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容乐听见这话,反而更加暴躁,反手就要去抢手边的另一个物件儿。
云妃见状急忙吩咐那些宫女嬷嬷:快将这些东西都拿出去,你们也都先下去。
得了主子的命令,又是一阵悉悉率率,片刻,那些宫女嬷嬷便将长乐宫中的瓷器,翡翠等物件儿收拾的一干二净。
屋里只留了云妃和容乐二人,见屋里没有了外人,容乐一头倒在床上哭起来。
云妃看着女儿这般,也小心翼翼的陪着她坐到床边,轻轻拍着她不停耸动的肩膀。乐儿,认命吧。
容乐一听这话,突然从床上一个翻身扑到云妃怀里,还在不停抽泣:母妃你去求求父皇,父皇一定舍不得让我嫁去南楚的。
云妃心疼的抱紧女儿,也红了眼眶,叹了口气:没办法,母妃没办法去求你父皇,你父皇已经正式下旨了,母妃再去求你父皇那就是抗旨。
抗旨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即使是她皇上的宠妃,也不可以。
听到这,容乐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眼泪都浸湿了云妃衣裳的一片。我不管,那你让皇兄去,皇兄现在是太子,皇兄一定有办法的。
提起皇兄,容乐直起身来,急迫的看着云妃,想在她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怎奈云妃含着眼泪摇了摇头,伸手抚摸着容乐。你皇兄如今是储君不假,可他就更不能去求你父皇了,现下朝中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你皇兄,他不能有一点差错。
容沅好不容易如愿当上太子,若真要为了容乐前去求情,那就是公然抗旨违抗皇上的命令。
更何况这是他亲妹妹,别人不会感动兄妹情深,只会口诛笔伐说他身为储君只考虑小家情怀,而不顾虑整个北庆国。
云妃虽然心疼女儿,但她更不能因此毁了自己儿子的前途。
容乐听云妃这么说,心中最后一点依靠彻底崩溃,又将头深深的埋在锦被里,眼泪止不住的流。
云妃看见这个情景,心如刀绞,她心中知是皇后的计策。
皇后这次的招数走的高明,瞒着她先让皇上下了旨,反将了她一军,让她一点求情的余地都没有。
用帕子拭了拭眼角泛出的眼泪,对着容乐道:你且放心的去吧,这几日母亲一定会多向你父皇要些陪嫁,一定不会让你嫁过去受委屈的。
容乐一听自己还是逃不过和亲的命运,眼泪掉的更猛。
云妃没有办法,只能坐在床边陪着容乐到了深夜。
亥时一刻,容乐终于哭的昏睡过去,云妃看着女儿的睡颜,心里还是难忍疼痛,走出殿外,吩咐长乐宫中的掌事嬷嬷:给公主弄点温水擦一擦脸,去小厨房煨上一锅热粥,要是醒了,就喂公主点清粥。
趁她睡着,赶紧把殿内收拾干净,尤其是散落在角落里的,仔细点,别伤着公主。
收拾干净了,今晚就在殿外侯着,别进去打扰公主了,要再有什么事赶紧去回禀我。
长乐宫中一干人等连连称是,掌事嬷嬷更是快把头低到地上,生怕云妃娘娘一个不如意就拿她开了刀。
云妃吩咐完一切又回头向殿内看了一眼,方才放心离去。
看着眼前已是无尽的黑暗,云妃勾起一抹鬼魅的笑。
皇后啊皇后,你这招可真是打的一手算盘,让我措手不及。
不过没关系,我们以后还有的是时间,慢慢耗。
你加诸在我女儿身上和我身上的伤害终有一日我会一分不少的讨回来。
翌日一大早,天光明媚,皇后起身洗漱后用完早膳,见庭中盛开了一朵牡丹花,更是锦上添花。
这人只要心情好了,看哪哪都觉得无比顺心。
这时有宫女前来禀报:启禀皇后娘娘,内务府差人来问,这陪嫁玉器的礼单。
皇后此时正染着新蔻丹,略略抬手指了指,就在哪边的八仙桌上。
那宫女应声而动,快步走到那张八仙桌前,拿了礼单复又返回。
经过皇后身边时,皇后突然出声叫住了她:这两日该传达的地方都传达了吧?
小宫女转过身福了福:回皇后娘娘,都已经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传达到了,尤其是州刺史家里,已经着重说了。
点点头,挥了挥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小宫女拿好礼单回身走向殿外。
皇后闻言勾唇一笑,又想到什么,自言自语道:不,还有一个地方。
南楚使者还在宫外的驿站,要让他知道了皇上已经下了旨同意公主去和亲,有了南楚的名义和压迫,皇上才真的不能再反悔,这件事才算真的成了。
想到这里,皇后立即拆了手上刚染的蔻丹,来人,拿笔墨来。
皇后执起狼毫沾上墨汁,一笔一画的烫金红贴上写道:北庆愿将长公主长乐,嫁于南楚为妃。
撂下笔,等墨迹完全干透,皇后满心欢喜的看着这张红贴,招手召来随侍的宫女:将这个交于州刺史江大人,让他去驿站交给那个南楚使者。
和他说阵势一定要大,这是公主和亲,万不能失了皇家颜面。
还有要和江大人特意交代,这是本宫亲手手书,让他务必和南楚使者说清楚。
小宫女领命放好那张烫金红贴,转身便出了殿门。
办完这件事,皇后又看了看自己刚染了一半的蔻丹,突然觉得这个未完全上色的大红色也是好看极了。
让江大人搞的如此大阵势的去通知南楚使者,一是可以让其他人明白,州刺史家的女儿已不再是和亲人选。
二是显示向南楚使者显示出皇家这次的诚意,尤其是红贴还是皇后亲自手书。
这番特意作为,给足了南楚面子,想必南楚使者这次也不会再心生怨怼。
只要安抚好南楚这一边,南楚不再轻易转换人选,皇上自是没有什么理由再反悔。
至于那嚣张跋扈的云妃,害死她的儿子,这次的事情才刚刚开始,她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