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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上回书说道,斗灵轩在鲁涵的率领下靠着二十四尚贤的一纸命令进攻裁决轩,结果鲁涵被姬承平挫败,斗灵轩的人全都放下了武器,为裁决轩所关押。

    裁决轩的灵者正在打扫战斗过后的阳谷,大多都是斗灵轩灵者的尸体。此时已近日暮,众人显然是疲惫不堪,就连打扫的动作都慢了下来。正在此时,一袭疾驰的黑影从前门蹿出,飞快的掠过这里,定睛看时,才道是姬宇。只见他神色匆匆,像是又有什么重要的事。

    姬宇朝着姬承平所在的地方飞驰而去,神色匆忙。见到姬承平后,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总执事,少族长回来了。”

    “少族长回来你慌什么?真是,多大的孩子了,还这样不知轻重的?”姬承平没好气的说道。

    姬宇连忙解释道,“少族长的脸色很难看,可能是受了二十四尚贤的挑唆。我见到他时根本没有和他说上话,还是他身边的一个灵者跑来告诉我要裁决轩执事姬承平前往议事厅。仔细想来,这么多年少族长何时直呼过你的名字?”

    姬承平没有说话,一脸严肃的让人更换了身上的衣服,穿上那身定制的象征灵者执事身份的衣物前往议事厅去了。

    议事厅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姬昆满脸写着愤怒和失望,二十四尚贤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一个个老态龙钟的脸上写满了阴邪的笑容,显得极不相称。的确,对他们来说第一阶段的目标已经完成,这一次姬昆回来没有带上心腹尤平,没有一个长老跟随,今日说不定还可以顺手收拾了裁决轩的执事,岂不美哉?昨日战斗的结果他们也听闻了,没想到裁决轩如此强大,怎能不引起他们的忌惮?

    姬承平一脚踏进议事厅大殿就有一种大事不好的感觉,他慢慢走上前来,对姬昆行礼。

    姬昆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何扣押裁决轩的的副使?还重伤裁决轩执事?”

    还没等到姬承平回答,卢奇正尚贤便率先走出来正要回答,“让他自己说!”斩钉截铁的话语从姬昆嘴里说出来此刻充满了威慑。本想在其余尚贤面前表现一下的卢奇正被结结实实的噎了回去。

    姬承平望着姬昆,眼神之中充满了不解,缓缓开口道:“回少族长,那日斗灵轩的副使要从前门硬闯裁决轩,为我裁决轩所擒。之后审讯的结果表明他们是受人指使,筹码是让他们强攻裁决轩救出被关押的猎阳岭行动的灵者。但实际的目的是让他们自己深陷裁决轩囹圄,引发之后的斗灵轩和裁决轩内斗。”

    卢奇正再也等不得了,一双眼睛看向姬学林,后者示意他可以开口说话,只见他一步跨向前去,用雄浑的声音说道:“少族长,切莫信他,姬承平所说完全就是一派胡言,斗灵轩副使是我们派去的,目的在于向其他的姬氏家族表示对他们子孙的关心,以安抚皂棠内的躁动情绪。可谁曾想,这还没走到门口呢,就被裁决轩的人暴打一顿关了起来,今日更是将其全部斩首了,鲁涵执事一听说此种情况,这才带人去裁决轩讨要说法。谁知他们竟然更加的气急败坏,竟然连执事都不放在眼里。少族长,裁决轩如此枉顾事实与法度,纵容手下灵者恣意伤人,此其罪一;随意挑起林灵者之间的内斗,扣押分化灵者,残害同僚,此其罪二。如此两件已是天理难容,望少族长严惩贼人,还灵者以安静祥和。”

    姬承平怎么也不会料到面前的几位尚贤会如此发难,他瞪大了眼睛说不出来一句话。姬昆看到了他是多麽愤怒。其余尚贤见此情形,纷纷附和,请求要严惩姬承平,其言辞凿凿,语气激烈,大有逼其就范之势。姬承平即便是到此时此刻依然相信姬昆会为他主持公道,但他不知道的是,姬昆却另有打算。

    姬昆眼见着众人的百态,内心五味杂陈。随即问道:“姬承平,你有何话讲?”

