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以明买下的宅邸真不算大,两个时辰,足够让苏若洵翻个底朝天,之后苏若洵便很清楚的意识到,令以明骗她了。
为什么要撒这个谎,她仔细一想就知道了,也就这么仔细一想,她觉得有些麻烦了。
令以明知道她知道连柔的存在会不高兴,所以才要隐瞒起来。
他完全肯定她是什么都知道的,这原本也没什么,只是都把连柔带到宅邸来了,他会不会又想逼她承认她记得?
这件事真是烦得她头疼,但如果令以明不想逼她的话,对着这么个连柔倒也还行。
有这么多丫鬟看着,加上连柔现在这比普通人还差些的手脚,不仅烦不到她,还根本做不出什么风浪来。
四目相对,各自眼里的打量都是毫无掩盖的。
你是谁啊?连柔首先开口,苏若洵听到这话,把打量的眼神收回。
她怎么忘了,连柔做起戏来是有多么天衣无缝,她居然想着去分辨连柔有没有在做戏。
这话该是我问你。苏若洵厉声道:你与令以明是何关系?为何昨日闯进我屋里偷看我沐浴!
我我昨日是迷路了不小心闯进去的,至于令以明连柔绞着手里的帕子,他是我哥哥
巧了,我是他夫人,今天还是头一回知道他有个妹妹。苏若洵看着连柔一副少女姿态,嘴边的冷笑不知不觉得就变得相当真诚了。
连柔何曾在她面前这么少女过?
最开始时连柔是一副大姐姐的模样,后来走火入魔似得也是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再来连柔现身与她说令以明的那些事时,看她的眼神也跟一只可怜的小狗一样。
连柔应该是从头到尾都瞧不起她的,无论是得势时还是落魄时,哪怕是她绝望到一心寻死,连柔也不乐意成全,自然,她想着反正是一死不如拉个垫背而反击之时,连柔哪怕是被她打的吐了血,也没有求饶过。
这么个瞧不起她的人,现在露出一副娇憨少女的模样来,让她分外惊喜。
惊喜的让她有种想要做些恶劣事情的想法。
连柔在她面前示弱,这等同是告诉她,连柔在害怕现在的她。
仇恨这种东西绝对不是报复个一次两次就能烟消云散的,起码她目前对连柔还是相当厌恶,哪怕知道连柔被她打的最近才醒来也一样。
连柔应该想不到她也选择了同一种装傻的方式吧?
是不知道的还好,若是知道的,那可真不是一般的有意思。
我可我就是他妹妹连柔这才回答,头低低的,像是不好意思极了,我什么都不记得我只记得他是我哥哥!
听了连柔这么一句,苏若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居然只怀疑了那么一瞬后就断定连柔是装出来的,万一真不是装的,那她岂不是冤枉好人了?
被她打的昏迷了这么久,真是失忆的话,还是说的过去的。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苏若洵起身,看向大气都不敢喘的几个丫鬟,说道:你家公子怎么吩咐的就怎么做,当我没来过就是了。
是少夫人
说起来她好像也真的没在这些个丫鬟面前怎么露出过凶狠的一面来,刚才虽然也没说什么恶毒的话,不过她是真的不大高兴,还是把这些人给吓着了吧。
啧看来,令以明只要一回来就会知道她去闹过了,这好像又暗暗地向令以明证明了她的虚伪。
罢了。
有些事是躲也躲不过的,只是有些惋惜,她新婚燕尔的甜蜜好像要渐渐消散了。
回到屋内,见镜匣上摆着她昨日一时赌气买来的步摇,拿起来看了看,便又摆了回去,还叫丫鬟拿了些书来给她看着打发时间解闷。
令以明等了许久也等不来刘延姝,想着昨晚苏若洵的反应,隐隐觉得会出事便回去了,才进门,就有人向他说了苏若洵找到了连柔的事。
这事早就在他意料之中,待听到丫鬟说苏若洵没说几句就走了的事,他反倒疑惑的挑眉,她可有不高兴?
这倒是看不出夫人她现在就在屋里头看书呢,奴婢听进去添茶的姐姐说夫人一如往常,还开了个玩笑。
这就奇怪了。
令以明又问,那她与那位姑娘都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问了那位姑娘为何要偷看她洗澡,对了!夫人好似还问了那位姑娘与公子你是何关系,好像是吃醋了!
丫鬟不清楚连柔的身份更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关系,在她们看来,令以明纳个妾,除去现在他与苏若洵还是新婚燕尔外没什么不妥的。所以,便自以为是的加油添醋,令以明一听就知道绝不是事实,只得皱着眉头,从那些话里抽丝剥茧的推测出苏若洵的原话来。
待令以明见到苏若洵时,她正与令母在说笑,斜眼看了看他后就继续与令母说话。
令母说他这么晚才回来都不顾夫人,他颔首认了,看了看她,她闻言也只是一笑而过。
这样的表现,在别人看来确实是心情不错,不过
她若真是对他毫无怨言,哪里会看他只是瞥一眼就转过头去。
他喜欢她的满眼笑意,可现在是看不到的。
不知不觉得,这炎炎夏日都快要过去了。苏若洵作势擦了擦汗,真不错,总算能多出门走走了,现在每次出门,我都觉得仿佛置身蒸笼!
哪有这么夸张。令母笑了笑,京城比这儿热多了,你连这儿都受不住,是怎么受得住京城的?
京城更热吗?幸亏我是都不记得了,不然想起来都难受!
你这丫头啊
得了,这都不忘提醒他她不记得,这简直像是知道他欲提起,早早表明自己不想听。
可他是真的早就放弃了这回事,她这么反复假装不经意的提起,倒是让他一次又一次的记起来了。
你怎么不说话呢?令母见令以明一声不吭的用着晚膳,略有怪罪的意思,令以明闻言,说道: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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