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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都。

    他们回到客栈拿了东西连夜就去了东都,没有留在灵剑山庄所在的城镇。

    来到东都,上官透便带她回了自己的浮叶居,他自不会让她住在客栈。

    不知为何他会东都之后就做了一个梦,梦中的自己爱上的是重雪芝,而在灵剑山庄也是重雪芝听到了林奉紫那些话,他被彻底误会,重雪芝根本不相信他半分,当场与他分手。

    醒来之后上官透是一身冷汗,披上外衣就去了另一处院子。

    来到无情所在的小院,他又觉得自己鲁莽了。

    站在院内,看着她关起的房门,抬手用拇指与食指盖住自己的额眉,揉着太阳穴: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呀,因为一个梦就惊慌失措,天还没亮就披了一件外衣来到她房门口。

    无命是后面才跟来“公子,你怎么了?”

    上官透摇摇头,拿下手“无事,回去,让她看到我这般又得笑话我了。”

    天亮之后。

    无情洗漱好,让慧娘也易容,两人准备上街去。

    “出去?”上官透在别院门口遇到她们。

    “姑爷,早。”慧娘看向一身蓝衣的贵公子,怪不得让林奉紫十年来念念不忘啊“主子说她有想买的东西。”

    “有什么想要的,让无命去买就是了。”上官透见慧娘都易容了,觉得奇怪“是想给老爷子带什么?”

    “嗯,有些想看看,你去哪儿?”无情发现他也是要出门的样子。

    上官透叹口气“傅绎知道我们回东都,寻我过去。”

    “明日我们就启程回镐京,已经让丐帮传话回去了。”无情也说好“你若不去,我一辈子不理你。”

    “当然要去的,我连礼物都备好了,一樽珊瑚树,我出谷时就已经让威远镖局的人送出。”上官透早就安排此事“人都道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株珊瑚就出自南山,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寻到。”

    “嗯。”无情觉得礼物什么不重要,重要是他的用心“不能超过规制,被人寻了由头,不好。”

    “都想到了。”在此事上上官透自然心里明白“情儿,灵剑山庄闹的这么大,恐怕相州也会知道……”

    无情也看开了“总要知道。”既然打定主意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

    上官透没有多言,放她出门。

    无命跟在上官透身后“公子,无情姑娘肯定是想清楚了,您也不必太担心,你与鲁王联系本不多,与无情姑娘成婚后最多是镐京与月上谷两边跑,再者有定国公和国师大人压着,他也不敢如何的。”

    “还是没有查到什么,是吗?”上官透手指指腹抚过扇骨。

    无命低头“属下无能。”

    “不是你无能,是有人捂着。”所以才查不到,不过没关系他不是正要去见傅绎嘛,探探他的口风。

    东都街上。

    “小夏捕快。”她们约了夏元绿。

    夏元绿在东都女扮男装当捕快自然对各种店铺很是熟悉“月姑娘,就是这家。”来到一家布店“这里的布可是汇聚了各地的,江南丝绸,北方毛皮,你想得到的他这里都有,东西好,价格也较为公道。”唤了她的别称。

    无情便就选定了这家。

    她们要买的东西多,掌柜让专门招待富家太太的妇人招待。

    一般高门显贵自然是他们送货到家,到有些富家太太则会自己出门购买,不过还是不能见外男,店铺便聘了些贫穷的妇人招呼,由她们将物品搬到专门的厢房里任她们挑选,而后再直接拿走,或者送到指定的地点。

    “姑娘,你想买的白狐裘都在这里。”她们搬了好几个箱子过来“熊皮马上就送来。”

    夏元绿虽然知道狐裘昂贵,可还真没见过这许多,一时间都咋舌“月姑娘,这可都好贵的。”

    “贵不是问题,东西要好。”慧娘看了几条“姑娘,这几条都不够好,手感不对,颜色也不好。”

    “再拿。”无情一定要好的。

    妇人招来人“换。”这俩姑娘是内行人,她不敢再那中等的“姑娘,我这里有一条银狐裘,因为价格昂贵,始终无人问津,你要不要看看?”

    无情眼睛都不眨“看。”

    夏元绿轻声提醒“月姑娘,那条银裘我可是知道的,已经飙到近千两银子。”一个县官一年才四十五两的俸禄,千两银子的狐裘估计真只有王公贵胄能用了。

    无情等着的当口,喝口茶。

    这时候又有妇人捧着了几条狐裘而来。

    无情突然眼眸一动,鱼贯而入的几个妇人中有一人年纪不小,头发花白,面容苍老。

    因为这几条狐裘很昂贵,所以都是单独摆放,并且不落地,都由妇人们捧着“。

    无情起身,走到那老妇人面前“妇人夫家可是诸葛氏?”

    那老妇人抬眸,眼眸浑浊“小姐认识我?”她已经看不清面前的人,现在看什么都只有一个轮廓,因为要生存所以勉强做了这份工。

    夏元绿和慧娘都不知,只是看着。

    无情抬手,在她面前晃晃手,那双眼睛几乎没有跟着她的手动。

    她买下了九百两的银狐裘,还有老妇人手里那条红狐裘。

    趁着慧娘去付账时问接待自己的妇人“她怎会如此?”