    姬承平不愧为裁决轩执事,高傲的性格就像裁决轩神秘的门楣一样,他不屑与众人争辩,平复一下心情之后便说道:“我们做事一向自有章法,不曾越过雷池半步,其中的是非曲直自有公论,你们二十四个老头不要仗着自己年龄大就倚老卖老,这件事少族长迟早会查清,到时候……”

    “够了!”两个铿将有力的字眼从姬昆嘴里飘向整个大厅。“我想事情的原委已经清楚明白了,二十四尚贤是父亲时代留下来的可靠之人,决不允许任何人玷污他们,否则那可就是在打我的脸了。”

    姬承平这才意识到刚刚冒失了,二十四尚贤此时纷纷伏在地上,痛哭流涕,作表示怀念姬文宣的状态,引得姬昆不得不走下来一一扶起他们。

    之后,姬昆正式发文:因裁决轩执事姬承平处事不当,徒增灵者内斗,死伤者甚多。着即日起姬承平前往姬氏宗祠忏悔自新,非少族长令不得回。其所担任的裁决轩执事一职由二十四尚贤另选贤良,因裁决轩人员形势误判被关押的斗灵轩人员立即释放,所有损失皆由裁决轩负责填补。此令一经发布即为终令,任何人不得前往说情或是阻拦,否则予以严惩。

    姬昆命众人退下,自己一个人面对着冰冷的议事大厅,他的嘴角笑着笑着就僵硬了。此令一出,裁决轩一片哗然,姬宇等几个副使纷纷表示要求面见姬昆,但都被二十四尚贤带人拦了回来,只有姬承平显得很平和。反观二十四尚贤则又是另外一番场景,这些胡子花白的人出了议事大厅便纷纷弹冠相庆,拦截完裁决轩那些人之后,更加得意忘形起来,顺手就接管了议事厅周围的防卫,这一下姬昆就再也听不到外面的任何消息,看不到任何实情了。

    做完这些,他们趁着夜色前往了姬学林的家里,上了几壶好酒,还有几个小菜,随同而来的还有二十四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一群年过半百的老人终于露出了自己满是欲望的獠牙,他们在这间屋子里相互吹捧,模仿姬昆和姬承平的得意与失意,无情的嘲弄姬昆的傻瓜式决定。酒过三巡,桌子上也只剩下了残羹剩饭,他们的目光不自觉的瞟向了自己身旁的女郎,色眯眯的双眼在酒精的催动终于露出了兽性的原始欲望。一双不安分的手弄得那些女郎娇喘不已,可越是这样越能让他们兴奋……

    一夜风流过后的他们,从一片污秽的地面上醒了过来,望着地上衣衫不整的几十个女子,他露出了最满意的微笑。

    很快,便有大队的灵者前往裁决轩,这些人原来都是被撤换下来的姬昆的亲随,领头的正是九灵神使温华,尽管有一百个不情愿,但也不得不做。他所来的目的有二,其一,陪同姬承平前往宗祠,其二,监督裁决轩释放被关押的斗灵轩人员。

    本来温华是想昨夜趁着夜色前来执行的,可是二十四尚贤铁了心要给裁决轩一个大大的难堪。于是温华也只得当着皂棠许多人的面带队前往裁决轩,此时的鲁涵和一众斗灵轩灵者听到了姬昆的下发的正式文书,不由得会心一笑。他们要求姬宇派人送他们回去,用四人抬的小轿,还要让所有人看到。姬宇哪里肯依,便推脱说是裁决轩人手不足,可是鲁涵也不依不饶,告诉他说:“人手不足可以多跑几次,反正你们裁决轩不是能人很多吗?”

    姬宇想要爆发,但是被随之而来的温华拦住了,姬宇就像一头猛兽,温华拦他不住。说时迟那时快,姬承平出现在他面前,愣了一下的他紧紧攥住自己的拳头,“叔叔,咱们反了吧!如此昏庸的少族长,是非不分,要他做什么?”

    姬承平“啪”的一计耳光打在他的脸上,那一耳光不仅打碎了他的固执,也让他明白了姬承平到底有多愤怒,刚刚的话已经足够给他带来杀身之祸,姬宇委屈极了,但是他也只得照做。一路上,斗灵轩的人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引来路人无数羡慕的目光,曾几何时,裁决轩还是高高在上的神秘机构,没想到现在竟然被斗灵轩压在脚下。一时间全是全是对裁决轩不利的议论,那声音就好似辱骂一般声声入耳,裁决轩的灵者一个个屈辱至极,但是也只能忍受,就像姬承平打姬宇的那一巴掌一样。

    姬承平在众人离开后,随着温华去了宗祠,一路上两人皆沉默无语。

    二十四尚贤再一次碰头了,这一次他们将要讨论实施第二阶段的计划,也即离间十二长老和姬昆。这样做才能为后面的事情消除最大的抵抗力量。几人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商量了整整一个下午,终于有了结果,相互小声讨论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从那一天开始,二十四尚贤不断的动用灵者的资金,到处收买那些爱财的灵者,在灵者中散步谣言,说是:“姬昆现在越来越觉得十二长老是累赘,还有点尾大不掉的样子。”更有人传言出来,说是姬昆打算裁撤十二长老。还有流言说是十二长老为姬昆做牛做马多年,但是一直被姬昆雪藏,早已经生了反心。

