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洛走后陈柳儿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的样子思绪慢慢的飘向以前。
那一年陈柳儿五岁,爷爷陈翰北是北汉王朝的大司马负责全国军事调度,上明和北汉征战多年这一战双方投入了大量兵力不知谁胜谁败。
陈翰北在当世和苏靖安并称东苏西陈都是定国安邦的绝世良将,两人在虎阳关内外较劲苏靖安久攻不下兵走偏锋派出大将南宫问率上万天霖铁骑奔袭北汉京都,陈翰北在第二天的防御中感到不对就明白了苏靖安的意图飞鸽传书给尚在北汉京都的家人让他们出逃,可陈家人在这一刻犹豫了。
是啊,在这北汉京都陈家人尽享荣华富贵怎会轻易的放弃这一切,说白了就是一个字欲。但又岂没有清醒的人那就是陈柳儿的父亲陈劲峰,陈劲峰安排陈柳儿母女前往乡下躲避战火并吩咐她们假如北汉亡了朝向东走去上明京都。
小陈柳儿问陈劲峰:“爹,你呢?”小小的眼睛里写满了迷惑。
陈劲峰摸了摸陈柳儿的头笑着说:“柳儿乖,你要听娘的话,爹是战士是陈家的战士这辈子只能倒在进攻的路上不能在逃跑。”话中充斥着悲凉和不屈。
陈劲峰站在城楼上看着带着自己妻女的马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心中唯一的一丝牵挂放下了。
一个人在城头坐了好久,回到府中一个人躲在院中磨着陪自己征战一生的陌刀擦拭着满是刀痕的明铠甲。
“老伙计啊!陪我再走一程吧。”
果然在陈柳儿母女离京后的第二日,天霖铁骑来袭卷起的风沙在城楼上可以依稀看到,陈劲峰早早的站在城楼之上手中陌刀上的长穗随着风飘着,冷笑着看着天霖铁骑由远及近。
指挥着禁军远防近防对抗了一天可谁也看出北汉的必败了。
第二天城门大开,陈劲峰披甲持刀纵马出城身后是他一手带起来的禁军骑军头上皆系白巾。
“禁军陈劲峰在此上明小儿可敢一战。”
“战!战!战!”身后的骑军皆声声大吼一股勇往直前的士气霎时间爆发。
南宫问严肃的看着面前的骑军拔出马刀:“陈兄,若非不同军我定愿意结交你这位英雄,但都是为国而战此役我上明赢定了。”
陈劲峰狂笑道:“上明天霖铁骑南宫问早有耳闻,今日就让我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刀快,杀!”一声之下陈劲峰纵马拍刀刀指南宫问身后的骑军皆挺枪举刀随着陈劲峰直冲天霖军去。
“杀!”南宫问也纵马扬刀两军在平地相撞,四千对九千就算是不通兵事的人也晓得结果。
两个冲锋后,陈劲峰环顾左右只剩千余人,天霖铁骑那里也损失近千人。
陈劲峰大笑:“今日战的痛快了,兄弟们来世咱们还在一起杀敌。”这话如同死亡宣言般,可陈劲峰身后骑军却都像没事人似的大笑。
“将军,如有来世吾等还愿为将军马前卒追随将军打天下!”
“好!”陈劲峰抬刀直指天霖铁骑:“今天,死战!”
“杀!杀!杀!”骑军的士气达到顶峰,陈劲峰拍马扬刀向天霖铁骑发动最后一次进攻,他说的对他是战士只能死在冲锋的路上。
身后的千余骑卒也紧跟其后如狼如虎般扑向天霖铁骑。
南宫问暗叹一声:真英雄但随即挺枪跃马大吼:“儿郎们,破敌!”
