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吓唬我们,你现在虚弱成这样,还不知道死的是谁,兄弟们上,为了主子拼了!”
为首的黑衣人显然不相信陈胤的这套说辞,若他有余力,他们早死了,哪还能站在这?
“不信,便试试吧。”
陈胤越气定神闲,他们越犹豫,为首的那黑衣人也有一丝迟疑,自己不敢试,便推着身边的一个黑衣人上前,“他现在没力气了,去,杀了他!”
那黑衣人想也没想,举刀冲过去,刀还没落下便没了声响,僵直着倒在原地。
为首的黑衣人大惊:“怎么会这样?你明明……”
陈胤扶着剑慢慢的站起来,“本将军说过了,会放你们一马让你们去寻活路,你们不相信,偏要撞上来,那就不要怪本将军心狠啦。”
刀锋骤起,剑花如蝴蝶般翩跹而舞,一瞬间,黑衣人尽数毙命。
为首的黑衣人至死都不明白,陈胤明明没有力气了,为何还能将他们一招斩杀,他死不瞑目……
杀死黑衣人,危险解除,陈胤再也撑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凌霄赶过来的时候,正巧看到陈胤倒在地上,不禁感叹,夫人料事如神,果然是公子更需要他!
盘膝而坐,凌霄给陈胤渡了些真气,他才缓缓醒过来,“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
凌霄跪地请罪,“是夫人吩咐的,她说,已与公子两清,我不能再跟着她了,否则就将我大切八块喂赤焰狼。”
“你怕死,所以离开了?”
“不是,属下的命已是捡回来的,怎么会怕死,只是,夫人说她在岐山有人保护,公子这边更危险,需要更多保护,所以……属下便将其余影卫留下,属下自己跟来了。”还好他跟来了,这万一再有人行刺,公子怕是很难应付了。
“她还是担心我的,是不是?”陈胤抓住凌霄的胳膊问。
凌霄愣住了,这事他又怎么知道,为了不让公子担心,只得回点头,“应该是吧。”但为何,他总觉得夫人是嫌他碍眼才找了个理由赶走他的呢?
陈胤忽然充满了力量,吹哨将战马唤出,翻身上马,“走,去跟赵风汇合!”
驿站内。
林驿官看到赵风出去了,房间里只留“陈胤”一人,便想了个办法逼他现身。
他命人悄悄地在院子里点了一些枯草,故意弄出很大的烟,又让人在院子里喊,“走水了,走水了——”
驿站内的官兵听到动静,纷纷出来查看,帮忙灭火,有人提着水桶去打水,有人随手抽了长树枝拍打,却引得火更旺了,一时间驿站内人心惶惶。
浓烟很快飘了过来,呛的人直掉泪。
林驿官命人守在“陈胤”得房门口,一看到人出来就趁乱探下虚实。
奇怪得是,房内的人一直没有出来,即使浓烟飘了过去也没有动静,他只得亲自上前,敲了敲门,“陈将军,驿站走水,恐伤了将军,还请将军移步到安全的地方。”
门内还是没有动静。
林驿官示意旁边的护卫撞门,“情势紧急,下官得罪了!”
那护卫刚要去撞,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冷冽的声音,“不必费心了,本将军若是等着你们来救,只怕早就烧死了。”
林驿官惊愕的回身,发现陈胤赫然站在院子里,隐有萧杀之气。
他不敢怠慢,忙折身过来,“是下官疏忽,惊扰了陈将军,还请将军恕罪。”
“行军在外,不必拘礼,这火烧的也不甚厉害,只是烟大了点,外面就交给林驿官了,本将军累了,回房休息了,你们……动静小点!”
“是!”
林驿官目送陈胤回了房间,总觉得哪里不对,他的人分明守在门外,没见到有人出来,陈胤是怎么到了院子里的?而且,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刚睡醒,反倒有些风尘仆仆的味道。
算了,他是高高在上的大将军,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驿官,有些事也不是他能查明白的,只需将所见之事上报即可。
回到房中,林驿官便修书一封,塞进了信鸽腿上的竹筒里,悄悄地放了出去。
远处暗影里,一个黑影飞身上前,将信鸽捉住,偷偷地将里面地字条掉了包,又将鸽子放走,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陈胤回到房中,假“陈胤”一把扯掉围帽,单膝跪地,“属下牧云见过将军。”
“起来吧。这几日辛苦你了。可有什么发现?”
