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殿下不必亲自前往。”上官筝听薛烈如此讨好定国公家不由开口“既然是一家人,谁来见谁也没什么关系……”

    “就是,筝儿说的极对,既然是一家人,谁见谁也没什么关系。”薛烈抢了上官筝的话“那位姐姐是女眷,本王去见一面也没什么。”

    上官筝微微怔色:从来没见过薛烈要亲自去见什么女眷的,难道只是因为她是花十万的女儿?可不等她思虑多久就听薛烈又开口。

    “对了,小透,本王听闻重火宫是个□□,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不知是否真有此事?”薛烈已经将话题岔开。

    上官透不知他为何提起重火宫“据在下所知,重火宫善于锻造兵器,朝廷亦有需要,□□一说不知是从何说起,那些江湖谣言不足为信;王爷难道忘了,当年引漳十二渠决口,重火宫众人还为王爷出过力。”

    “说起这个,本王似乎有点印象了。”薛烈似在回忆“是位很漂亮的小姑娘,对了,本王还听闻月上谷主与重火宫主似乎走得很近,不知可有此事?”

    “这又是什么江湖谣传?”上官透被逗笑了般“重宫主不过是在下一位救命恩人的女儿罢了,在下也是受人之托,保护了重姑娘一阵子,并无其他,且此事情儿从头到尾都是知晓的。”

    “啊呀,这又是谣传啊。”薛烈哀叹一声“本王当时听到就以为小透你这是又有什么喜事了,因为本王还听说过灵剑山庄的大小姐也十分钟情于你呢。”

    “并不是什么钟情,只是年少时的错觉。”上官透说的有几分绝情“她如今已经幡然醒悟自己的错处。”决不能让什么风流之事再传出。

    上官行舟不由看看儿子“这透儿自小懂事的早,所有的事情他都愿意自己拿主意,这婚姻大事还是他自己拿主意的好,所以他选谁我都同意,只希望他能和筝儿与殿下这般,两情相悦,得到好的姻缘,如今他能得定国公的青眼,老夫也知足了。”

    “小透的确是没有辜负国师的期许,定国公家的姑娘,就算是皇子也未必娶得到。”薛烈还是笑着“小透这般的好福气,也着实让人羡慕。”

    上官透含笑反问“殿下也羡慕吗?”

    “透儿。”上官行舟觉得上官透这话有些过分。

    上官筝抬眸:她总觉得今日弟弟有三分尖锐,哪怕面对的是温柔的薛烈。

    “无妨,今日是一家人团聚。”薛烈抬手阻止上官行舟喝阻的行为“本王知道,小透这是高兴,难免失了些许分寸,可以理解。”

    “殿下恕罪,是在下自己得意忘形了。”上官透拱手揖礼:薛烈这话是想误导上官筝觉得无情是红颜祸水,才让自己在他面前失了分寸?

    薛烈弯着嘴角“说了无妨,你不必放在心上;不过今日听小透所言,本王也知道了,这江湖上的谣言不能全信,本王身为皇子又深居宫中,所以难免闭目塞听,所以对江湖上的事十分好奇,也愈发向往,久居宫墙之中,而江湖之上的事却如此有趣,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就跟这民间的话本一般,其实本王年少时,曾有一人对本王说过,若有朝一日本王愿意,她便带本王游历一番江湖,可惜,时过境迁,她也不知去往何处了;小透,你知道吗?时过境迁这个词也是她教我的。”

    上官透觉得薛烈正在与自己说他与她也同样识得深厚“宫中侍卫不乏高手,但是朝堂起伏未必都随自己,既然已时过境迁,殿下也不必感怀才是。”

    “殿下。”上官筝柔柔而言“来的路上您来说这次来要与父亲好好切磋一下棋艺呢。”这样一直在大厅说话,她也不能与母亲好好聊聊私房话。

    “嗯,是。”薛烈接了这话茬“不知国师大人可否赐教一二。”便也起身。

    “殿下之请,下官自然遵从。”上官行舟也起身“今日也算秋高气爽,不知殿下可愿到园中手谈?这园子里几株金桂开的甚好。”

    “桂花好,温肺化饮,散寒止痛,不仅开的香,也可入药。”薛烈笑着。

    “那我就让人给殿下送些桂花饮。”上官筝看着丈夫与家人相处的融洽自然也高兴“小透,殿下与父亲下棋,我们去见见月儿姑(娘)……”

    “你怎么这般不知轻重?”薛烈突然变了脸,冷若冰霜“小透不是告诉你,情姐姐在调息吗?你不知练武之人内力最为要紧,贸然去打扰,若她因此气息不稳而反噬伤了自身,你拿什么赔?”

