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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起因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4739/497214739/497214762/2020082416161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古清寺前,鸳鸯塔下,一座八角凉亭中。

    乔熏衣面色苍白,目光略显紧张的看着眼前神色悠然,容貌清秀的不似男子的周恒,欲言又止。

    周恒一袭白衣,腰间挂着一支玉箫,犹如不染尘世的绝世公子。

    他淡淡扫了乔熏衣一眼,转身走出凉亭,抬眼孤立在高空悬挂的幽月下,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只白玉酒壶,孜孜不倦的品着玉壶中淡如清水的竹酒。

    突然……

    周恒狭长的眸子微睁,神色略显得有些复杂,探向远处的黑暗中,似有马蹄声由远及近,闯入他的耳中。

    乔熏衣深深吸了口气,浑身有些冰凉,默然不语,她即希望聂琰能来,又不希望聂琰会来。

    “我以为,你不敢来。”

    许久,周恒仰头饮下一口竹酒,嘴角荡开一抹笑意。

    聂琰翻身下马,目光掠过周恒,落在乔熏衣身上,佳人纤弱的身子微微一颤,眼中满是担忧。

    聂琰悄然松了口气,一边平复心情,一边上下打量周恒,“周少爷诚心相邀,聂琰怎能不来?”

    他的语气不善,将诚心二字咬的极重,显然是对周恒的不轨之举,很是不耐。

    周恒不以为意,“若非如此,要单独见大人一面,恐怕不易。”

    “衙门的大门敞开,聂琰随时恭候。”聂琰皮笑肉不笑,凝目定格在周恒面白无须的面庞上,

    “周少爷大费周章,邀聂琰前来,是要自首投案?”

    “心愿若了,自首又何妨?”

    周恒将手中紧握的玉壶抛向聂琰,聂琰伸手接住,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仰头痛饮一口,

    “淡了些。”

    “大人不怕我在酒中下毒吗?”

    “你若要动手,又何必多此一举?”聂琰不答反而,表面虽镇定自若,内心难免有些局促。

    周恒虽杀人如麻,却不曾牵连无辜,聂琰也是深思熟虑,这才决定铤而走险,会一会周恒,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若能够早些遇到大人,想必也是一件幸事。”周恒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他在禾丰州暗中窥探过聂琰,对聂琰也颇有几分了解,聂琰行事虽不择手段,内心却始终坚守底线,与一般官吏 大不相同。

    他故意绑走乔熏衣,有两个目的。

    一则为了试探聂琰,二则是为了了结心愿。

    “王慧三人,可是周少爷杀的?”

    幸事也好,不幸也罢,时至今日,周恒已然没有任何回头的余地。

    “内子因三人而死,我为内子报仇,理所应当。”

    提及郑欣悦,周恒的情绪波动明显大了许多,可见……郑欣宜于他而言,并不是简单的救命恩人这般简单。

    二人朝夕相处,想必早已互生情愫。

    “就像今日,我若杀了乔小姐,大人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聂琰将玉壶归还,周恒从容接过,“周夫人死于投井自杀,与她们三人何干?”

    “若不是王慧三人一再相逼,内子如何会轻生?”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好比姚瑶,若不是因为被恶匪绑走,丢了清白之身,王慧三人怎能找到落井下石的机会。

    哪怕她极为无辜……

    若郑欣悦也是如此呢?

    “住口,内子心慈仁善,从未与王慧三人有过任何嫌隙,她们凭什么污蔑她?”周恒心如刀割。

    不管陈四海如何设计陷害他,他亦可以咬牙忍受,可郑欣悦不同,那是他的襟翼,他不允许任何人对她造成伤害,哪怕是言语上。

    然而,他彻底低估了流言蜚语的杀伤力,那看不见的刀子,轻而易举,足矣让人伤痕累累。

    “既然与周夫人无关,那王慧三人是如何找到理由与借口,去恶意诽谤她呢?”

    聂琰神色紧张,脚步轻移,慢慢与乔熏衣所在的凉亭靠近,周恒看在眼中,却没有任何想要阻止的意思。

    但若想就此救走乔熏衣,却也是痴心妄想。

    “你知道什么?那是因为我,内子全是为了保全我的名声……”

    聂琰脑中闪过一丝惊诧,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此前他就有过怀疑,始终没有找到相关的证据。

    试图从周雍二老身上找到答案,却始终寻到二老的跟脚。

    周恒无比自责,若不是他的高傲的自尊,或者不会是如今的局面。

    “愿闻其详。”

    “我年少得志,难免轻狂,却不曾料想,遭小人暗害,险些丢了性命,若不是内子舍身相救,我也苟活不到今日。”

    周恒提起玉壶将为数不多的竹酒全部饮尽,随手便将玉壶砸在凉亭外,玉壶四分五裂,聂琰眼角一跳,一阵肉疼。

    “可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又如何,我已经是残缺之身,倒不如当日便死于枫叶林,也好过害死了无辜的内子。”

    残缺之身?

    聂琰心惊肉跳,脱口而出,“这便是你夫妻二人,成婚多年,却没有子嗣的原因?”

    “我倒是小看了聂大人了。”

    周恒脸上的笑意无比凄冷,让聂琰瞬间动容。

    “所以,周夫人为了保全你的名声,便独自揽下了不能生育的骂名?”

    这世界,对女子是何等残忍?

    即便真的不能生儿育女又如何?她何错之有?

    “想来,这中间也有令堂的功劳吧?”从众人口中得知,周雍是一个目光短浅,只为蝇头小利的商人。

    他将一切罪责怪罪在郑欣悦身上,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才是周恒外出走商,回来才得知郑欣悦投井自尽的真相。

    那么……当初周恒被遣走,也是周雍有意为之?

    周恒似乎被戳中了软肋,浑身忍不住的发颤,俊秀的难以形容的面孔,略微有些扭曲,

    “家父迂腐,曾多次劝我休妻,或者纳妾。”

    休妻纳妾又如何?病原在周恒身上,却不是因为郑欣悦。

    一瞬之间,聂琰心中对素未谋面的郑欣悦很是佩服,这女子为了周恒,甘愿牺牲自己。王慧等人与之相比,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也难怪周恒誓要为她报仇雪恨。

    聂琰口中呼出一口浊气,长长叹了一声,“当初暗害你的人是陈四海,陈妍对你也是一片痴心,你又为何要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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