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只是一件小事，却牵扯出了巫术和一个面孔模糊的人。
打脸都打到门口了，风尘山肯定也不能置之不理。只是除了一个模糊的影像之外，什么都没有，难以追查。
唯一的线索就是圣女像了。
既然这圣女并非真仙，那么所有的圣女像必然都是一人所建。
理所当然的，又是风起带安落追查这件事。
第二座圣女祠在千里以外的宁城，宁城临海，民风开放，经济发达。
宁城的圣女像雕刻的极为精致，五官慈悲中透漏出了一丝凉薄。
参拜的人络绎不绝，甚至超出了真仙仙祠许多。
打听消息自然不能在这，所以安落立刻提议，去此地最大的听海阁，宁城最有名的酒楼。
“你往日不是说，打听消息应在市井之中么？”
“师尊，这听海阁也算市井啊，老店知道的才多。”
风起不置可否，装作没看见一直咽口水的安落。
“小二，招牌菜一样一份。”
“好嘞，你二位雅间请。”
这也算是大客户了，可不能怠慢了。吃饭的人众多，上菜速度却是极快的。
安落拿出一块碎银，给了上菜的小二，拿人手软啊。
“小二哥，这圣女祠是何时修建啊？”
“您二位也是慕名而来吧。圣女祠五十年前修建的，一个商人号称看到圣女了，修建了这圣女祠。倒也是灵啊，所以香火极好。”
“哦？这样说来我也真的要许个愿了。那这些年来搬家的人可多？”
“客官您这是什么问题？虽然咱们这边人天天大多到处跑，但是祖祖辈辈的根可都在这呢。”
“是我失言，小二哥莫生气，要是我啊，定会许愿发大财，然后搬去那皇城，哈哈。”
“那倒也是，人往高处走那。”
“那商人可还在？能亲眼见到圣女的人，想登门拜访一下。”
“修建完圣女像没几年就过世了…”
“可是本地人？”
“不是，说是海外的商人，谁又能知道了呢。”
“多谢了。”
“师尊，修建圣女祠的人难道不是一人？有多人见过这圣女？”
“应该同是一人。”
是了，虽然恩平县的圣女像雕工粗糙，但是大体还是能看出姿态相同的。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所以安落还是很有心情的吃光了一桌子美食，然后去了墓地。
掘坟这种差事，安落自然是不舍得师尊大人来的。正准备自己动手，却被风起拦了下来。
风尘出鞘，棺木直接破开。孤零零的一具尸骨，陪葬物品颇为丰厚。
骨头全黑，正常人身死之后，骨头应该为白色，即使中毒也黑不到这种程度。
只有被鬼寄宿了的身体才会这样。活人被鬼寄宿，可与常人无异，死人被鬼寄宿却不行，会有尸斑尸臭等等。
当然也不排除有些阴魂法力高强，能够维持人肉身不变。
二人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城里，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很少见到有老人。
一般老人是很喜欢在门口晒晒太阳，约上邻里，下下棋，品品茶。
一路走下来，只在一条小巷子里见到了一个老人，坐在藤椅上，摇来摇去。
一个三十出头妇人给他送了些吃食，然后转身走了。安落连忙追上去。
“姐姐，这城中老人为何这么少？”
妇人被突然出现的安落吓了一跳，但是见眼前少女活泼可爱，倒也有几分好感。
“从我出生时候就是这样了，宁城人寿命短。”
“那为何不搬去别的地方呢？”
妇人似乎有些奇怪
“能够在家乡平安富足的度过一生就好了，多活几年少活几年又有什么关系呢？”
安落无言以对，她实在难以体会家乡的感觉。
“这样说来，里面这位老人家真算是长寿了。”
“这倒是，宁爷爷一辈子淡泊，无儿无女，不争钱财，不争功名，年轻时也接济了不少邻里，所以现在大家也都照顾着一些。”
门里传出了小孩的哭声，妇人连忙进了门，透过门缝，能看到她轻轻的哼唱着什么，拍着怀里的孩子。
看了一眼晒太阳吃饭的老人，安落突然间想通了一些事。
不是宁城人寿命短，是圣女祠，许过愿实现的人，都用了自己一部分寿命做代价。
只是这部分寿命很短，所以大家并没有注意这件事。就算注意了，也大概会觉得无所谓，就像妇人说的，平安富足，用几年的寿命来换这样的一生，谁也不好说值不值得。
风起没有跟安落一起进巷子，但是也大致想到了这其中的缘由。
“师尊，按照宁城的情况，恩平县背井离乡的人又怎么解释呢？而且，圣女祠既然那么灵验，又怎么会衰落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告诉了一部分人，许愿会折寿，所以这帮人匆匆忙忙的搬走了，觉得离得远了就找不到了。
后面的人虽然不知为何这些人突然搬走了，但大概也猜到了许愿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才会衰落。
那个人和杀了李蓉应该就是一个人了，恩平县只是县城，像宁城这种大城很难进行宣传。
“师尊，不如我们四处逛逛？”
“好。”
安落虽然出门次数很多，但是很少会去大的城池。大城人多，阳气足，所以阴魂少。
自然也不需要他们这种修仙者，仙门百家不成文的规定，修仙者不可踏足尘世事。
只可捉鬼除妖，不能参与人间争斗。
但其实私底下，哪家都有一些附庸的豪门贵族，毕竟修仙也有花销，自己都是仙人了，自然不能太寒酸了。
只是没有人会在明面上参与凡人争斗，听闻风起原来也是世家公子，却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国家被灭，这份心态常人便不可及。
想到此，安落带着三分怪异三分佩服的看着风起。
“可是我脸上有东西？”
“并无。只是师尊太好看了，情不自禁罢了。”
说出之后，安落自觉失言。风起却心情颇好的笑了。
“今日你要什么都可以，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