“杀!”七千余天霖铁骑如潮水般扑了过去。
陈劲峰手中陌刀在其手中劈砍自如,连斩天霖十数人后狭路相逢南宫问两人战在一起,一位是上明天霖铁骑统将一个是北汉禁军统领一个持长枪一个持陌刀。
两人越斗越酣但陈劲峰已战了十数场终是精力不足被南宫问一枪刺入胸口血流一地。
陈劲峰吐着血用枪支撑着不倒看着东方那是自己妻女走的方向,陈劲峰露出最后一个微笑倒下了。
这次冲锋后千余骑卒尽灭,天霖铁骑也折损四百人,无他虽然骑卒并发了前所未有的士气但天霖铁骑毕竟是上明最顶级的骑军,每一位骑卒都是百里挑一更何况这是一支千里突袭的精锐。
半个时辰后,北汉京都城头的北汉龙旗被扔了下来,天霖铁骑的军旗则在风中飘扬着。
北汉灭。
陈柳儿母女在战火中漂洋着终入上明京城,陈柳儿十五岁那年陈母突发大病,为了救母亲陈柳儿只好隐去陈姓进了紫烟阁成了清倌人。
望着铜镜里姣好的容貌陈柳儿不禁喃喃道:“母亲,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这时王风进来行了一礼,陈柳儿也连忙起来回礼。
“王妃,王爷吩咐请王妃移居紫华阁,如果有什么需要老奴必当尽力为王妃做到。”
“有劳王总管了。”
“不敢,老奴先退下了有事王妃吩咐下人就好了。
“王总管慢走。”
书房,李铭洛斜靠在椅子上看着面前架起来的大地图发着呆。小五推开门走了进来作了一揖
“王爷,定南侯府二公子让人送来了一口箱子。”
时禹送来的?那应该是盔甲。
想到这来了性质把手中的书扔到桌上起身:“走,看看去。”
王府前院,一个管事模样的人领着七八个人旁边是一口大的箱子在等候,看到李铭洛来到管事朝李铭洛一拜
“王爷,我家二公子命我把这口箱子给您送到府上。”
李铭洛拍了拍箱子对管事说:“回去转告你家少爷就说多谢了。”
“是,那王爷我们就先告退了。”
看到李铭洛点了点头管事带着人出了府,一旁的小五快步出了府追上几人。
“几位留步。”追上几人后小五从怀里掏出二十两银子递给管事。
“几位辛苦了这点钱拿去喝杯茶。”
“多谢大人。”管事疑惑了一下还是收下银子朝小五抱了抱拳。
“无妨。”小五转身回府。
府内,李铭洛掀开箱盖一套加厚版的明铠甲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箱子里,伸手在铠甲上摸了摸捞起头盔试了试分量,不轻应该也做了加厚处理。满意的放下头盔招了招手。
“把铠甲搬到我的房内。”
“是。”六个大汉挑起箱子走向李铭洛的房间,步伐稳健一看便是经过训练的人,王府中的家丁都是墨骑的精锐獠牙之人个个都是高手。
“铠甲有了,下面该兵器了。小五备车咱去老邓头那拿东西。”
“得嘞。”
李铭洛出府后坐着马车慢慢悠悠的驶在街上,不久行驶进一条不是很繁荣的街道在一家铁匠铺停下,李铭洛走进铁匠铺里面十几个大汉在各个位置干着自己的事整个铁匠铺显得井井有条,一个主锤的中年人看到李铭洛进来后一愣随即将铁锤递给一旁的助手双手在清水里洗了一下走了过来。
朝李铭洛抱了抱拳:“王爷,老师在后院休息末将带你去?”
自称末将的中年人名为闫常胜是这家铁匠铺的主锤,曾经上明天麟步军中赫赫有名的五虎将原来只是一个铁匠因为草原的入侵放下铁锤入伍,刚入伍三锤砸死草原悍将当都尉时带军三入北汉军中斩敌将于阵前的虎将,但为了传承退了下来拜了上明兵器大师邓九明为师,沧海桑田谁能知道曾经的虎将现在只是一个打铁的。
拜了拜手李铭洛径直走到后院,刚进去就看到一个老头躺在院中的竹椅上。
“小洛子来了?”老头开口道。
“我说邓老头你说你打了大半辈子的铁这耳朵咋还那么灵光呢。”李铭洛随手拎起一旁的竹凳坐下。
“打铁也要听,不听怎么知道哪个地方需要少打了哪个地方需要多打?不是我吹牛我年轻的时候二里地外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一清二楚。”
“行了吧老邓头,我这次来可不是听你装13的,这两天我可能得随军出征了你给我整点兵器。”
听到这邓九明坐了起来:“怎么回事?明彦那小子让你去北关历练?”
