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忆辛忙得拽住身边丝绒被滚了过去,害羞道:"大晚上的,你要休息就休息能不能正常点!"
荣斐寒瞧着裹成条毛毛虫的她,扬眉,心情不错:"刚才做什么梦了?"
她想脱口而出说关你屁事……
但忍住了,伸出手把被子勾进来压在身下,扯谎道:“我梦见季叔叔和我母亲了,你说他们既然很相爱,为什么季叔叔还要在监狱里诋毁我母亲呢? ”
本来,荣斐寒还记着在餐厅碰到她跟易言深的场景,这下,又听见她扯谎,成功的将他的不满点燃,附身整个人压过来:"阮忆辛,我好心,嘁。”
话到一半,脚底传来钻心的痛,他不适的蹙眉,冷嘲热讽:“你和季家人向来不睦,他们如何管你什么事,大晚上的别给我找不痛快,什么都不准想!”
阮忆辛被压的呼吸困难,猛地探出头,眼里有了恼意:"那是我妈妈,你真冷血,我关心我妈妈的事情怎么了?"
那她有想过他会担心她多想造成心里负担吗?
荣斐寒直起身,眉眼间全是冷意:“好,很好!”
“荣斐寒我不想跟你吵,我累了,我去冲个澡冷静冷静。”
“……”她冷静?她都不问问他为什么生气!
阴沉的看着她从被子里爬出来,眼神有一瞬失神。
紧接着,浴室传来撕喊。
"啊!"
阮忆辛赤着脚,没注意脚下碎玻璃,一脚踩上去,痛得她轰然倒下。
荣斐寒脸色大变,披上睡衣,冲进浴室,把抱着脚的她捞入怀中。
返回卧室前,怀中小人艰难的来了句:"荣斐寒,你故意的吧。"
"自己不长眼赖我?"
话罢,在距离圆床还有一米多的地方,荣斐寒把她丢了过去。
"嘶。"
她在柔软的床上震了震,面露痛苦的喊叫着,双手撑床,起身时被男人一双冰冷的手按住双脚。
"知道痛就给我老实点。"荣斐寒冷着脸。
阮忆辛浑身一颤,倒不是被吓到,而是脚底实在痛,她不想找罪受。
乖顺的在床上坐好,伸展长腿。
荣斐寒坐在地毯上,拉开抽屉,找到药膏为她上药,俊美无俦的脸上表情专注,在暖光下有种莫名的凌厉,看上去凶巴巴的……但给她上药的动作很轻柔。
只是,在药酒触及她伤口的瞬间,激烈刺痛将神游的她拉了回来,忙得抱住脚丫子:“啊!!痛啊!”
“闭嘴!”荣斐寒怒目瞪她。
她被吼住了,坐的笔直,委屈道:“凶什么吗,之前你不是说疼就要喊出来吗!”
她还生气?
荣斐寒怒极反笑:“好,你自己来。”
碰,药箱被男人发泄一样摔在地上。
可他在笑哎。
神经病。
阮忆辛朝荣斐寒翻了个大大白眼,而后拿起药箱上药,这药上在划破的伤口上属实痛的很。
没几分钟她就放弃了,大呼了口气,打算歇歇,门外恰巧响起了声音。
“少夫人,少爷让我给您煮了杯牛奶,您喝了睡吧。”
他会那么好心?
“少夫人,刚才少爷没跟您生气,是少爷的脚也踩玻璃了,太痛,就出去上药了,您不要误会他跟您生气啊。”林姨解释说。
阮忆辛尝的香甜牛奶忽然变了味,错愕问:“他也受伤了?”
她这才注意到木地板上的醒目血迹。
原以为那是她的,可想想,刚才她做噩梦荣斐寒是从浴室里冲出来,而她后来冲进浴室被扎……
异样在心底淌过,阮忆辛在脸上扬起勉强的笑:“好吧,帮我说声谢谢吧。”
对于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她挺过意不去,可母亲身亡这种事都满着她,是真的忍不了。
觉得,夫妻之间该坦诚相待,荣斐寒却非要瞒她。
芷晴姐的事情也是。
嫣然的事情更是……还有之前他们的种种。
荣斐寒都要瞒着,不肯告诉她,说是怕伤害到她,恶化病情吧,可他不告诉她,她就会忍不住乱想,这样对病情也没有任何好处。
那就离婚呗,她就不会想了,也不用荣斐寒管了!
哎。林姨发愁地叹了口气,抚摸她柔顺的发:“少夫人,少爷这个人很好的,不会把您做错的事放在心里,您不用担心,更不用道谢。”
但事实上,林姨比谁都清楚,少爷对少夫人比之前宽松很多了。
“是吗?”阮忆辛忽然闷闷的,趴在林姨的腿上:“其实啊,林姨,我之前并不全是因为他瞒我关我才闹,我打心里觉得配不上他,现在有工作了,我也会觉得和他差了一大截。”
“少夫人您不差。”林姨安慰,柔顺的发丝在她指尖穿梭:“只是您没发现自己的优点。”
阮忆辛蹙起眉。
说实话,她真没觉得自己有优点,之前还为此担心自己废物会被荣斐寒十分嫌弃。
却没想到,他现在不仅不嫌弃,还越来越让着她,处处保护她。
讲真,在墓园里荣斐寒对季梓烟说的那句话很打动她。
阮忆辛忽然坐了起来,像是坚定了什么,启了抿紧的唇:“林姨,有酒吗?我打算找荣斐寒喝点酒。”
正所谓酒壮怂人胆嘛。
林姨似懂非懂,而后,摇头抱歉说:“抱歉少夫人,少爷说过不允许给您酒,少爷还把外卖上所有买酒商家都给下架了。”
阮忆辛吃惊。
“是真的,自从您耍过酒疯之后,少爷就禁止了。”林姨一脸为难。
天不助她。
她无精打采起来:“行吧,等有机会我在跟他说吧,林姨时间不早您去休息吧,我也睡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然而——
一大早,阮忆辛洗漱完推开起居室的门,沉着脸的男人落入她眼里,她心一抽,想着对方可以不计前嫌的对她好,那她也可以去尝试。
但,笑容还没形成,荣斐寒盯着她漆黑的眼,低沉道:“博源那边给你请了假,这段时间不用去上班。”
阮忆辛差点没跳起来。
睁着大眼珠,等话说完的男人转身走到楼梯边,她才迟钝的反应过来,连忙追过去,急得质问:“为什么啊?因为脚上的伤吗?我已经不痛了。”
话落,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静了下来,几秒之后,静的有些可怕。
她等对方回答,心悬到嗓子眼,快要忍不住了,荣斐寒忽然深沉的说:“去吧。”
阮忆辛神经蓦然一松,还有点不确信:“我可以去了?”
“不去就呆在家里。”荣斐寒扶着扶手,转过头淡淡看她。
没情绪的眼神却让她激动。
很久都没这种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