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府的人,从上到小,从老到小,绝对不会发现软包子对朱子厚有情,因为软包子实在太弱了,一星半点的感情,都不敢向朱子厚袒露,平时根本也没和朱子厚见面的机会,对朱子厚的暗恋,深藏在心底,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写些自我意淫的书信,却一封也不敢送出去,都埋在了桃花树下。
这些信件,紫菱只留了一封,其余在她出嫁前夜,已经处理了干净。
而留下的那一封,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钱氏注重名声,断然不会将此宣扬出去。
何燕珞更别说了,他还能告诉人家,自己头上绿了一撮吗?
剩下的,其实指向性很明显了。
大房,吴玉兰。
被她一双冷眸死盯着的丫鬟,吓的哆嗦,噗通跪倒在地上,一个劲的摇头:三少夫人,奴婢是胡说,奴婢是胡说,您饶了奴婢吧。
是吗?颜宁上前,一手挑起那丫鬟的下巴。
目光中的阴狠嗜血,吓的拿丫鬟抖如筛糠。
我再问你一遍,也是最后一遍,这些话,从哪里穿出来的。
颜宁看着并没有很用力,可丫鬟乙却生生的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要给活活捏碎了,痛的眼泪直落,不住恳求摇头:三少夫人,奴婢错了,饶了奴婢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颜宁手中的力道,加重了。
咔嚓!
那是让人惊悚的力量,丫鬟乙疼的尖叫,终于招教不住了:奴婢是听大夫人身边的彩珠姐姐说的。
颜宁猜到了是吴氏那边在外面放谣言诋毁她。
让这丫鬟吃点苦头,一则杀鸡给猴看,让丫鬟知道嚼她舌根的下场。
二则,吴玉兰要玩是吧,她不介意闹大了,好好陪她玩玩。
松了手,她的手指上一层汗水。
她在丫鬟乙身上擦了擦,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吓的丫鬟乙瑟缩成了一团。
颜宁附身,一把压住那丫鬟的肩膀: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凤仙。
你呢。
奴婢海燕。
今天的事,我若是告诉夫人,你们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两个丫鬟瑟瑟发抖。
自然知道,夫人最重门风,若是知道府上下人在议论三少夫人的桃色是非,绝对不会轻饶了她们。
三少夫人饶命,三少夫人饶命。
我要你们的命干嘛,帮我办点事,今日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两人忙匍匐在地上:但凭三少夫人吩咐。
放心,事情简单的很,我要你们添油加醋的,把刚才的风言风语给我散播出去。
三少夫人,这
没有第二条路,自己斟酌吧。要么我去告诉夫人,你们在这里污我名声,毁我清白,如此一来,结局如何,你们自当清楚。要么你们按照我说的做,我保证,夫人绝对不会查到你们头上。
两人犹豫了。
大概是在权衡颜宁的保证有多少可信度。
颜宁也不着急,抱着手臂静等着。
人在无路可退的时候,都会选择硬着头皮往前走。
果不其然。
凤仙识时务,先表了态:三少夫人,您要奴婢怎么做,奴婢就怎么做。
你呢,海燕?
事到如今,海燕也不已经跌入漩涡,无法摘清楚了,犹犹豫豫,终于也下了决心:奴婢,奴婢单凭三少夫人差遣。
很好,都过来,听好了。
两个丫头靠过去,颜宁一番低声耳语,两个丫头表情惊颤不已,颜宁说完,拍了拍两人肩膀:去吧。
是,三少夫人。
两人诺诺应声,脚步虚浮,显然给吓的,跌跌撞撞走了。
颜宁若无其事的回到亭子里,继续压腿,不出明天,有好戏看。
正压完了左腿,要换右腿,背后传来了鼓掌声。
颜宁一回头,就看到了吕乔林。
三嫂好功夫。这腿竟能抬的这么告。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软包子的身体条件还算是差的呢,不过贵在年纪小,筋还没老,要劈个一字马什么的,完全不成问题。
吕乔林这小子,大概是莲步款款的大家闺秀看多了,偶尔看一字马,就觉得稀奇的很。
颜宁笑道:你怎么出来了,不用读书?
吕乔林叹息一口:我姐姐成了那样,也没心思读书,娘也不得空管我,终日陪在姐姐身边,寸步不离,就怕她再寻短见。
那你现在出来散心呢?’
吕乔林摇头:路过而已,我要去寄信。
哦,往老家寄?
不是,寄给我大姐。吕乔林看了一眼天色,时候还早,能和三少聊会儿吗?
聊天这种事,颜宁向来不擅长,不过小朋友诚心诚意的邀请了她,这拒绝也显得没有情面,于是指了指石凳:我在放松筋骨呢,你要不觉得有碍观瞻,你就在这坐着,我继续。
嗯。
吕乔林心情沉重,也只有和颜宁在一起的时候,才觉得松快一些。
坐下,看着手中的信,他很是怅然:三嫂,你说这信,要寄给大姐吗?
颜宁抬起右腿,继续压腿,一面道:你娘让你寄的?
嗯,我却主张报喜不报忧,大姐远嫁,在婆家过的也并不如意,何必叨扰了她,让她烦心呢,左右这种事情,大姐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这个问颜宁,他可问错地方了。
颜宁没亲人,对这种事,一窍不通。
吕乔林似乎也没等着她回答,青涩少年,似乎一股脑儿的要把所有愁绪,都给颜宁倒干净了:二姐出事之前,总说娘偏心于我,如今她出事了,我看得出娘后悔的很,日夜以泪洗面,几日的功夫,瘦了一大圈,我只恨我什么忙也帮不上。就像是当年大姐写信来,说大姐夫酗酒成性,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对她动辄打骂,我虽然气愤难当,可过年大姐一家回来省亲,我竟是一句维护的话,都不敢替大家说。三嫂,我是不是很没用。
嗯。
没想到颜宁如此直截了当。
吕乔林心下更是挫败,觉得自己枉为吕家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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