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见事情办妥,又陪着太后说了会儿话,见徐太后神情有些疲倦,便起身告退。臣妾见太后神采奕奕,心里也放心许多,出来许久,也不便在宫中久留,臣妾和老夫人先行告退了。
徐太后打起精神,来都来了,用了午膳再走。
徐氏站起身来福了福:谢太后娘娘美意,但臣妾等人实在不便再行叨扰。
一旁刚撑着拐杖站起来的魏氏也微一俯下身,太后娘娘长乐未央,老身也不便多加扰乱,就此告退罢。
见二人都去意已决,徐太后也有点困倦,便不再挽留,朗声朝殿外道:凤蕊。
话音未落,一青色宫装的女子便从殿外而来,走到堂下向徐太后行礼:奴婢在,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徐太后抬起涂满鲜红蔻丹的纤纤玉手,指了指了魏氏,将哀家前两日刚得的那尊白玉菩萨拿来送给苏老夫人吧。
还有哀家梳妆台上那对赤金镶玉翡翠镯一同拿来赐给丞相夫人。
被唤做凤蕊的掌事宫女应声而退,魏氏在一旁喜笑颜开,连忙撑起拐杖垂手谢恩:老身多谢太后娘娘赏赐。
太后娘娘果然对她慧眼有加,就算她此次进宫来的主要意图没有达成,她也不算白来一趟。
宫里东西的巧妙精细之处岂是外面可比的?
徐氏也微微一笑,将手放在腰间恭敬的行了一礼:多谢姑母赏赐。
从徐太后的寿康宫出来,徐氏和魏氏随侍的丫鬟婆子手上捧的都是满满的赏赐。
绫罗锦缎,头面首饰样样不少,还有太后独独赐给她二人那两样被特意放好。
魏氏看着这么多赏赐,心里更是有些得意,没想到进宫一趟不仅解决了心头病,还得了太后娘娘青眼。
还是宫里好,这么多赏赐说赐就赐了。
徐氏和魏氏一路欢喜也不像刚进宫时那样觉得行路慢,只觉得这次不一会儿便到了宫墙南门,登上马车沿着来时的路启程回府。
寿康宫内,徐太后送走了丞相府二人后,又仔细想了想刚才的谈话。凤蕊,皇帝现在在哪?
端立在一旁的凤蕊垂下眼,不敢抬头直视徐太后的容颜。回太后娘娘,皇上现下还在上书房处理奏折。
徐太后嘴里轻轻溢出一声嗯表示自己知道了,斜斜的靠在榻上,继续闭目养神。
片刻,又吩咐道:等皇上回寝宫,你去请皇上过来。
凤蕊福下身柔柔的应了声:是。
一个时辰后,徐太后被容珣的声音叫醒:给母亲请安。
徐太后缓缓的睁开眼看了一眼堂下那个明黄色的身影,有些慵懒的声音:皇帝来了。
懒懒的抬起一只手,身侧的凤蕊赶忙上前扶住太后,得了依靠,徐太后借着凤蕊的力气坐起身来。
抚摸了下头上的发髻,艳红的蔻丹在黑发的衬托下更显得妖艳。皇帝啊,哀家听说你最近再和南楚商议和亲之事。
容珣心里思虑了一下,太后不是他亲生母亲,所以甚少过问这些事,今日怎得想起这个了。是,一月前南楚使者便到了京城中。
徐太后继续开口道:是了,皇帝当时还特意在除夕办了宫宴。
容珣点点头,是,太后当时身体不适,所以孩儿未敢前来扰您清修。
呵呵一笑,徐太后叹了口气:我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婆子了,亏得皇帝还这么用心的惦记我。
听到这话,容珣的视线越过徐太后看向后面的八扇屏风。
做工精巧,上面的花鸟鱼虫都是大家手笔。
这还是太后上次过五十大寿时,他令工匠连日赶出来的。太后寿与天齐,儿子惦记是儿子的本分。
徐太后听见这话咧开了嘴角,她这个儿子,虽然不是亲生,但对她也还算可以,身为太后的尊容该有的他都给她了。
叙了半天情,太后想到了这次请皇帝来的真正目的:其实哀家这次请你来,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想说,苏家二小姐才貌双全,除夕宫宴上又美名在外,才是不失我北庆颜面的最适人选。
等苏家的老夫人走了,徐太后才品味出她此次前来的意图,不知她们之间有何恩怨,身为祖母的要这样狠心的对待自己的孙女,想把她嫁去南楚,这是要死生不复相见啊。
但苏二小姐的名字她也是听过的,人人提起都要提上一句:才貌双绝。,这样的可人儿没办法入了皇宫,那就像那个苏老夫人所说为皇上分忧吧。
各家女子生来就是为了家族荣耀所活,既然她的家人都这么说了,自己也犯不着为她可惜心疼。
一听徐太后提起这事,容珣头又在隐隐作痛,怎么最近都在和他谈论这件事。
定下苏芜,有人舍命相求。另择了别家小姐,这件事也不得安定。
前刚有南楚使者觉得不满,后有太后旧事重提。
听出太后有意提起,容珣揉了揉眉角,语气有些生冷:朕一开始也觉得苏二小姐最为合适,只是朕那亲侄子在上书房苦苦求了朕两日,朕也是着实狠不下心拆散啊。
容珣略过了他之所以会答应容璟不让苏芜去和亲,是因为容璟上交了他手中的虎符兵权。
太后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她的身后还有镇国将军府徐家,难保她没有野心,想成为第二个武媚娘。
所以有些事,他不能和她说的太过透彻,就让她一知半解是最好。
太后皱起了眉头,她还真不知道容王家的那小子瞧上了苏家丫头。
见徐太后默不作声,容珣继续道:容王是朕的亲弟弟,他也就这唯一的嫡子,趁着朕还能做主的时候,朕总也要护着身边的人。
徐太后听完这番话,了然的点点头,既然皇帝心里有了打算,哀家也不再多说了。
容珣搁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如此甚好,太后年纪大了,有些事也不用太过操心,是时候该享清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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