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维玉父子并安叔及瑶张平五人住在一套四合院里,只不过这下房间充足再也不用两人挤在一起。原本凌维玉和沈及瑶依旧是住一个房间的,但是因为两人这些日子闹别扭,也就都分开住了,但也仅隔着一堵墙。
凌维玉因忧心伽蓝书院的事,回到自己院子里见沈及瑶的房间亮着灯,本想进去跟沈及瑶说说话,但是想到沈及瑶现在的状态害怕两人再吵起来,就停住了脚步,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落雪的夜总显得格外静谧,外面时不时传来少年们分发东西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而凌维玉却在安静的房间里坐立难安。
直到几声敲门声响起,凌维玉下意识冲到房门口开了门道声:“及瑶……”
然而话音未落就见门口的人是张平,并非沈及瑶。
张平捧着一个大包裹道:“阿玉,这些是你和沈姑娘的衣裳首饰。”
凌维玉有些失落,让开了门口让张平进来,随后关上房门道:“把我的留下,及瑶的你帮忙给她送过去吧。”
张平将包裹放置在床榻上直起身道:“阿玉,容我多句嘴,你待沈姑娘向来亲厚,沈姑娘在凌家也不算外人,你又何必非要与她僵持下去?说句公道话,我觉得此番沈姑娘说的也是在理的,你这次做的,确实有些极端了。”
凌维玉转身在贵妃榻上坐下道:“当日杀秦飞,你不也支持吗?”
张平来到近前道:“我支持你,是因为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做什么事我都会支持你,但是并不代表我认同这件事,阿玉,沈姑娘也是一心为了你好,怕日久天长养成了这种嗜杀的习性,有朝一日会害了你。”
凌维玉听了不禁失笑:“真有意思,难不成我凌维玉报个仇就成了十恶不赦的魔头了?你也当真有趣的很,既然不认同的事,又何必违心的去做?假惺惺故作姿态,是为了讨我欢心吗?难不成我凌维玉就是那种喜欢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人?”
见凌维玉越说越激动动了火,张平忙解释道:“阿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看你和沈姑娘再这么别扭下去,再说我对你从来都是真心实意的,我支持你做的决定也是认真的,你若不信我可以对天起誓……”
凌维玉冷笑一声抬手止住张平的话道:“停,你可打住吧,山盟海誓听的多了,被雷劈的也为数不少,我凌维玉做事从来只问自己的心,我问心无愧,别人理解更好,不理解我也不稀罕!”
“阿玉……”张平正要说什么,身后房门忽然被推开,沈及瑶一脸阴沉的出现在门口。
“沈姑娘?”张平有些诧异的喊了一声。
凌维玉看到沈及瑶的一瞬间,脸上的戾气顿时收敛了不少,乖巧的闭口不言眨着眼睛看着沈及瑶。
然而沈及瑶却对凌维玉置之不理,反而对张平道:“张公子不必理会她,如此我行我素油盐不进,终有一日吃了亏就知道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是百年身了。”
沈及瑶说完,拉了张平的衣袖转身就要离开,凌维玉听到这里心中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
“我油盐不进我行我素,好啊,你们看不惯,都走啊,我又没有哭着喊着求你们留下来看我孤注一掷,你们都善良宽容大度,你们是菩萨心肠是宰相肚里好撑船,我是杀人不眨眼十恶不赦的魔头,这样行吗?你们不就是想让我承认我究竟有多么心狠手辣吗?如今我承认了,你们满意了吗?接下来呢?是要把我送官明证典法,还是要把我挫骨扬灰替天行道啊?”
沈及瑶看凌维玉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一下就慌了神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气冲冲道:“我何时说你十恶不赦了?又何时说要离开你了?既然你觉得我在这里惹你不痛快,我走就是,我走了大家都安生!”
张平见两人彻底开战,彻底慌了,忙劝道:“阿玉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们还因为这件事争吵不休值得吗?”随后又对沈及瑶道:“沈姑娘,你也别怪阿玉动火,她今天是有心事……”
“张平,你以为你是谁,很了解我吗?那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最大的心事就是跟你和离!”没等张平说完,凌维玉突然止住张平的话吼道。
张平最怕的就是凌维玉提和离,尤其还是在这样火力十足的情况下,当即说道:“好端端你又提和离作什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东拉西扯?”
凌维玉抬手指着门口道:“既然都互相看不顺眼,赶紧都走,走了大家都安生!”