    “她哭的太多了,唯一的儿子死后,丈夫没几年也**,后来家里庶子犯了事,连带她也受到牵连,最后命是保住了,可家也被抄了,听说本来还是伺候四方城里贵人的御医世家呢,唉……好好的贵夫人啊现在比我们还不如。”接待她的妇人叹口气“因为眼睛看不到只能做做一些杂事,还经常磕着碰着,也是东家心好,留她到今日。”

    慧娘回了来“主子,东西都拿好了,时间也不早,我们回吧。”

    “慧娘,去换二十两银子。”无情吩咐她“小夏,你去她家瞧下,若她家里人不老实,银子由你管,每日帮她换点吃食,冬天添置一些衣服,她眼睛不好,记得带她去看医者,开点药;若她家里人还老实……”

    “哪有什么家里人啊,没了,就她一个了。”接待的妇人看出无情似乎认识诸葛氏,便也说出。

    无情闭了下眼“小夏……”

    “你放心,既然是月姑娘认识的人,交给我吧。”夏元绿拍了胸脯“我就说是她的故人托我照顾她的。”

    “我受过她夫君的救治,没想到会如此。”当年她**就是御医诸葛堂施救,她跟着学了很多针灸之法,也认识了诸葛堂的儿子诸葛璟……

    夏元绿明白无情的心情,她对无情救治傅绎也是心存感激的很,更何况她自己受过这家人的恩惠“果然是故人。”

    “慧娘……”

    慧娘接口“主子,我知道,我也相信小夏捕快,我去换五十两,主子,不如让无命……”既然这家人曾经救过主子,那也是自己的恩人,没有他们,主子若有事,她不可能活成现在这般。

    “不,不能让他们出面,还是让小夏捕快办。”无情拒绝了慧娘的提议“有些事,只有事外人办才安全。”她不愿再让那人坏了他人性命“慧娘,以后每个月都给她一些钱,就麻烦小夏捕快了。”

    “好。”慧娘记下此事。

    夏元绿不傻,无情这般坚决,当中肯定有什么事是不能为外人道的“姑娘放心,我虽然爱财,但也懂不义之财不能伸手的道理,那位诸葛夫人你就交给我吧,我一定安排妥当。”

    无情不由望向门外。

    ……

    浮叶居。

    无情站在院中,就是上官透走到身边她也愣是没察觉。

    “情儿?”上官透也没从傅绎那里打听到什么,但看她如此反常“怎么了?”无命说她们买了很贵的狐裘,还有几张不错的熊皮,可无情回来后就有些反常,慧娘说她遇到了过去救治过她的恩人夫人,但如今那位夫人很是落魄,孤身一人,活的艰难。

    无情转眸“透郎。”

    “想起往事了?”上官透能看出她的落寞。

    无情不否认“是。”低头,抬起他的手“你的指骨修长分明,青葱玉指更多形容女子,亦有男子是那般,我就曾经见过,一双手,好看的紧。”

    “谁?”上官透用自己的指握住她的指。

    “诸葛璟,当年太医院院使诸葛堂的儿子,诸葛璟。”无情握紧他的手“当年我**,诸葛堂救了我,他家中世代行医,有秘不外传的方子和针灸手法,我跟着学了不少,也识得初入太医院的诸葛璟,那年我快满十五,他十九,并无婚配,因为一直**医故议亲得晚;也是我学习了诸葛家的针法才在阿烈发病时救了他,因**我便住在宫里,与阿烈住的很近,我们经常在一起,诸葛父子为我解毒,我为阿烈施针,阿璟也会来帮我,三人便熟识。”因为那套针法凶险,只有她才敢为薛烈用。

    上官透听着“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特别喜欢阿璟的手,因为很温暖又好看,如玉般。”她还记得那双手“总是夸。”一层水雾覆盖眼珠前“我不知阿烈存了什么心思,真的不知,我喜欢和阿璟在一起,因为有很多话题能说,他很优秀,懂得很多,我想学他家的秘法……有天阿璟失踪,谁都找不到他,最后因我要求锦衣卫出动,终在一处寻到了他,他的手,他的手……”眼泪滑落“只剩骨架了,两只手都是骨架,还用线缝了骨,保持手骨该有的样子……”

    上官透张了嘴,又说不出话,见她落泪,抬手用拇指抚去。

    “若我不夸他的手好看,若我察觉阿烈的心思。”这是她心中的痛“我怒极,去问阿烈,他满不在乎,情急之下,差点掐死阿烈,是傅绎阻止,我以为他会受到惩罚,结果只罚去了相州,我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

    “那诸葛璟呢?”

    “伤的太重,不光是手,他身上也被割了好多肉……”

    上官透拿了帕子擦她的眼泪“不是你害的,是薛烈作孽,是他做的恶;与你无关。”

    “当时宫里有人说过我会是红颜祸水。”无情抬眸望着他“透郎,我会害了你吗?”

    “什么红颜祸水,你可是救我的人,你救了很多人。”上官透捧着她的脸“情儿,不怕,我在呢,谁都伤害不了你,我是他的妻弟,他已失了皇恩,妻凭夫贵,夫凭妻贵,这天家联姻从来如此,他不敢自断臂膀。”

    “我不会和他言好,绝不。”无情实话告知“这就算以后在上官府与他遇见,也不会好脸色。”

    “我知道了。”上官透不怪她,没想到薛烈是这样的人“你不必理会他,一切都有我。”

    “透郎,你答应我,他不会害到你。”无情上前抱住他。

    上官透也拥住她“我保证,一定不会让他伤到我。”

    无情紧紧搂住他“回镐京,我不喜欢东都。”

    “好,我们明早就走。”上官透已经安排好了“以后我们就少来东都,要么镐京,要么月上谷,不来东都。”

    无情埋首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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