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夹着冷冽的凉意,将赵天赦的青衣扯得咧咧作响,赵天赦取下弓,侧身对着那矮瘦青年,抬头仰望那有些微暗的天空,轻声叹道:“好久没有呼吸过这么冷冽的空气了,听我曾经的对手说,这感觉似乎跟冷箭插进喉咙差不多,他是个不错的人……”
台下,金贤儿拉过白柏,悄声道:“天赦在说什么?”
“吹牛逼!”白柏面无表情道。
“呵!”
矮瘦青年没等赵天赦把话说完,呵气一声,手持两把短剑就疾冲上来,赵天赦也不是只会装逼的呆子,见人冲了上来,手指立刻拉弦搭箭,虚无的炁凝结成箭连续射出,只是那近乎虚无的冷箭终究是被识破,矮瘦青年脚下步伐灵动,身子微微晃动一下,便将所有的箭躲了过去。
赵天赦也不慌,龇牙咧嘴对其微笑,不过那模样要多猥琐有多猥琐,矮瘦青年显然看不下去,在靠近赵天赦那一瞬,右手反握短剑便朝赵天赦横砍而来。
银色眼瞳闪烁,一只大手猛然握住矮瘦青年持剑手腕,赵天赦侧身,左手抓着矮瘦青年的肩膀,直接将其按倒在地,而其抓住矮瘦青年手腕的右手一扭,便将短剑夺下,横在那人脖子上。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只用了一招就制服了对手。赵天赦面无表情,心里却犹自暗爽,不好,这秒杀的感觉真的太爽了……
其实那矮瘦青年终究是轻敌了,按照以往的经验,哪怕面对弓兵,他也本该小心翼翼出手,根本不会做出大动作,以至于现在被人一招解决,很显然赵天赦猥琐的气质已经能让人失了志。
沈从君微微拧着眉头,她自是看出来了矮瘦青年的大意,不过她也并非输不起,高声道:“不错,青阳弟子还是有点本事的,小子,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兴趣和我打一架?”
沈从君向赵天赦邀战了,赵天赦松开那矮瘦青年,面色有些犹豫起来,毕竟是金木棉她娘,面不面子还在其次,能不能活下来才是问题,自己刚才是不是表现的有些太强了,万一沈从君全力石锤,自己可没金木棉老人家那么硬朗的身体。
“娘!好了,别闹了,我们长途跋涉这么远,一来就被您拉着打架,谁受得了,再闹下去,我叫爹过来了。”金木棉连忙喊停,对沈从君气道。
沈从君挠头,似是有些烦金木棉的话,无奈道:“那好,你先带你朋友休息,下次再说吧。”
赵天赦微微松了一口气,嘿笑着下了擂台,向着华雯比着自己坚实的臂膀求夸赞。而躲在众人后面的金幼寻见到赵天赦的表现,还是有些惊讶,他也没想到随便找他聊天的一个人实力竟然这么强,矮瘦青年的实力他是了解的,在金家弟子中算是中上,一招解决的事
在金家弟子之间,真是没有出现过。
赵天赦看到了躲在后面的金幼寻,连忙对其招手道:“幼寻小老弟,看到哥哥我的实力没。”
“不好!”金幼寻心觉不妙,刚要撤退。
“幼寻回来了,那好,继续操练,今天你爹交代的功课别落下了,为娘帮你。”沈从君顺着赵天赦的目光,见到了躲在后面刚要逃跑的金幼寻,对其大声喊道。
赵天赦也察觉到自己刚才好像说错话了,连忙捂着嘴,一副我不是故意的,请原谅我的表情看着金幼寻。
金幼寻狠狠地瞪了一眼赵天赦后,一脸颓丧地站在了金家弟子那边开始新一轮的操练。
金紫苑见没了戏看,自己也有些事要做,便与金木棉告辞道:“姐姐,一切也都差不多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金木棉嗯了一声,金紫苑便福身辞别,金木棉则领着众人往了客房,边走边道:“安排一艘新的飞船,也要一点时间,等安排好了也要天黑了,要不你们今天先在我家休息一晚,明天再走吧。”
人也尽都答应下来。
在来之前,众人便商议好了,姜秋雨与郗妍柳凌二人留在金家陪着金木棉,原本云芝也是要留下的,但偏偏云芝拉着华雯的衣服,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金木棉也不好强迫她,只是多少有些遗憾。
金家逛起来极大,好在房屋排列简单,以九宫位来定,若是晃迷路了,沿着一条路走到头,再换一边走到头,再辅以辨别方向的标志,也就可以确定自己所处的位置了,当然费时还是要费时的,毕竟……太大了。
“我家客房离得有些远,大家稍微忍耐一会。”金木棉微微有些尴尬,她也是第一次感觉原来自家的屋子原来这么多,这路程感觉是有小半个皇宫大小了。
