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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透转头,目送她离开后,再收回目光。

    上官行舟自然也看到了儿子这一举动“这么喜欢?”

    “嗯,喜欢,我念了她十年。”上官透并不掩饰。

    上官行舟仿佛看见了当初的自己“是,看来是真的喜欢,让她这般对待你爹我。”说的有些小埋怨“真是没想到花十万能成为你岳父,他们夫妇可算得上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之恩自该以身回报。”上官透笑着。

    上官行舟瞧着儿子这般欢喜也正色起来“喜欢就好好珍惜,其实爹不在乎你娶的是不是权贵之女,爹只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就好。”

    “我知道。”对于这点上官透并不拒绝。

    上官行舟也是‘□□湖’“好了,你把她支走要说什么?”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爹。”上官透不吝辞色“不错,此次孩儿却是有一事希望得爹的帮助。”

    “算一个好日子,让你早点成亲?”上官行舟不由戏谑了儿子一下。

    “这个不急。”上官透接受他的戏谑,正色道“寒热病一事对外只说是玄天鸿灵观的满非月为私仇报复江湖各派,爹在东都就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诏狱是传出一些消息,说这个满非月死了。”上官行舟也不由正色“而且锦衣卫前些日子似乎也是有所行动,不过锦衣卫在东都素来横行,你是有什么消息吗?”

    “满非月是死于刑罚,但是她体内被查出一些不该出现在诏狱里的药物,而且诏狱里其他人的饮水里也查出了这种可让人虚弱的药物,包括诏狱的狱卒。”上官透如实告知“下药的人很大胆,为了杀掉满非月不惜将其他人都一起下药,爹,由此可见满非月身后此人非同一般,传播疫病可能只是其中一环,这其中可能隐藏着会颠覆整个江湖的阴谋。”

    “竟然会有这样的事。”上官行舟也是头一回听说。

    “不仅如此,孩儿这次回来之时,华山、峨眉两派联手,以报仇之名围剿重火宫,若不是情儿识破华山掌门的调虎离山之计,恐重火宫这次是在劫难逃。”上官透想起这个也是有些心惊“我们随后去重火宫看了,损坏最严重的就是他们的锻造坊,爹是知道的,重火宫最厉害的就是锻造朝廷所需的兵器,且如今他们正在负责十万支羽箭的订单,且这次单子还是情儿通过自己的人脉为重火宫接的,若是不能及时交付……我们都猜测丰城绝非表面看来这般简单,他背后之人恐与指使满非月散播疫病,并在随后杀人灭口的是同一个人。”

    “那你是否查出了背后主使之人?”上官行舟听的有几分触目惊心。

    上官透稍稍摇头“这也是孩儿回来,请爹帮助的原因。”稍稍移了步子“我现在查到的都是些零零碎碎的线索,就像是一张被撕碎了的图,我明知道它们之间有着盘根错节的联系,可是我们俩却毫无头绪,怎么也无法将他们拼凑起来。”他暂时隐瞒了薛烈的事,毕竟他是鲁王,又是姐姐的夫婿,他必须要探一下父亲对薛烈的看法后再决定要不要全盘托出。

    上官行舟闻言就在儿子面前踱步,儿子说的事多少有些细思极恐。

    “爹,您是当朝国师,又精通占卜之术。”上官透深知父亲的能耐“所以孩儿想请爹进行一番推算,为孩儿指点迷津。”

    上官行舟也不推脱,当下就掐指一算,推算之后也觉甚为怪异“西南不利,东北呈凶。”

    “西南不利,东北呈凶?”上官透此刻也是神机不足参悟不透“爹,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行舟也不知该如何解“就我们现在所掌握的情况,还没有办法解释这两句话的含义。”

    上官透面露些许忧色“看来还得再费一番功夫才行。”

    “透儿,这玄天鸿灵观再不济,满非月也算是一教之主,华山派可是武林响当当的大派呀。”上官行舟对儿子所查的事表露出了担忧“倘若这背后真的有人可以暗中指使他们,那此人的势力绝不单薄,不管你现在想怎么查,查到什么,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说着话,手拍在他胸前“切记,切记呀。”说着话,担忧的握住儿子的肩膀。

    “爹,您觉得会是什么样势力非凡的人可以同时指使他们两人?”上官透正视提醒自己当心的父亲“哪位国公爷?或者是天……”

    “不可胡言。”上官行舟听到儿子这般揣测,立刻出声阻止“透儿,这里是东都,隔墙有耳。”

    上官透收住了话。

    上官行舟收回手“你刚才话里有话,如今无情也不在了,她,是不是有什么身份特殊的追求者?难道是傅绎?”