    也因为这句话,气氛陡然而冷。

    上官筝的笑容也僵了,成婚三年她从未见过薛烈有这般冷冽表情,对自己满眼都是绝情的冷漠。

    上官行舟夫妇也楞了,他们一直觉得薛烈对自己女儿温柔体贴,也从未见过他露出过这般表情。

    “殿下……”上官筝觉得面前的薛烈不似真的。

    薛烈也在此刻又恢复了笑容“筝儿,你也是出身大家,又做了三年王妃,很该明白些许道理,虽然你是小透的姐姐,但定国公是我朝柱石,他还是本朝唯一得到丹书铁券的国公,身份不同,他的女儿就算是宗室之女都比不上,就算本王见到都要礼让三分,你要好好敬之,切不可丢了本王颜面,可知道?”虽然恢复了笑容,但是他言谈之中皆是告诫“本王说了,待会儿会亲自去见她,你不可造次。”说罢,转身,离开,丝毫不顾忌妻子半分。

    “是。”留下被夫婿训斥的上官筝即尴尬又委屈。

    上官行舟看向儿子。

    上官透脸色微微阴沉。

    ……

    花园中上官透一直看着父亲与薛烈的棋,他不是不想走,而是薛烈一直不让他离开。

    一个时辰后,门外。

    鲁王府的人又往国师府里送来了不少礼物。

    门房还有些奇怪,这鲁王还真是看重国师府,一个寿辰送了两次礼物。

    这些人进入后,将引路之人打昏藏好,然后直奔上官透在国师府的院落而去。

    霁泽院。

    “慧娘,出去。”乔装成普通人的傅绎对慧娘说。

    慧娘看向花无情。

    无情荣辱不惊,手里的书都没动。

    慧娘离开了屋子,但她也被限制了行动能力,同样被这些乔装过锦衣卫限制了自由的还有无命。

    无命看向慧娘。

    花园。

    “这看起来像是国师大人又要赢了。”薛烈一改刚才的模样,笑意盈盈。

    上官行舟也自然对刚才的事选择性遗忘“老夫今日贱辰,倒让殿下不能尽兴,又让着我了。”

    “国师大人万万不要自谦了,这输一盘说得过去。”薛烈执棋“我这已经都快输第二盘了,确实是国师大人棋艺精湛。”

    “殿下韬光养晦。”上官行舟也看得出薛烈是深藏不露。

    薛烈看向身边一直观棋不语的妻弟,又看来一眼上官行舟“国师大人,前几日朝上父皇问及边疆军饷一事,你就给本王出了一个难题,这如今又在棋盘上给本王出了一个难题,小透,国师大人为了讨好你未来岳丈可是没少费心思啊。”

    “殿下说笑了,我只是替陛下分忧。”上官行舟打起马虎眼“西北军饷一事素来都有成例,如今骤然改之恐会军心浮动,而且西北军饷改了,那是否边关几处的军饷之事都要改之?这样必然牵扯众多,各部恐也会出现波动,军饷关系边关数十万大军生息,皇上也与太子明言就是要改也得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所以哪是老臣为私打算呢?老臣可万万不敢给殿下出难题。”

    “小透,你看,国师大人是嘴上说不与本王为难,实则呢却吃掉了本王这一大片黑子。”薛烈看向棋盘,借棋说事“你说他这话,我是信还是不信呢?”