“从拔营启程开始,就有人一路跟踪我们,属下跟赵大人商量后,故意留下破绽给他们,最近他们应该就会动手了,一旦我们进了关内,他们再出手就难了。”
从驿站到关内的路上,人烟稀少,鲜有人住,经常还有山贼出没,确实是行刺的好机会。
“我已经与他们的人交过手了,还中了毒,险些遭他们暗算,吩咐下去,一定要提高警惕,不可轻敌。”
“将军的伤……”牧云从他一进房间就闻到了血腥味,忍不住担忧的问。
“不碍事,我已经服了解药,明日赵风回来后,让他去找林驿官寻名医,放出风去,让他们知道我伤势复发,身体更虚弱了。”
“是!”
安排好一切,陈胤累的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天亮时分,赵风回来了,见陈胤还在睡,便支开外面的人去准备饭菜,牧云趁机回到了军营。
待林驿官带着大夫过来的时候,陈胤已经醒了,胳膊上的箭伤被他重新处理过,不仔细看,就会认为是刀伤裂开了。
大夫及时的帮他止住了血,又开了方子,林驿官忙派人去把药抓了回来,“陈将军这伤……如此重,何不在此休养几日再走?”
“谢林大人好意,这点伤算不得什么,再者皇命难违,本将军还记着回京复命,告辞了!”虚与委蛇完,陈胤出了房门,脸上的笑褪的干干净净。
他们离开没多久,驿站就闯入了山贼,被洗劫一空,林驿官不敌,当场殒命,乌陀城县丞很快派了新的官员接手了驿站。
行动之迅速,消息都都来不及传回京城,等追云得到消息的时候,他们在乌陀城的布置已功亏一篑。
“陈胤开始反击了,本王倒是没想到他连一个小小的乌陀城都这么在意。”
当初蒙逖命追云在乌陀城布防的时候,东周狼子野心,春春遇到,他这么做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在西陵和东周之间设置一道屏障,关键时刻,可以牵制东周的齐家军,如今被陈胤假借山贼之名毁了,那就让这山贼再更猖狂一些吧!
“传令下去,在陈胤入关之前,拖住他,他耽误的时间越久,皇上就会越恼怒,到时候,等着他的,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圣怒之下,一切都是未知数。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局,已开,那就玩的刺激些吧!
不出所料,在陈家军入关之前,他们遭到了伏击。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正面交锋,目的明确,就是想要将他们阻挡在关外。
“让牧云的人上,训练了这么久,也该练练手了。”这一仗,陈胤并不想泄露实力,只当作对牧云的一场试炼。
牧云是他这次和谈才带出来的,之前一直在秘密训练将士,自他将影卫交给夏韵秋之后,牧云的人便一直让他当成暗卫来培养,从来没执行过任务,假扮他是第一次,他的表现,简直就像窝在老母鸡身后的小鸡,太怯懦了!
好刀,不磨不快!
牧云是个有韧性的人,假以时日,堪当大用。
这一仗,打的很是激烈,从日出打到日落,又从日落打到日出,一停没停,双方人马都疲乏至极。
牧云估摸着陈胤带着人已经入关,便带着人迂回撤退,那些人不死心,紧跟其后,试图将他们全部剿灭。
可是,越是往前追,越发现不对劲,三万人马的陈家军,怎么行动这么迅速?整齐划一的像是只有三百人。
对方暗叫不妙,大呼上当,想要折回去阻击陈家军主力的时候,被牧云的人从后背偷袭。
这一次阻击,还是以失败告终,他们没能挫伤陈家军的主力,虽然双方都有损伤,他们还是输了。
彼时,夏韵秋正在院子里悠闲的品着瓜果,洛煜琴派人将木盒送了过来。
“你们阁主怎么没来?以往这些事不都是他自己送过来的吗?怎么这次换人了?”
“阁主有事走不开,才派弟子前来。”
夏韵秋点点头,也是啊,洛煜琴作为一阁之主,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这种小事,不必亲力亲为。
“放下吧。顺便将带些瓜果回去,让你们阁主尝一尝,这可是现摘的,新鲜着呢!”
那弟子也不推辞,带着新鲜的瓜果回去了。
夏韵秋擦擦手,打开盒子,展开信笺,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蒙逖与陈胤还是开撕了。
拜他所赐,她扎了自己一刀,到现在还没结疤呢,这笔帐也该跟他清算一下了。
“芸婕,传信给卢梦汀,秋爷的产业也该拓展到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