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谈判,暂时没有打了,说起来这个绿袍老祖好像比五百年前更厉害了!”
“啧啧,五味子啊五味子,幸亏我的定力够啊。”
“唔?”五味子低头看着徒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说出这句话来。
“可不是么?要不是定力够,被你这种吹牛不打草稿的坏毛病传染了怎么办?什么绿袍老祖比五百年前更厉害,难不成你在五百年前就已经跟绿袍老祖交过手?”
听着决明子的喋喋不休,五味子却是没有生气,有些事情还真不用去解释,毕竟他是当师傅的,总不能跟自己徒弟一般见识吧?
“那个.”或许是因为五味子的沉默让决明子感觉在这件事情纠缠毫无意义,转而问道:“既然你说绿袍老祖比起五百年前更加厉害,那他真的可以将青衫门的人都干掉?”
这个问题并非只有五味子才关心,不仅隐藏在大月山周围的那些修真者心中大多在盘算这个问题,就连大月山上抬头仰望的何欢,脑海里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说起来也怪,自从何欢接受了仙界监察使的传承之后,那如同牛奶一般萦绕在大月山周围的月山环,竟然完全无法阻挡他的视线,虽说他也可以用神念来感知,但有时候用眼睛看给何欢的感觉更为直观一些,毕竟他如今还没有适应自己那强横的神念,对于神念感知到的一切,也还没有习惯。
单凭传承下来的记忆,还有这一世绿萼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象,何欢当然知道绿萼厉害,如果说绿萼的对手仅仅是长白天一个人,何欢甚至连多看两眼的兴趣都没有。
但如今绿萼的对手是一群,一群代表着青衫门最高战斗力的修真者,哪怕绿萼已经抓住其中一个,可谁知道接下来青衫门究竟会怎样做呢?他们要是完全不在意被抓的人质而联手对绿萼发动攻击,绿萼又能不能从中脱身,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她不会有事的。”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边响起,何欢猛然回头,双眼中刚刚凝聚起来的警惕,瞬间变得有些茫然。
“紫蕊,是你么?”
何欢略微侧身,就看见一条窈窕身影。
淡紫色的纱裙只露出脚踝和一双白玉赤脚,长长的乌丝绾在头顶,一根深紫色的簪子将其约束,留海下,一双深邃有若星空的眼眸,镶嵌在欺霜赛雪的白皙面庞上。
“紫蕊。”
几乎是下意识地叫出那个名字,即便是已经完成了传承仪式,何欢仍旧在看见紫蕊的那一瞬间,有些失神。
“不习惯?其实我也有些不习惯,五百年了,或许没有身体的时候我反而更自由吧。”
轻轻抖开长袖,五根春笋般的手指从身边抬起,轻轻掠过那垂落略微凌乱的耳边发。墓鬼,或者说紫蕊并没有跟何欢对视太久,也没有在那个问题上纠缠太久,就转头望向大月山外,绿萼跟青衫门的战斗。
不是绿萼跟云雾天的战斗,而是绿萼跟青衫门的战斗。
何欢扭了扭脖子,眼底却是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很快又像是在记忆当中找到了答案,他随口说道:“以绿萼的能力,区区一个青衫门应该不是问题。”
“但是你没有觉得奇怪么,长白天那种境界的人光明正大的出现,已经过去三炷香的时间了,为什么还没有天劫降下?”
“嗯?”
紫蕊的话让何欢两眼微微一缩,随即转头向着半空中青衫门的人望去,可即便是他现在的能力,也完全没法在如此距离上,将长白天等人身上的变化看个清楚明白,即便是神念延伸出去可以覆盖的到,但是何欢一个人的神念根本无法跟青衫门加上绿萼这么多人的神念压制下来,如果说何欢此时覆盖过去的神念就是一张从天而降的薄膜,那这层薄膜必须要包裹住长白天才能弄明白状况,而处于战斗状态的青衫门众人还有绿萼,就像是一根根柱子,生生将何欢的神念薄膜给撑住了,何欢自然也就无法通过神念来探查心中的疑惑。
幸亏何欢的神念跟普通修真者的神念有些区别,所以还是让他多少觉察到了一些端倪,在跟脑海里接受的传承记忆一一对照之后,何欢很快就把握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我想我知道了。”
“是屏蔽法宝?”
恐怕何欢都没想到,紫蕊的反应也如此之快,不过他好像还是有些不习惯面对多年的墓鬼突然变成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更不能适应的是紫蕊那有若天籁的嗓音却始终用墓鬼那种死气沉沉的语调来说话。
“咳咳,你已经不是没有身体的影子了。”
“我失去身体五百年了。”像是明白何欢在说什么,紫蕊淡淡的回了一句,却将何欢堵的说不出话来,赶紧将话题转向绿萼那边:“我还不能凌空虚度。”
“你现在是什么境界?”
“不好说。”
“嗯?”
紫蕊微微一愣,随后就明白过来,何欢这话不是在敷衍他,用普通修真者的境界来划分何欢修为的高低,的确没法子区分。
“我去。”
“小心点。”
“看来你还是很重视她?”
紫蕊整个身体已经凭空漂浮起来,翩翩有若仙子,然而回头凝视何欢的双眼当中,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何欢摸了摸鼻子,这个习惯他过去可没有,“五百年了。”
“你也知道是五百年,不是五年?”紫蕊扔给何欢一个白眼,却是让何欢唇角微微翘起,眼底闪烁的却是一层朦朦胧胧的笑意,没错,这才是紫蕊,这才是真正的紫蕊,恐怕就连紫蕊自己都没有发现,刚刚那一刹那她的言行,已经彻底跟那虚无的墓鬼没有关系了。
半空之中,绿萼跟青衫门对持还在继续。作为整个青衫门境界最高的人,长白天此时已经将全身上下的气机释放出来,那种猛烈的程度,就连天上的云层都像是被无形之手撕裂,被逼着向四周扩散,在长白天的头顶上形成了一个圆形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