    “不知殿下问的事刚才军饷之事,还是眼下的棋局?”上官透反问薛烈“若事关军饷,在下并非朝堂之人,这廷议之事自然是不懂,至于下棋,观棋不语;相信殿下不会为了让我帮您而违背这一规矩,殿下是姐姐的夫婿,而对阵的是我父亲,相信也不会为此陷在下不义。”

    “我们都是一家人,哪里有小透你说的这般严重?”薛烈宽宏大量的模样。

    上官透笑起“殿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棋恐还得您自己斟酌;我与定国公下棋时他就说过最烦观棋而语者,这我若在家中有了此等习惯,在镐京若多言了便不美了,还望殿下见谅。”

    “这果然是要做人女婿,心思也多了。”薛烈说着话看向上官行舟“早就听父皇说过,定国公是唯一敢在棋局上赢父皇的豪爽之人,小透,你与他下棋,输赢如何?”

    “下棋的乐趣在于其过程,就像殿下与父亲弈棋,是走一步看十步,我棋艺不精,只能看到眼前这一步。”上官透捧他“故而输的更多。”

    “输的更多,但也有赢吧。”薛烈又将目光转移到上官透身上“国师大人,看来小透才真正是韬光养晦之人啊。”

    上官行舟含笑以对。

    “看着时间,想来情姐姐调息也已完毕。”薛烈看看天色,起身“正好去见她,今日可算得上是双喜临门,国师寿辰,旧友重聚,本王高兴,一会儿宴上定要与国师大人与小透多多畅饮几杯,小透,这个你不会再拒绝本王了吧。”

    “老夫早已为殿下准备了好酒。”上官行舟生怕儿子再言辞犀利而得罪鲁王,代为圆场。

    薛烈回头,笑着“国师大人这酒当真是为本王准备的?”

    上官行舟脸色微变。

    薛烈继续“难道不是为皇兄准备的?”不真不假的问着。

    “父亲的酒自然是为了殿下准备的。”上官透不忍见父亲突然紧张起来,出言解围“爹盼望姐姐今日能来,早早就备下美酒,而今殿□□恤,携姐姐而来庆贺父亲寿辰,故而这酒自然是为了殿下准备,至于太子殿下,殿下与太子殿下乃是至亲,更是兄友弟恭的表率,相信殿下也不会为了太子殿下喝了父亲的美酒而与太子殿下煮豆燃萁。”

    上官行舟听到最后一个词“透儿。”脱口喝阻。

    薛烈淡淡“这果然是定国公的女婿啊,有话就说的脾气与他老人家是一模一样,可其实父皇多少有些烦他这个脾性,小透,你可不要真学会了。”

    说话间上官筝走来,她是来给他们送点茶点来的,见三人都站着“殿下,父亲,棋已经下好了?”

    “是啊,筝儿你来的正好,看这时间情姐姐调息也该好了,我们去见见她。”薛烈对上官筝笑起,神色中有藏不住的喜色“本王对国师府不了解,你自然是知道小透的院落在哪儿的,走。”

    上官筝见丈夫如此欢喜,不由心中疑色更重几分,又看向上官透“既然已经调息好了,不如还是请出来……”再如何他们都是王爷王妃之尊,哪里有去见弟媳的道理?

    “筝儿此言差矣。”薛烈见她不肯,神情变冷,蹙眉“我刚才就与你说过了,你怎么还不明白,切不可仗势欺人,真不知你过去的温柔是真的还是装出来讨我欢心的。”

    上官筝有些站立不稳,因为此刻薛烈的目光里对自己都是厌恶。

    可还不等上官行舟父子说话,就有人跑来。

    “老爷,公子。”是调过去服侍无情的侍女“不知是谁,闯入了公子的霁泽院,将慧娘姐姐都扣住了。”

    “什么?!谁这么大的胆子?”薛烈的愤怒陡然而起“人在哪儿?”反应的比上官透都快“人在哪儿?情姐姐,人呢?她伤着没有?现在如何了?快带我去?”

    侍女被薛烈的模样吓到了。

    “国师大人,这是怎么回事?”薛烈转身对同样一无所知的上官行舟呵斥不已“堂堂国师府就是这般护卫吗?如果情姐姐有个损伤,你有几条性命来赔?”

    上官透不听他,迈步就冲了出去。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