话说维玉及瑶二人吵起来,庄园里众人很快都闻讯赶来,但谁也不敢进房间。
沈及瑶看凌维玉如此疾严令色,气的眼泪哗哗直流:“我真是鬼迷了心窍才会跟你往一处凑!”沈及瑶痛心疾首的丢下一句话哭着离开。
凌维玉听了也气的落下泪来,朝着沈及瑶离去的背影喊道:“我才是瞎了眼要替你报仇!”
张平看着眼下情形,担心沈及瑶这样负气离开会出事,对凌维玉道:“你这样气走了沈姑娘,若是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好。”说完也忙追了沈及瑶出去。
凌维玉来到门口,见站了一院子人,啪的一声关上门熄了灯,爬在床上蒙着被子一阵哭。
凌家上下从来没见凌维玉发这么大的火,如今谁也不敢进去劝更不敢去安慰,凌腾跃见状挥挥手让众人散去。
沈及瑶出了四合院直奔马厩,拉了匹马翻身上马催马离去,张平忙尾随追了去,后面李匪也跟着追了出来。
沈及瑶一路狂奔到青城,找了家客栈就住了进去,张平李匪不放心,也只好在沈及瑶所住的客栈住下,但是二人一夜都未曾再见沈及瑶,也未能说上一句话。
这一夜沈及瑶彻夜未眠,张平李匪怕出事,两人轮着值夜。
桑榆村凌维玉不知过了多久,掀开被子出来,两只眼睛已经肿的像两个桃。她起身换了身衣裳,又简单收拾了行装,披上那件新得的月白紫藤斗篷,趁着夜深人静牵了马悄悄离了桑榆村。
直到第二天李匪张平带着疲惫不堪的沈及瑶回来,才知道凌维玉已经独自离开,在众人的紧张慌乱中,张平告知了大家在云城听到关于伽蓝书院的事。
沈及瑶闻言眉头紧锁道:“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张平着急道:“这不回来还没来的及说,就成了这个样子。”
沈及瑶顾不得疲惫回房间收拾了行装出来道:“维玉对伽蓝书院在意的很,她一定去了水云城,我去找她,家里就拜托大伙儿了。”
众人答应一声,沈及瑶也匆匆往水云城赶去。
凌维玉披星戴月马不停蹄的一路南下,原本半个月的路程凌维玉硬是七天赶到,到达水云城这一日,正好是黄昏。
凌维玉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牵着马走在水云城的街上,湿寒之气扑面而来,这让一路奔波浑身冒汗的凌维玉顿时打了个寒战。
水云城的雪果然比辉腾地界下的厚,本该是熙熙攘攘吴侬软语的水云城,如今却门户紧闭,街上人烟稀少一片萧条。
不仅如此,街头巷尾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身穿黑衣照着鹰脸面具的人穿梭,所过之处,都是一片喊杀连天,无辜的百姓若是遇上,便是灭顶之灾。凌维玉初步断定,这些人应该就是天鹰国的人,至于天鹰国究竟是个什么组织,还需要详细打听。
凌维玉戴着斗篷上的帽子,不急不慢的与天鹰国的一对人马擦肩而过,随后便进了一家客栈暂时住了下来。
店家在给凌维玉送饭菜时,凌维玉跟店家打听了伽蓝书院的事,店家回答:“一无所知,从前伽蓝书院除了每年八月份的开院招收弟子之外,平时就很少有弟子出来,如今天鹰国的人占领了书院,百姓们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去操心伽蓝书院?”
凌维玉接着问道:“那这天鹰国究竟是什么来头?”
店家忙做个止语手势急的跺脚道:“姑娘,这事您可千万别打听了,如今他们但凡寻着由头就抓人,若是被他们听见,可就麻烦了。”店家说完将饭菜给凌维玉放下匆匆离去。
凌维玉没问出什么心中更是不安,但她还是坐下来吃了饭,因为在她看来,人是铁饭是钢,不管多么重要的事情,首先要吃好,把底子打好,然后休息好,把精神养好,这才能更有效率的把事情办好。
连日来赶路凌维玉早已疲惫不堪,吃饱喝足之后又洗了个热水澡,之后便上床踏踏实实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凌维玉梳洗闭又在房间里吃了早饭,换上了一袭藤紫衣裙,披上了那件月白的斗篷收拾妥当出了房门。
伽蓝书院在水云城外三十里的伽蓝山上,凌维玉骑马上山,绕到一个隐蔽处,就见伽蓝书院山门大开,门口有不少天鹰国人把守,而整座伽蓝书院都被重重包围,连只鸟都飞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