“嗯,皇兄想让我在北境有点军功好能给我安排个好地方好让我过自己想要的潇洒日子。”
邓九明沉思了一会走进屋内不一会手中抱着一个长木盒出来了,放在地上打开后从中拿出一把带着刀鞘的长刀扔给李铭洛。
李铭洛伸手接住拔出长刀,只见刀长且直略弯刀刃在阳光下寒光凛冽不由得赞道
“好刀,刀长二尺五寸余宽约二指柄长近一尺这是...唐刀?”
邓九明用布擦了擦木盒开口道:“你小子还看过几本书啊,不错这是老夫当年有缘看到的制法,可惜只有半页所以我又给加以改良更适合作战。”
“嘿嘿,老邓头我和你商量个事呗。”
“免谈,这刀制作起来虽然不复杂但需要好铁,老夫攒了不少年才打了四把刀。第一把给了你父皇,第二把给了老苏,这第三把给了你最后一把我打算带进棺材里去。”
“如果我能炼出好铁你负责给我制作这刀怎么样?”
李铭洛前世高中也学过,铁矿石要和木炭在一起高温加热才能还原成生铁,那个化学式好像是什么氧化铁加碳,然后高温下变成铁和二氧化碳,嗯,没错的,虽然不能完全记得那个化学式,但基本的还原反应还是知道的。
感谢九年义务教育,感谢那时候的成绩还算不错,果然知识就是力量就是财富。
一个新的赚钱路子在李铭洛的心头展开了。
“你?练出好铁?你要是说你写两首好诗我信但这打铁你还是算了吧。”邓九明不屑的说。
“这你不要管,你只要说答不答应就行。”
邓九明放下布说:“行啊,只要你能练出好铁这唐刀你要多少我给你造多少。”
“一言为定,待我从北境回来就给你看看小爷我的能耐。”李铭洛插着腰说。
邓九明又回到屋内拿了一根长杆和一个略小的长木盒出来,打开盒子一只长枪头躺在丝绸垫子上,邓九明拿出枪头按在长杆上系上白穗子舞了一下连抖几个枪花。
邓九明扶着长枪感叹道:“老了啊,打这把枪的时候我才而立之年现在都耳顺喽。”说着又把长枪扔给李铭洛。
李铭洛接过长枪抖了几下:“好枪!老邓头我今天可是让你大出血了。”
“这把枪叫墨幽,从枪头到枪杆我做了五年,光枪头我就砸了不知道多少遍锤子,今天便宜你小子了别忘了用他在北境多杀几个草原蛮子。”
“那就多谢你老人家的慷慨解囊了,等我回来再跟你好好喝一场。”把刀入鞘放在木盒里又把枪头卸在木盒里用步包好递给小五李铭洛朝邓九明行了一礼。
“小子先行告退了。”
邓九明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赶紧走,看到你就烦。”
坐着马车李铭洛满载而归,回到府上李铭洛坐在书房椅子上想着刚才在铁匠铺里想的发财之路。
草原大军为什么要南下侵略上明?粮食不够是一点还有一点草原缺铁器啊。草原不懂炼铁铁器几乎是武器,至于农具和日常用品的铁器基本上没有,所以每次草原南下除了粮草铁器也是掠夺的重要物品之一。如果自己能练铁好铁可以用来打造兵器盔甲 那次铁是不是可以打成日常需要的农具之类的卖给草原换来精壮马匹......
李铭洛越想越兴奋喊到:“小五去叫王风过来。”
“是。”门口的小五连忙去叫王风。
不一会王风就到了刚进门李铭洛就迫不及待的问:“咱们得庄子有多大?”
王风想了想回答道:“城郊的庄子大概有五百亩,皇上在您加冠的时候又赐下了千亩良田。”
好了,地方有了下面缺点懂行的老邓那边先不能知道不然我就不能先发财了。“你这样我去北境的时候你悄悄派人去外地找点铁匠安排在庄子等我回来有用。”
“是。”王风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也压住好奇答道。
王风退出去后李铭洛不禁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我爹的儿子要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