    流言本来没有什么可怕的,但可怕的是流言在愚蠢的人之间传播。渐渐的,外面的流言传入了姬昆的耳中,当然了,那都是经过筛选的,姬昆能够听到的都是“十二长老已生反心,暗地里咒骂姬昆无能,想要恢复姬文宣时代的十二长老的意气风发,而不是被雪藏”之类的。自此以后,二十四尚贤的细作不断的反馈来情报,说是姬昆已经变得彻夜难眠,寝食难安。

    姬学林适时去见姬昆,说是前去述职,其实是去观察姬昆现状,只见他眼窝深陷,嘴唇干裂,神色有些憔悴。计上心来的姬学林便伏地向姬昆表示希望他能多注意身体,姬昆故意将他视作心腹一般,紧紧拉着他的手说是惧怕十二长老造反。

    姬学林自然是安慰开导了他一番说是十二长老肯定不会谋反,之类的假大空的话。然后顺势就给他推荐了一位良医,说是专治失眠,姬昆答应一试。

    从姬昆那里离开后,他将所见所闻一一对二十四尚贤讲了。姬圣杰问他:“为什么要管姬昆的死活?让他疲劳而死岂不是更好?”

    姬学林哈哈大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这位良医是我们的人,没有灵力不容易引起怀疑。加之所用的药品实则为麻痹神经的药物,他喝完固然可以帮助睡眠,但更多的会损害他的神经,长此以往他必然疯疯傻傻,那时候或许就不需要迎回什么姬昂了。”说完得意的笑起来,众人听明白这其中的原委后,也纷纷表示姬学林用心之险恶,但是他们好喜欢之类的话语。

    这其中的一部分谣言传到了十二长老耳中,一开始他们不为所动,这么多年他们相信姬昆。

    消息传回二十四尚贤的耳中,他们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猎阳岭中不知从哪天起,开始流传出姬昆准备对付农人和猎灵人的消息。这些流言蜚语大体意思是猎阳岭一役灵者损失惨重,姬昆回到皂棠后开始着手准备对付农人和猎灵人,意图消灭天下虽有反抗灵者的组织,建立统一天下的灵者组织,并且设立新的十二长老。

    十二长老听到这些消息表现的就不再平静了,维护天下农人,灵者,猎灵人的局面是他们好不容易开创的,这一下就触碰到了他们的逆鳞上。加之姬昆回到皂棠后边处置了裁决轩,向二十四尚贤放权,这些总总让他们有些不解,而谣言的背后似乎给了这些问题一个解答。

    就在当晚,十二长老表现出了极其愤怒的神色,这一幕也被斗灵轩的细作看到了。夜深人静时,尤平悄悄出现在了十二长老的营帐,与十二长老密探了一番,所谈内容已无从知晓。

    只知第二日,大长老便急匆匆的往着皂棠去了。

    那天下午,当二十四尚贤听说大长老归来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急忙出皂棠迎接,听说大长老想要面见姬昆,这些尚贤立马着手安排。因为今天,大长老没有称呼少族长,而直接称呼了姬昆。

    当大长老来到姬昆面前的时候,看到的不再是一个意气风发的豪迈灵者领导人,而是一个双眼低沉,身体充满了放纵的男子。大长老想骂他,但是忍住了,想咆哮两声,也强行憋住了。

    大长老不断的纠结难受,最后,朝着地上狠狠一拜,说到:“少族长,今日老夫来此是为辞行,灵者之中已无我们这几个老头子可以效力的地方,至此以后,天涯各路,你我不再相见。少族长,保重!”说完抬头一看,希望得到姬昆的一句挽留,但是什么都没有,面前的男子躺在床上,身体下压着两位貌美的姑娘,三人衣衫不整,那男子还在时不时的发出淫笑,全然没有理会大长老。

    大长老扭头转身而去。这一幕都被二十四尚贤看在眼里,眼见到大长老出门的瞬间,二十四尚贤纷纷追了出去,大声喊到:“大长老,不可,不可啊,灵者不能没有你!”

    大长老没有理会面前的众人,起身飞起,腾空而起,留给众人的尽是失望和痛苦。

    二十四尚贤相视一笑,原来有些事不必太过复杂。当他们坐下来的时候,鲁涵也加入到了接下来的商讨之中。姬学林率先开口道:“这几日的忙碌大家辛苦了,我简单总结一下,我们不仅成功离间了十二长老和姬昆,还顺手收拢了斗灵轩,裁决轩两大轩,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众人皆点头称道,但是鲁涵却提出了一个问题,他说:“我们会不会太顺了一点?似乎一切都来的太容易了些,是不是停下来反思反思,仔细琢磨一样?”

    姬学林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所有的事其实都在情理之中,出问题的可能性很小,姬昆自从回来后就一直在我们的掌控之内,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聋子,瞎子。所以即便是将来出现变故,就凭裁决轩和斗灵轩,也能让他诚服,所以现在不用太过担心。”

    众人又皆点头称道。唯独鲁涵感觉到有一丝丝不寻常,可到底是哪里不寻常呢?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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