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皇上终于停了下来，看向窗外的天。
“已经过了十年了吧。”这十年里，他没有一日停止过想念，那个人、那件事就像个根，已经在他的心里发芽了。
“皇上指的是……”李公公不敢揣测。
皇上低低地笑了声，也不想再说，而是问着李公公：“你说那医女，与她是不是有点神似？”
“这……”李公公忙低下了头，已经十年了，整整十年皇上都没有提起过那人，偶尔也是在梦中叫了几声她的名字，如今怎的……
见他不敢支声，皇上也不逼他，只是唇边那笑容越来越淡，回忆却越来越深：“当年若朕没有执意如此，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他不后悔，从没后悔过，然而对于她，他却有太多的难言之隐。
“皇上……”李公公一直都知道，那件事是皇上心中的一条刺，但皇上从不提起，如今怎有了心情，竟会讲起当年之事？
“她的医术也是极好的，虽是女子却无人能比。”皇上看着窗外，眼前竟浮现出了过去种种。
她就在那里奔跑，就在那里对着他笑。
她的笑容如花般绽放，世间再无人都笑的如她那般美艳。
“咳咳——”皇上突地大力咳了起来。
李公公忙一把扶住他，紧张道：“皇上，皇上，要不奴才去请请范大夫？”
皇上边咳边摆手，他指着桌上的一个锦盒：“将丹药……拿来……”
“可……”李公公看了眼锦盒，再看看皇上，忍不住劝道，“您今日已吃了三颗了。”
他摆手，低声道：“拿来……”
李公公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过去将锦盒中的丹药拿出来。
皇上需要丹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他是知道的，因为每每服下这药后，皇上总会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这药似乎成了皇上对她的一个臆想。
＊ ＊ ＊
慕堇雪来到书房时，成泰正端着东西站在门外。
想起了他先前受的伤，慕堇雪不禁走过去，问道：“成泰，你的伤势怎样了？”
成泰拿着东西转头，见是她，点了点头：“好多了。”
成泰与安复霖不同，为人更为沉稳一些，所以讲起话时也比较稳妥。
慕堇雪认真观察了一下他，发现真是没病没痛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说着话时，眼睛刚好看见了他手上的东西。
那是一盘饭菜。
成泰端着这些东西站在房外做什么？
慕堇雪奇怪地问：“这些饭食怎么了？”
“这……”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三皇子一忙起来便不吃饭，所以只得在这等着，等三皇子想起了好给他送去。”
“没吃饭？”慕堇雪看了看此时的天，这都快傍晚了，这饭……“是午膳还是晚膳啊？”
成泰无奈地笑了：“早膳。”
呃……
慕堇雪愣住了。
他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吗？
不知怎的，她竟有点生气，于是二话不说拿起了那盘饭菜：“交给我。”成泰还没来得及阻止，慕堇雪已经敲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