    “他们更似兄妹,生死相交的友人。”上官透否定了父亲的肯定“也可以说彼此利用。”这么说或许父亲更容易理解。

    上官行舟见儿子这般豁达,也知道这不是假话“也是,有我和定国公,能让你欲言又止的人应该也没几个,无情如此貌美,身份也不低,她爹绝不会让她成为侧妃,难不成……”瞠目“透儿,你不会惹上信……”上前将声音压到只有父子俩听得到“信王?”说出太子过去的封号。

    “不是。”上官透也压低了声音。

    上官行舟听他坚决的否认,松了一口气,不过随后就又被儿子将这口气提到了嗓子眼。

    “是他兄弟。”上官透看着面前的父亲,同样态度认真,绝非玩笑。

    上官行舟盯着儿子“谁?”

    ……

    过了几日。

    上官透与无情在校场过招,这个小校场还是上官行舟专门为儿子设的,当时也是为了让儿子在家里能多住几日添置,如今看来确实方便。

    “果然不错,独孤九剑,上了一层。”无情也将独孤九剑教给了上官透,她还是觉得上官透更适合练剑,且独孤九剑与他那不受拘束的性子很是相合。

    慧娘倒了两杯茶,还是先递给无情“是啊,差不多两年前擂台上姑爷只能与主子过招三百,如今能有三千了。”刚才是二千七百多招,而后递给上官透第二杯。

    上官透放下手里的木剑,接过慧娘递过来的茶“独孤九剑遇强则强,想必独孤前辈也没想到,两套独孤九剑互相拆招会是这般。”实在是难分难解,他都觉得异常有趣。

    “有什么消息吗?”无情更关心这个。

    “重火宫处境不妙,因为安顿死伤的弟子和工匠,重造锻造坊花了不少钱,如今陷入弹尽粮绝的地步了,就算要招工也要有银子。”慧娘得到了消息“据说他们已经连最低的工钱都拿不出,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次重雪芝得砸锅卖铁了。”

    “重火宫在江湖上除了灵剑山庄几乎没有朋友,她应该可以向林纵星求救,若只是救急我想林纵星应该会帮忙。”上官透喝着茶,也听着慧娘的消息。

    “似乎她没有这么做,据说重火宫的人拿了一些首饰去当铺了。”丐帮的人奉命盯着重火宫,自然是尽职尽责;慧娘接过花无情递回的空杯“暂时没有发现有什么陌生人去到重火宫。”

    “继续。”无情神色不显。

    上官透也放下茶盅“情儿,那我们也继续如何?”对于重火宫,万事不急。

    无情看向他“好。”

    ……

    入夜。

    上官行舟请两人品茶。

    “无情,这几日住的可还习惯?”上官行舟对她自然很是客气。

    花无情总是淡然模样“若只是小住,尚可。”有些不习惯她可以克服。

    上官行舟也以察觉到她就是这般冷淡性子,怎么看都是儿子上赶着,不过也难得见他对哪位女子这般上心过“若有什么不习惯就告诉透儿,让底下人改,改到你喜欢。”

    “哦。”无情稍稍看了眼上官透:他的意思是让我们住这儿?

    上官透回视:不知。

    上官行舟非要亲自沏茶,他们也无法。

    “芙蓉露下落,杨柳月中疏。”将茶分给二人时不由轻吟了这两句“透儿,你觉得这家里和你的月上谷相比如何呀?”

    “这月上谷不过一处清荒之地,自然是不及家里好。”上官透的回答让上官行舟大感意外,说罢,握盏饮茶。

    上官行舟也不由举杯“既然如此,为何一直不愿意回家呢?”

    “孩儿喜欢云游四方。”上官透放下茶盅,看向身边的女子“与她一样喜欢自由自在,我俩都感觉,这东都不是一个自由的地方。”

    上官行舟不由看向花无情“无情不喜欢东都也是因为此?”

    无情的回答比上官透更直接“东都的战场比西北更激烈,比起明刀明枪,暗箭难防,我怕死……无葬身之地。”

    上官行舟不由一笑“这么说你们俩婚后是不打算住在东都了?”

