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燕珞看到宝福一脸担心着急的样子,冷笑一声:呵,你该不是喜欢那丫头吧。
宝福脸一红,几分慌乱:不,不是,只是也相处了一个月了,那丫头平时嘴巴很甜,人也乖巧懂事,奴才是怕,是不是刚才奴才去请示少夫人礼物的事情,多说了几句,惹恼了少夫人,少夫人把脾气发在了紫菱身上。
何燕珞神色微沉:别把她想的那么坏。
这,这是护短了。
宝福是个明白人,忙跪下:奴才错了,奴才不该妄自揣测少夫人的心思。
起来吧。
宝福却没动。
就跟宝福了解何燕珞一样,何燕珞又何尝不了解宝福。
呵,是不是我不答应出去看看,你就不起来?
宝福不做声,沉默即是态度。
何燕珞淡淡道:你愿意,就跪着。
宝福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
跪着就跪着吧,这样也当陪着紫菱了。
然而,紫菱没有宝福的体力。
夏天快来了,趋近正午,太阳开始无比毒辣,紫菱给烤的浑身湿透,呼吸短促,最终体力不支,晕厥了过去。
迷迷蒙蒙间,看到颜宁朝自己走来,她虚弱的开口:小姐,奴婢,奴婢错了。
颜宁皱眉,蹲下身,打横将紫菱抱起,往房内大步走去。
到了午饭时间了,何燕珞才放下书,看向宝福:不是要去看看吗?
宝福忙起身,候在何燕珞身后。
主仆刚出东屋,就看到了颜宁抱着紫菱进屋场面。
力气果然挺大。这,是何燕珞的关注点。
紫菱晕倒了?这,是宝福的关注点。
进了正屋,里面卧室,紫菱躺在颜宁的床上,颜宁拧了手帕,一只手在给紫菱擦汗,另一只打着一把蒲扇,在给紫菱驱热。
何燕珞轻笑一声,宝福则是诧异。
看她处罚紫菱的时候,毫无恻隐之心。
可如今,照顾紫菱,她又亲力亲为。
这难道是所谓的恩威并重。
宁儿,怎么了?
比起少夫人的前后态度不一,宝福还是更佩服一点他家爷的两张面孔。
少爷脸上温柔,都比得上四月里暖烘烘的日头。
他来的正好。
你有解暑的药吗?
有,你等等。何燕珞从药箱里拿一个棕色的药瓶,递给颜宁,藿香水,紫菱中暑了?
恩。
颜宁半抱起紫菱的上半身,打开瓶子,给紫菱灌下去一口药。
紫菱呛了一声,醒了。
不是被药救醒的,是这药实在太过麻辣刺鼻。
小,小姐。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颜宁怀中,她几分惶恐,看着颜宁手里的瓶子,也露出点惧怕之色。
宝福忙道:紫菱,你醒了,少夫人正给你喂藿香水呢。
是藿香水啊,紫菱稍稍安心,如今的小姐,变化太大,她还没跪够三个时辰,紫菱以为,小姐这是个自己喂麻油辣椒水呢。
好点没?
颜宁问道。
紫菱有些受宠若惊:奴婢没事了。
又发现自己居然躺在颜宁的床上,忙要下来,却被颜宁按住:躺着吧——伤药给我。
看向何燕珞,宝福动作比何燕珞快,忙从药箱里拿了伤药,双手递上。
少夫人。
颜宁抬头,哼笑一声,宝福被看的几分不自在,低下头去。
颜宁把伤药放到床边,起身,低头看向紫菱:自己擦药。
谢谢小姐。
紫菱忍不住又想哭,小姐虽然性情大变,可到底还是关心她的。
结果眼泪刚到眼眶,抬头看到颜宁不悦的表情,立马收住,慌乱的拿袖子擦眼睛,努力扯出一个笑容。
看来果然是吃了教训了,长记性了,这就好。
皮肉之苦,能让她长记性,也算颜宁没白调教她。
低头看紫菱,到底还是不大满意。
这丫头不耐操,跪了两个时辰就给她玩晕倒,丫鬟身子小姐命,说的就是她。
颜宁比她还小的很的时候,被福利院阿姨吊在篮球筐下面暴晒了一个下午,也只不过是严重脱水,还不至于晕过去。
不管她了,让她歇着吧。
颜宁看向宝福。
我饿了。
紫菱条件反射一样忙起身:奴婢这就啊!
一下地,双膝巨疼。
颜宁嫌弃的吧唧了下嘴巴:啧,没和你说,躺着。
表达的分明是关心,却非要用这种命令的语气。
这一切,何燕珞都看在眼里。
紫菱,我去就行。宝福一人领了差事,出了房间。
何燕珞和颜宁,也到了饭厅。
落座,何燕珞笑问:宁儿,紫菱这是怎么惹你了?
太爱哭,屡教不改。
这完全是出乎何燕珞意料的一个理由。
就因为爱哭就让人跪到晕厥,这样的主子,会不会太专横跋扈了?
而且宝福打听来的那个颜宁,不也是很爱哭,虽然何燕珞迄今为止,都从没见颜宁掉过一滴眼泪。
可他一直以为,颜宁是因为嫁给他,脱离了苦海,生活的还不错,没有可以哭的地方才不哭。
你,不喜欢看人哭?他试探着问。
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何燕珞是震惊的,不是震惊于这句话本身,而是震惊于这句话从颜宁嘴里说出。
这个道理,她是什么时候领会到的?
明明宝福打听来的那个她,是个自卑动不动就掉眼泪的爱哭包。
整个颜府上下,就没几个人没看过她掉眼泪。
还是说,这种觉悟,是嫁给他之后才形成的。
为什么?
难道是被逼嫁之后,内心变得强大了?
看来嫁给他这件事,对她的打击还是很大的。
何燕珞免不了的,就想到了朱子厚。
是啊,她曾经那样爱慕过一个男子,最后却不能如愿,反倒成了一件牺牲品,被拿来换了药。
你想什么呢?
颜宁低着脑袋往何燕珞眼前凑了过去。
忽然拉近的距离,让何燕珞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颜宁一声嗤笑:昨天还说努力适应我,今天对我退避三舍,算了,我从来不爱勉强人,你也不要太为难你自己。
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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