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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真实面目

    凌维玉简直要怀疑人生:“这么说,你昨夜就知道我溜出去买酒了?所以,你是故意放我出去的?”

    红鸢不置可否:“当然,伽蓝书院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休想瞒过本院的眼睛。”

    凌维玉这下彻底相信了,但同时相信红鸢的一颗心也彻底伤了:“红鸢!我那么信任你,我把你当朋友,视你为知己,没想到你不相信我就罢了,还一心算计我,红鸢,你简直太过分了!”

    凌维玉气急,她一生最痛恨背叛,但红鸢,却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背叛她的人。

    “维玉师妹,不可放肆!”顾城看凌维玉直呼红鸢姓名,已经明显不理智,忙提醒般的呵斥一声。

    红鸢却抬手止住了顾城,对凌维玉冷哼一声:“你把我当朋友?想和我红鸢做朋友的,多的是,你又算哪个?视我为知己?你难不成喝酒冲昏了头,我们可是情敌,你一纸婚书困住了颜回,这笔账,这场胜负还未分清楚,你就把我当知己?是我傻,还是你傻?”

    红鸢说到这里,转身看向了无边的夜色:“别跟本院谈什么信任,也请你们都收拾起那些花花肠子,伽蓝书院是求学长本事为朝廷效力的地方,不是后宫,更不是深宅大院,没什么姐妹情深,更别妄图投机取巧。”

    “弟子不敢。”红鸢话音落下,众弟子忙恭敬的答复一声。

    凌维玉望着红鸢的背影,那一袭红衣笼罩着的女子,让她一瞬间觉得无比陌生,周身散发着的强大气场,不怒自威,足以让整个伽蓝书院抖三抖,与哪个平日里笑逐颜开率性坦直的姑娘判若两人。

    凌维玉无言以对,面对赤裸裸的翻脸不认人,还能说什么?

    红鸢再次转过身,看向了颜回:“凌维玉交在你手里,你是知戒师兄,执掌着书院戒规,怎么惩戒随你,但是有一点,她是本院的对手,本院与她恩怨未清,胜负未分,你不仅不能伤她性命,且不能再让她负伤。”

    “……”颜回听了先是一愣,随后道声:“是。”不能杀不能打,又不能让其受伤,这算那门子的惩罚?颜回简直就是无言以对。

    凌维玉一听也楞了,这明摆着就是借口袒护自己,可是算计她的也是红鸢,她实在琢磨不清红鸢这究竟都是些什么路数。

    凌维玉最终还是被颜回带到了知戒堂,面对红鸢的不能杀,不能打,不能负伤的指令,颜回只能将其关在知戒堂醒酒,事实上就是关小黑屋。

    归于平静的凌维玉紧绷的神经一松懈下来,汹涌的酒意就袭了上来,她昏昏沉沉的坐在冰冷的地上,靠着冰冷的墙,忍受着入秋后山间深夜湿寒的凉意,简直从脚趾头冷到了头发丝。

    颜回实在没想到,不杀不打甚至都没有理会凌维玉,凌维玉还是染上了风寒,竟然一夜之间高烧不止。等到天亮他来到知戒堂,准备责罚凌维玉时,就看到知戒堂的门已经开了。

    他眉头一皱,几步跨了进来,只见两名弟子正拎着水桶朝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凌维玉泼了出去。

    “住手!”颜回忙喊了一声,但还是晚了,冰冷的水浇在凌维玉身上,凌维玉顷刻间成了落汤鸡,而紧闭的双眼在冷水过后也有了反应。

    她动了动眼皮,沉重的眼皮让她睁不开眼睛,原本清秀的眉宇间,此刻眉头紧锁拧成了疙瘩,而那张原本用药膏覆着的脸,此刻被水冲去了厚重的药膏,露出了本来面目。

    “鬼,鬼啊!”泼水的弟子看到凌维玉容颜的一瞬间,被吓的大惊失色的喊了一声,回头见颜回,被颜回瞪了一眼忙退在一边。

    颜回的目光落在凌维玉狰狞的脸上,那一道道醒目的伤痕,让颜回的视线变的深邃,莫测。

    “冷,好冷……”凌维玉并没有睁开眼睛,事实上此刻的她已经高烧的说起了胡话。

    颜回忙几步跨到凌维玉身边,蹲下身子将凌维玉从水里扶了起来,喊道:“维玉,醒醒。”

    “冷,好冷,及瑶,我好冷。”在凌维玉的意识里,她还在知藏楼,身边的人还是沈及瑶。

    颜回伸手覆在凌维玉额头,额头的滚烫的温度瞬间穿透冰冷的水,蔓延到了颜回的手背。

    “怎么回事?”颜回眉头一皱,抬眼朝着立在门边的弟子问道。

    两个弟子互相不安的看了一眼,才回答道:“弟子们看她醉的太沉,便想替师兄唤醒她,好等师兄来定夺。”

