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韦杜,去天尺五”之谚语自西汉以降就广泛流传于关中士庶阶层,它是对世居长安城南之韦、杜两族密迩皇宫、亲近皇权之政治社会地位的形象描述。城南韦氏家族形成于西汉,其先祖早期居于彭城,汉景帝七国之乱前族祖韦孟举家徙至邹鲁,沐弦歌而起舞,尊经义以获仕,家族好礼向学之风由此肇基。东汉以后士庶升降,以杜陵为祖居地之韦氏位尊望隆,并以京兆为郡望,在魏晋南北朝开枝散叶。其成员或典军抗敌参预枢要,或牧守州县抚民以静,或执掌台衡规治天下,文武昌盛,势重关辅。
刘诺其实很希望感受一下这些封建时代的门阀望族的威势,在前世,这些个氏族、尤其五姓七望、关陇贵族都基本被女帝肢解,但这个时代可没有女帝,至少暂时还没出现,世家门阀的势力的确还很大。不过那些事情还都不算什么,眼前的事情要先处理好。
走进屋子,果然家徒四壁、破败不堪,刘诺见到了床榻之上用一块破布搭着上半身的那个被冻死的汉子,床边倚坐着一个瘦弱的少妇,说是少妇,可看着那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显得还没有语夏更成熟。旁边还有两个小孩子,一个两三岁的样子,另一个还是不会走路的小婴孩。
“刘娘子,这位贵人今日路见不平,想要帮帮你。”那位壮年汉子跟在刘诺身后,大声说道。
却见这位刘娘子蹙了蹙眉头,冷漠的眼神看向了刘诺。刘诺觉得她的眼神有些渗人,想想也能理解,这样的时代,她一个颇有姿色的女子亡了丈夫、又没了别的亲人可以投靠,还有人觊觎她的姿色,这怕是已经没了活下去的欲望了。
旁的人倒是有了疑问,“张老三,这是何人呀?”
那位和刘诺搭话的壮汉便是张老三,见有人问道,张老三挺直了腰杆,傲然地说道:“这是能帮刘娘子他们家的贵人,这位公子在长安城中那是能横着走的人!”
听到此话,刘诺张张嘴,没有说话,想想也是,自己确实很有实力。
“嚯,真的假的?你张老三不会骗我们吧!”
“是呀,你怎么能知道这位便是贵人呢?”
“张老三,你不会有什么歪心思吧?”
屋内几个妇女七嘴八舌的质问道,张老三一时之间也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所以然。
刘诺见此情形,转头看向跟着自己的侍卫,伏在其耳畔问道:“你身上带的可有钱财?”
这侍从机灵的紧,立马掏出荷包,递给刘诺。其实这荷包便是他们专配的,毕竟跟着王爷出门,身为侍从也要带着钱,毕竟王爷还是会随时取用的。
刘诺将荷包递给那位刘娘子,说道:“需要多少,你自己取用。”
“多谢郎君了,可奴家为何要用郎君的钱?”这刘娘子倒是很有性格。
“你自然有原因不选择拿这些钱,这原因我能理解。可你同样有理由拿这笔钱,因为孩子,因为你的亡夫,也因为你自己。”刘诺看着刘娘子,缓缓说道。
而后,又环视四周一字一顿说道:“而且,我也姓刘,所以我想要帮这个破败的家,吾不愿意有人在我眼前家破人亡,这就是原因。”
一旁的人也开始劝了起来,“刘娘子,你怎么这么拗呢,你家汉子总要挑个棺材的,难不成你想将他扔进那些沟河乱葬岗之中吗?”
“是呀,这小公子看着面善,这邻里乡亲都没什么钱财,若是你不要他的钱,那还能要谁的?难不成想让那些个恶人得逞吗?”