金家毕竟是武神郡的领头人兼管理者,家建的跟首都里的皇宫还是能理解的。让众人感觉不错的是,亭台楼阁设计得极为雅致,还时不时有鹿鹤冒出,越往里走,见到的频率也愈加频繁,搞得赵天赦嘴角直流哈喇子,想试试它们口感究竟如何。
“臭小子,看什么,小心把你眼睛挖了。”
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赵天赦一跳,赵天赦连忙四处望去,却根本没看见人,众人也听到了声音,脚步停了下来。
“臭小子,眼睛看哪呢,你老子我在这。”一头白色的糜花鹿晃着脑袋,走到金木棉面前,对赵天赦怒道。
夭寿了,麋鹿会讲话了,赵天赦抱着白柏的肩膀,就蹦到了白柏的怀中,白柏也没惯他,一把将他摔了下来。
金木棉面色有些无奈道:“鹿叔,别突然吓人,我朋友他们都还没见过兽族的人,会误会的。”
那白色麋鹿
闻此,晃了几下脑袋,前蹄一蹬便人立而起,身形渐渐变成了人的模样,白色的鹿皮也化作了一件飘逸的衣袍,麋鹿终是成了一副老人的模样,那麋鹿老者向着金木棉躬身恭敬道:“大小姐,你回来了。”
“好了,鹿叔,我回来了,不用行礼了。您来了也正好,我想带我的朋友们去厢房看看,那便麻烦您了。”金木棉扶着麋鹿老者的手,温声道。
那麋鹿老者点了点头,脚下一跺,众人周身的土地便蠕动起来,带着众人往前面走去……除了赵天赦。
“大爷,大爷,我还没上去,大爷!”
……
经过金木棉的介绍,众人才知原来那麋鹿老者是她娘亲从自己娘家带过来的,原是东洲不输金家的沈氏大管家,只是到了这里却成了副的,着实有些委屈,不过麋鹿老者却是不太在意的模样,当金木棉为他有些不值时,他还劝慰道:“我终究是老了,再不交接,沈家也迟早会赶我出门,而在金家,还能凭着沈家的威势得到一个副管家的名号养老,也算是值了。”
那麋鹿老者微微笑着,似是极为满足的模样……他在沈从君还没出生前就是沈家的大管家,沈从君自小是他看着长大的,她从小那骄横霸道的脾气,时常气得老者拿她没办法,只是同样的,在老者眼中她就像一个大孩子,永远都是。只是可怜女儿家终究不如男儿身来得自由,沈从君与金卫吾根本未就相识,便要凭着一纸求亲书嫁过去。
原本沈从君的娘亲是要弄个管家婆子过来替沈从君管事,而老者也恰逢新旧管家交替之际,便自动请缨陪同沈从君过来,沈氏家主几番权衡之下便同意了。毕竟沈从君的脾气他作为父亲的也受不了,也担心她与金卫吾之间出了岔子,而麋鹿老者在沈家也见过大大小小的风浪,在能力与经验上已经找不出比他更好的,派过去也不至于让金家把他们当做一棵可以随意摇钱的大树。
没过多久,老者便领着众人来到一处名为水清阁的地方,老人丢下白柏等众男生,与华雯等女生边走边道:“这里是水清阁,是女眷居住的地方,旁边是弄潮庭,也是……”
白柏和金贤儿被丢在外面后,不由得向着身后看去,只见赵天赦像是得了哮喘一般,大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一步三晃地瘫在白柏和金贤儿身前。
金贤儿蹲下来,手指戳了戳赵天赦的身体,软趴趴的,要不是还喘着气,金贤儿都想坐上去试一试。赵天赦在喘了好久之后,才哭丧道:“原来有钱人的生活这么累的,再也不想当有钱人了。”
“你怎么得罪人家了?”白柏也蹲了下来,疑惑道。
“我哪知道?什么话都没说就遭这罪!”赵天赦眼神闪
烁,他是死都不会说自己想吃这里动物的。
“呦,小子,还跟得上来,体力不错,要不要再试试。”这时候,老者从水清阁缓步走出,见到瘫在地上的赵天赦,嘿嘿笑了一声。
“大爷,我错了!”赵天赦一把抱住老者的大腿,死都不松开。
老者甩了甩赵天赦,见他像狗皮膏药一般贴着自己,没有办法甩开,才哼哼道:“下次再对这里的动物有非分之想,后果你就想着吧,好了,接下来我带你们去陆丰阁,你们今晚就住那边……”
……
“老爷,他们的住处都被鹿鸣安排好了。”一名身着土黄色管家服的白发长须老人对着面前正在撰写文章的儒雅中年人躬身拱手道。
那中年人正是金卫吾,只听他答应一声,老人便退了下去。金卫吾也停下笔来,眼神也没了平时的温和。
还得多等些日子,不过,傻人也该有傻福,不是吗?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