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很快来了,他得知是刘士坡的府中出了事,丝毫不敢怠慢,仔细的看过了尸首之后,小心翼翼的对刘士坡说道:禀大人,这位姑娘是在子时与丑时之间过世的,至于死因,小的暂时查不出来,得把尸首带回去之后详细查过才能知道。
刘士坡心中懊恼,觉得十分晦气,当真是子时至丑时之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岂不是抱着这尸首从半夜到了天明?
想想都觉得浑身不舒服,他不再看水仙一眼,烦躁的摆了摆手说道:滚,滚,快把尸首带走!走多远走多远!
是,是。仵作连连称是,心中暗道刘士坡真是无情,前一日还欢好情浓,现在一出了事就赶人走。
他不敢多说,又不能把水仙光着身子带走,匆匆拿了床单一裹,带着了尸首往外走。
刘士坡微微皱眉,他也搞不清水仙为什么会突然死了,之前还好好的,昨天晚上一丝征兆也无,怎么就死了?
他抚了换额头,觉得有些头痛,今天早上起来他的精神也不是特别好,不知道是不是抱着尸首睡了的缘故,一想这个,他又觉得恶心。
来人!准备热水,本官要沐浴!
全府上下都知道出了事,好端端的死了人,还是半夜死的,仵作一时也查不出死因,刘士坡的脸又阴沉的能够滴出水来,眼神跟刀子似的,所以所有人都低头敛气,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仵作刚走不久,门上有人匆匆跑来,在院子里遇到了管家,管家一见他的样子,立马沉下脸说道:干什么?慌慌张张成什么体统?不知道大人正气着?不想要命了?
门上家丁抹了抹头上的汗,低声说道:管家,不是小的作死,而是不敢不报,如果这事儿不报,只怕会死得更难看。
什么意思?管家一皱眉,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说。
刚才的那个仵作带着尸首又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人,那人看模样像是个道士,又像个江湖郎中,说说那尸首不能随意带走,否则的话,府中还会继续发生灾祸的!
什么?管家一皱眉,说实话他不想相信这些鬼力乱神的说法,后宅中死个把女人不算什么大事,那些女人之间的争斗比想象中的更残酷,更让人觉得发寒,比起什么鬼神来,他更愿意相信,这事儿和后宅的那些女人有关。
可是,这毕竟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事关以后府中的安宁,万一再出什么事,刘士坡怪他知情不报,那岂不是麻烦?
他想了想,点头说道:你先留住人,我去禀告一声,不要私自放人进来。
是。
家丁很快去了,管家看了看屋内,犹豫了半晌,还是走了进去。
刘士城刚刚洗了澡,脸色微微和缓了一些,见到管家进来,问道:有事?
管家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大人,门外来了道士,拦住了仵作不让走,说是此事蹊跷,有解决之法,若是解决不了,唯恐家宅不宁。
混帐!刘士坡脸色立时一变,他一个外来的道士,懂什么?
是,小的也这样觉得,管家在旁说道:可大人,那人说得有鼻子有眼儿,他若是不知道个一二,估计也不敢在我们总兵府这里胡闹,那女人死得奇怪,不查清楚的话
他没有继续说,这其中的意味却让人深思,刘士坡也为此事忧心不已,不查清楚总觉得心里不安,他想了想说道:好吧,带那人去前厅。我稍后就来。
是。管家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刘士坡抚了抚额头,还是觉得有些头痛,本来想着寻寻欢,却不想惹了如此晦气,真真是让人心中懊恼。
管家到了门外,看到那道士打扮的人,年纪并不大,看上去像是个年轻公子,乌发挽起用一枝白玉发簪别住,露出饱满的额头和飞扬的眉,一双眼睛细长,眼角微挑,微微眯着,眼中意味明,隐约含了笑意,嘴角微抿,红若朱砂点过。
宽大的素色衣袍,不是多华贵,可穿在这年轻男子的身上,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宽大的袖袍飘摆鼓动,如谪仙下凡一般。
管家看罢多时,上前去说道:你是哪里来的?因何要来我们总兵府?