    “放肆,何时轮到你们替我做主了?”颜回璞玉般的脸上顿时笼上了一层阴郁,低沉的声音带着极具震慑的威仪,一句话说出口,两名弟子已经哆嗦不已。

    “还不快去禀报院长,知会大师兄。”颜回再次呵斥一声,两个弟子如获大赦般匆忙离去。

    颜回看着自己手臂间不住颤抖的凌维玉,忙起身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裹在凌维玉身上,随后将她从水渍里抱起,换到了一处干燥的地方。

    颜回怀里的温度,让意识不清的凌维玉十分贪恋,她用手臂将颜回紧紧环住,自己的身子紧紧的贴进了颜回怀里。

    颜回没有将凌维玉推开,只任由她将自己抱着,他的目光却落在了凌维玉满是伤痕的脸上。

    一道道伤痕如一束束刺眼的光刺着他的眼睛,没有了肉瘤,原本清秀的容颜,此刻却如同从地狱里爬出的厉鬼,面目全非。

    颜回缓缓伸出手,冰凉的指腹轻轻触碰上那伤痕,凌维玉吃痛,意识模糊间睁开了眼睛。

    伴随着眼前的世界逐渐从模糊变清晰,颜回那一张眉目成书的容颜就映入了自己的眼底。

    “颜回?”她微弱的声音带着疑问般轻轻叫了一声,随后便有气无力道:“可是我真喝多了,他那么恨我,怎么可能抱着我……”话音没落,便在颜回怀中晕了过去。

    “是我。”颜回不知道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竟出其不意,且神色间十分认真的答复了一声,而凌维玉却听不到了。

    红鸢顾城得知消息,带着一众关心凌维玉的弟子赶来,当看到凌维玉那张脸时,顿时就瞪大了眼睛,就差没吃惊的叫出声。

    “这,这是怎么回事?”红鸢忙问道。

    颜回如实回答:“夜里关进来便晕过去了,方才值守的弟子用水浇过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天呐,这么说,维玉师妹的脸,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慕天薇不敢相信的问道。

    “应该是这样。”颜回看了眼怀中的凌维玉,对慕天薇认真的回答道。

    红鸢顿时就一脸不悦:“胆敢欺瞒本院,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子渊,你给她瞧瞧,死不了便是。”红鸢当即对子渊吩咐一声,自己不再看凌维玉和颜回。

    颜回下意识看向了红鸢身后的慕天薇,慕天薇倒是神色如常,对凌维玉一脸关切,颜回当即松开了凌维玉,起身立在一旁。

    子渊来到凌维玉身边,为搭了脉,之后对红鸢说道:“回禀院长,维玉师妹酒后风寒入体,染了严重的风寒,若不及时医治,只怕性命堪忧。”

    红鸢微微侧身,看了眼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凌维玉,依旧一脸寒霜:“就将她关在这里,你好生医治,待她好转,本院定要严加审问。”

    “是。”子渊答应一声,红鸢转身对颜回道:“颜回师兄,人在你这里,你要仔细些才是,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唯你是问。”

    颜回拱手称是,红鸢带着众人转身离去,而慕天薇却留了下来。

    慕天薇走到凌维玉身边,仔细看了看凌维玉的脸,顿时一番作呕,忙用手中的团扇遮住了口鼻。

    颜回见状,忙来到身边,伸手扶住,神色紧张道:“公主。”

    慕天薇平缓了一下自己的不适心有余悸道:“颜回哥哥,她这,这个样子,真的好吓人啊。”

    颜回面无表情的瞟了一眼凌维玉,随后对慕天薇安慰道:“害怕就不去看她了,走,出去说。”

    慕天薇顺从的点点头,任由颜回扶着出了知戒堂的门。知戒堂内,只留下子渊一人,子渊看着面目全非的凌维玉,陷入了沉思。

    知戒堂的院子里,慕天薇一幅悲天悯人的神色说道:“维玉师妹真的好可怜啊,也不知是谁把她的脸毁成这个样子,也难怪她非要赖着颜回哥哥不答应和离,想来就她这样子的性格,这样的容貌,若与哥哥和离之后,怕是此生都嫁不出去了。”

    颜回听了一脸坚定道:“我与她和离,原本就与她的相貌无关,即便当日被逼无奈与她拜堂成了亲,我也断不会与她共度一生。”

    慕天薇温柔一笑,简直能将冰山融化掉:“我能体会颜回哥哥的心意,可是她不会轻易答应和离的,如若她坚持不和离,哥哥又当如何?”

    颜回微微垂眸,语重心长道:“她会答应和离的,只要她答应和离,我与她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了。”

    慕天薇看着颜回,团扇微微遮住的唇角,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颜回哥哥曾说,会陪天薇一辈子,可是认真的吗?”慕天薇突然有些哀怨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