    “是。”上官透代无情回答“情儿一身好医术,我不想拘着她,且定国公年事已高,常年征战,旧伤不少,情儿总是不放心,爹,我们可能住在镐京的时间会更多一些。”

    “透儿,既然话说到此。”上官行舟有些话愿意当着花无情的面问儿子“爹想问你,你既然成家,可这立业之事……难道你真的没想过为朝廷效力?”

    上官透眉头蹙了一下,随即又松开,看向父亲“爹,您向来知道我对朝廷之事不感兴趣,为何会突然有此一问?”

    上官行舟知道儿子对朝廷反感的原因何在,不过因为无情在,他便少了一些顾虑“爹当然知道你志不在朝堂,爹又何尝不希望你远离是非呀。”转了一下茶盅“但是你人不入仕,查的却是朝廷之事,你应该知道你所查之事绝非等闲,所查之人亦非等闲之人,如果朝中有人相助,也许可以帮你扫平一些障碍。”

    这次是无情为二人斟茶。

    上官透喝了一口“爹的意思是如果有了官家这个靠山,在江湖上行事也会事半功倍?”

    上官行舟不否认“你在灵剑山庄的事就可以证明。”

    “那件事有些缘由,过些时日我再告知父亲。”上官透不能明说“我不愿破坏朝廷与江湖互不干涉,互不来往的规律。”

    “透儿,这朝廷与江湖并非看起来的泾渭分明,也不似表面上看来的相安无事。”上官行舟以闲聊口吻“这其中的联系千丝万缕,你前几日不是还问过我,这指使满非月与华山派的人会是何人吗?这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水。”

    上官透笑问“那不知朝廷与江湖谁是水面,谁是水底?”

    上官行舟转眸看向有些天真的儿子“你错了,朝廷就是这潭深水,而江湖只不过是水中之鱼。”

    上官透骤然看向身边的无情:这话她也说过“水中鱼。”

    上官行舟看到了儿子的举动“看来无情也有同样观点啊。”

    “我出外行医时,爹说的。”无情也在后来的一些事里体会到了此话的含义。

    上官行舟再度笑起“是啊,花十万太了解了。”他曾经是皇子伴读,进出皇宫习以为常,更知道很多外人不知的事,自然明白。

    上官透眉头蹙起“多谢父亲提点。”

    上官行舟淡笑着“告诉你们另外一件事,明年三月初三是个好日子,草长莺飞,柳绿花繁,我与亲家通过气了,没什么好拖的,就定在那一天把你俩的婚事给办了;时间是紧了点,不过呢,我们两家都希望你们俩能早日把这桩喜事办了,至于其他事你们就不用操心,我们两把老骨头在朝堂上还有些用处。”

    “这个听爹的。”上官透在这点上愿意做个孝顺儿子“辛苦爹了。”

    “知道我辛苦,你怎么商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就把我孙子给卖了?”上官行舟可是一直就此事隐忍,如今是找到机会了“一卖还卖俩?长孙和长孙女都跟着亲家姓了,你是不是还写了什么保证书?我,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不争气的儿子。”

    无情脚步向外“那,那你们聊。”父子之间的问题不太懂,也就不掺和了。

    哪知道上官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侧头“别想溜,说好风雨同舟呢?”

    无情与他就手臂的自主权进行了力量的争斗“同意大难临头各自飞。”毕竟再离经叛道也不能点了公爹的哑穴。

    上官透佯装蹙眉,眯起眼:总之,你别想溜。

    不过最终上官透还是放她离开了。

    “透儿,你有没有打算带无情去见见你娘?”上官行舟望着上官透看花无情的模样:露儿,我们的儿子就要成婚了,你高兴吗?

    上官透收回目光“有,还是她提议的,爹知道花夫人早逝,所以她也提议要去祭拜一下娘亲。”

    “她看来冷冷淡淡,但心思通透。”上官行舟自然对她也是好几天观察了“除了非要与你同居一院,其他地方都恪守,爹实在不懂你与她此举何意。”儿子的风流是假,她也从未有出格之举,对外,上官夫人也让家里的人闭嘴,为何她还非要与儿子共居一处?

    上官透眼眸垂下“因为过几日有人会来给爹祝寿。”

    上官行舟侧眸。

    上官透微微抬眸“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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