在下是从紫云山来,男子微微颔首,面带微笑,因为路过此地,看到这里似乎有不祥之兆,特意留心看了看,正巧看到这位从府中出来,身上竟然扛着具尸首,所以才叫住了他。
管家一听,原来如此,看样子不像是个骗人的术士,他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那仵作,仵作也说道:正是,我刚刚出府,就遇到他了。
嗯,管家应了一声,你们跟我来吧,总兵大人要见你们。
两人随了管家进去,一路引到了前厅。
这边刚刚入了前厅,门上又来了人,正是昨天晚上才离开的秦远和吴大勇。
门上人急忙打了招呼,吴大勇看着门上人神色有异,不禁问道:发生了何事?看你这一张哭丧的脸。
门上人吞了口唾沫说道:吴大人有所不知,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些事,这唉,二位大人进去吧,进府之后自然会知道。
吴大勇挑眉道:哎,我说你这厮
算了,我们进去看看,别为难他了。秦远说道。
门上人连连点头施礼,把两个人送了进去。
吴大勇和秦远进了府,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太对,那些下人都垂头快步走,没有了平日里的轻松和愉悦,像是夹着尾巴,生怕被叫住了一般。
此时的厅中,刘士坡打量着跟着管家进来的道士,问道:你是道士?
年轻男子摇了摇头,微笑道:我不是道士,不过是懂一些天文地理,会看卦相罢了。
从哪里来?刘士坡微眯了眼睛问道,来干什么?
在下从紫云山来,出来寻有缘人。年轻男子回答道。
紫云山紫云山这地方倒是听说过,可是从未见有人去过,听说那里是时常有异象发生,据说是神仙所居之地,难道
刘士坡心中疑惑,却没有轻易相信,他点了点头,你方才说,我这府中有蹊跷?此话何意啊?
大人,在下的意思不是指府中有蹊跨跷,而是他指了指门外等着的仵作,那个女子死得有奇怪,若是这件不处理好,恐怕府中不得安宁。
刘士坡的眉心一跳,你什么意思?想用厉鬼之说来吓唬本官吗?本官告诉你,本官是领兵之人,见过的死人多了,从来不信鬼!
在下并没有说是鬼,大人不必激动,年轻男子并不恼怒,淡淡一笑说道:大人,若是信不过在下所说,那在下告辞便是。
刘士坡见这男子并不竭力劝说自己,看样子也不像是骗人钱财之人,他想着今天早上看到水仙的死相,心头微微一动,罢了,你且说说看,要想府中安宁,需要本官做什么?
但凡不是寿终正寝者,皆有一股怨气在人间,这股怨气首先会影响到生前与她接近的人,恕在下冒昧,敢问大人,您今日起床之后,可曾感觉到有什么不适吗?年轻男子面色平静的问道。
他不问刘士坡倒没有觉得什么,听他这样一问,刘士坡心中微微一惊,手指不由得抚了抚额头。
说实话,他从早上起来就一直感觉头脑不太清楚,总感觉有些头痛,本来是以为因为水仙突死,一时间多思所致,如今听这男人一说,莫不是
他正想着,忽然听到门口有人说道:回大人,吴大人和秦大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刘士坡点了点头,他现在感觉后背凉嗖嗖的,来几个人也好。
吴大勇和秦远进了厅中,看到站在屋中的年轻男子,不禁多看了几眼,吴大勇心里藏不住事儿,上前施了礼道:大人,方才看到在院中等着的仵作,身边还放着一具尸首,这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刘士坡摆了摆手,如你们所见,后宅中死了个女人,让仵作看了看,说是一时查不出死因,要带回去查。
这吴大勇脸上疑惑,怎么好端端的会死?
本官不知,刘士坡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年轻男子,说道:对了,这位说女人死得奇怪,如果不处理好,府中不会安宁。
噢?吴大勇看了年轻男子几眼,正欲开口讥讽两句,秦远在一旁说道:敢问先生是
在下来自紫云山,号浮山,会看一些天文,还懂些医术罢了。男子轻笑一声,今天一早走到这里来,也是因为昨天晚上观察到了奇怪的天象,觉得有异。
噢?秦远有些好奇的问道:如此看来,先生看得还是很准的,不知先生以为,应该如何补救?
她这样一问,引起了所有人的兴趣,不自觉的都被她带到了相信浮山先生的方向。
这倒不难,只是恐怕要借府中的地方一用。浮山先生说道。
什么?借什么地方?刘士坡问道。
外面那个女子死在何地,就借用何地。浮山先生回答道。
刘士坡微眯着眼睛,意味不明的看着他,浮山先生面色不改,神色如常,在刘士坡如刀光的目光中并没有丝毫的改变。
刘士坡沉默了片刻,好吧。不过,你不会想着做什么法吧?或者要钱?
浮山先生淡淡一笑,眼底闪过一丝淡漠,钱?大人误会了,在下不要钱。不过就是遇上了,觉得是个缘份而己。如果大人觉得不妥,那在下先行告辞了。
他说罢,竟然丝毫没有留恋的要走,这一下刘士坡倒有些坐不住了,他微微一急,秦远上前一步,微笑道;先生,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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