挣扎的时候,从她脸上扣下来,黏在了腿上一部分,因为武春腿上残留血液十分粘稠,黏住了血痂没有掉落。但是指甲里的血痂已经被清掉了。
谁都没想到,公堂里会死一般的安静。
单海蝶不停的颤抖,像是被刀抵住了脖子。
啊
她突然一声惨叫,不可能!绝不可能!单玉浓,你根本没有这么聪明!
单玉浓舒了口气,我本来不知道杨庆恒为什么看上你,现在大概明白了。蛇鼠一窝。
精彩!苏听尘笑了笑,站起来拍了拍手,还好不是酒囊饭袋。
单玉浓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王志富如同被人打了巴掌,脸色难看至极。
过程总要走的,王志富质问单海蝶,你可知罪!
单海蝶说:我不认罪,不认!
杨庆恒说:还请大人,将贱内压到大牢,等到证据确凿,在做判断!
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却是在给单海蝶争取时间。
苏听尘冷眼看向王志富,话没出口,王志富不等苏听尘发话,醒木一拍,本官宣判,单玉浓当庭释放!单海蝶羁押大牢!退堂!
王志富匆匆走出大堂,生怕苏听尘追问。
单玉浓不可置信:怎么这样?这就算了?为什么她不是当庭斩首?
苏听尘拉住她,摆了摆手。
杨夫人气得不轻,倒在杨庆恒怀里,低声说:愚蠢!
杨庆恒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还以为单海蝶配的上我。
单海蝶被一路推搡至府衙大牢。
衙门也终于安静了。
丁城最好的酒家。
二楼雅座,苏听尘跟单玉浓都坐在桌边。
温了一壶酒,摆了一桌菜。
可是显然都没有什么食欲。
两个人从衙门出来有些时候了。
苏听尘不悲不喜的坐着,可单玉浓却好似劫后余生,腿都有些软。
单玉浓最没想到的是,单海蝶为了诬陷她,不惜将自己堂哥弄死。
杨庆恒心狠手辣,单海蝶又何尝不是?
苏听尘指了指桌子上的菜,打断单玉浓的沉思,吃吧,不吃饱,怎么面对下一次争斗。
下一次?
为什么还会有下一次?
苏听尘没回答。
但是单玉浓也没再客气,拿了筷子,三下五除二,一顿扫。她毕竟饿死过一次了。
菜式清淡,倒是比较和她的胃口。
等她吃完了,天色渐晚。
单玉浓才对苏听尘说:今天的事真的太谢谢你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苏听尘抱着肩,他们针对的又不是你。你不过就是一枚棋子,弄死了,可以顺便拉我下水。
单玉浓所猜果然不错,那你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他们在针对你的?
早晨起来的时候。伺候的门童同我说,武春昨天晚上半夜被抬回家了。单爱梅还在医馆里闹了一回,大家都很不愉快。我就知道,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单玉浓咽了咽口水,那之后呢?
之后就叫人去客栈找你,你果然没在。
然后你就去杨家把杨夫人骗出来了?单玉浓问。
苏听尘点点头。
你骗她,杨庆恒在大堂被打了?
苏听尘又点头。
难怪你到公堂如此之晚。你还准备了高香?单玉浓又问。
苏听尘懒得回答:吃饱没有?
单玉浓却说:那单海蝶被打入大牢,肯定也是死罪难逃。为什么还会有下一次?
你以为她死定了?苏听尘反问。
那不然呢?单玉浓问。
你对梁国的律法不甚了解。只要杨庆恒肯花钱救她,她死不了。苏听尘冷哼。
为什么啊?
你先去把吃饭的银子付了,苏听尘说:该上路了?
什么叫该上路了?
为什么我付银子?但还是很乖的站起身问他,去哪啊?
到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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