听到这,刘娘子脸上才转而有些动容,是呀,若是拒绝了这个人,那还有谁能帮自己,两个孩子还那么小,若是不能够得到快速得到一笔钱财,那真的就没了活路。
“可是……那些恶人们势大,小郎君还是莫要管这些事情了,大叔大娘们,你们也都走吧,让外边的乡亲们也都散了,那些恶人们怕是还要来的,奴家不能让你们跟着受了牵连。”
听着刘娘子温柔却坚定的声音,刘诺笑了,说道:“让这些乡亲们都散了,你若是信我,将两个孩子交给我,让侍卫们送回我的府中如何?我陪你在这等着这些人,我倒还真想领教一下这些敢在天子脚下做出这等恶事的人的手段,看看他们是豺狼还是恶犬。”
……
京兆韦氏
赵朝韦家世代居于长安城,是毫无疑问的世家大族,在关陇贵族之中也是影响甚大的家族。他们不仅在关中地区影响巨大,而且自晋朝末年永嘉之乱开始,也有不少韦氏族人南迁,逐渐于江左区域也有了名望。
韦燮是韦家偏支子弟,但因为天资聪慧也是得到了些家族关注。年前韦燮碰上了一个绝美的小娘子,面容精致不说,体态轻盈、身姿颀长、肌肤色如凝脂晶莹似雪,韦燮瞬间便被吸引了,也不论其年龄看着稍大,便试图一亲芳泽。但他没想到这女子看着布衣旧裙十分贫困,可却是个烈女子,当街之上韦燮也不好太过放肆,便暗示自己的一个侍从跟上这小娘子,自己转而回府考虑如何行动。
之后,侍从们打听清楚小娘子家里下落,韦燮便先着人将其丈夫打残,再让小偷入其家室窃走财物。他要逼着这个小娘子走投无路,到时候自己稍稍试压,任凭这小娘子再贞烈,也自然会乖乖爬上自己的床榻,哼哼,那时候,还不是任自己捏扁搓圆肆意玩弄。韦燮最喜欢这种感觉,女子主动爬向自己床上,或者逼她们主动,让她们心甘情愿的接受自己临幸与自己换好。这是能激起他的征服欲的,但其实,这分明就是变态欲。
韦燮今日是有些气闷的,毕竟族中有天资的同辈同龄兄弟也不少,自己本想趁年节早早起床为族中的那群老家伙们请安问好,也能留个好印象,但因为前一晚自己因为高兴,和侍女玩的太晚了,早上便就起晚了。起来之后狠狠的惩罚了那个侍女,怪她勾引自己还耽误自己正事。可怜一个小丫头无名无分被他随意玩弄随意惩处,可谓苦不堪言。
不过好在还有好消息,因为自己的狗腿子向自己说了那绝色小娘子的丈夫被冻死了,家里依然无依无靠。这对于韦燮来说那真是天大的消息,当即决定准备去往这小娘子的家里,可他有些天真了,他并不知道有人在等着他。
……
“敢问刘夫人,觉得此仪如何?”
刘诺和几个妇女汉子对着刘娘子好说歹说,费劲口舌,终于算是有些松动了。刘诺便提议道:让小孩子先送往自己府上或者先放在邻居家中,别被那帮子恶人给伤了。
“那便劳烦郎君了,将孩子带走府中吧。”刘娘子有自己的打算,自己是不打算再活下去了,将儿女送往刘诺府上,总归是能活着,哪怕为奴为婢,也好过跟自己一同去死。她不在乎刘诺是什么身份,更不在乎刘诺到底有何居心,反正这家里除了自己的姿色也没什么好图的了,等自己葬了夫君,也就跟着去了,任谁有所图也图不到来。
得到许可,刘诺便转身告知身旁侍从,让他们将孩子送回府上交给语夏,并带人回来。说着,刘诺小心翼翼的抱起大的孩子,转头看向刘娘子,刘娘子被他突然看的一愣,转而明白过来,“刘淇,小名芽儿。”
刘诺点点头,心道这娘子还真是聪慧,对着小家伙柔柔说道,“小芽儿,要不要跟着这个大叔去大房子住呀,有芽糖吃哦,好甜的,还有街上卖的冰糖葫芦嘞,你吃过没有,特别好吃呢。”
小家伙却不理他,呆愣愣的望着刘娘子,刘娘子眼中一瞬间便流了泪水,低头擦了擦,强忍着说道:“芽儿乖,妹妹也会去的,你要照顾好妹妹。”
可小家伙却依旧不为之所动,低声叫着“娘亲”,还伸出手想要刘娘子抱。刘诺瞧着这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小芽儿,你娘亲也会去的,晚上你就会见到娘亲了。”
这才让小家伙安心了些,又歪着头看向刘娘子。刘娘子只得咬咬牙,说道:“淇儿,跟着他去吧,娘亲……阿娘也会去的,你放心吧,要乖乖听话。”
而后刘诺便将孩子递给了一个侍从,又抱起那个婴孩,递向了另一个侍从。他今日带了四个人,也就是说还有两个能呆在这里,这样也有个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