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挽音阁的后院。
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此刻站在凉亭之中。他身上穿着的竹片服饰如同活了一样,竟然也散发出好闻的气味。
男子抬起了手掌,并且出神的看着手掌上的浅浅伤口,嘴里竟然还浮现出了一丝丝笑意。
“晚上不睡觉,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傻笑什么?”
一听这话,男子立刻将手给背到身后。
他看着眼前的蓝茗,眼眸中满是恭敬:“姐,你怎么过来了?”
刚才蓝茗大老远的看到自己的弟弟在凉亭发呆,而且还时不时的痴笑,这让她感觉到费解,故此过来看看情况。
“啊,其实没什么啊,我只是感觉夜晚太长了,所以想过来散散心。”罗伽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但是多了一点心虚。
而蓝茗看到了罗伽背过去的右手,大概也能够猜测出来这个弟弟有事情瞒着自己了。
“你攥着拳头做什么,难道有事情瞒着我?”
“那么姐,你刚才又出哪里了?”罗伽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没什么,给杨使者交代了点事情,怎么?你有兴趣?不是向来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吗?”
见凉亭的石桌上放着酒壶,蓝茗拿起酒壶往自己口中倒了一口。
“好酒,自己在这儿喝闷酒,小心伤身,可别耽误了这几日的计划。”
说完之后,蓝茗便离开了,罗珈瑜也只是冲着蓝茗微微点了点头,看着弟弟如此,蓝茗心中隐隐有种感觉,这小子莫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蓝茗走后,罗珈瑜暗暗松了口气,随即拿起桌上的那壶酒,单脚踩在凉亭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清凉的酒水入喉,辛辣的味道瞬间充斥在整个口腔之内,只是罗珈瑜似乎已经习惯了这味道。
人生苦短,还是要及时行乐为妙,看着天边的一轮明月,罗珈瑜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
今天一大早,苏衡就派人来将苏雁菱叫到了大堂之内,苏雁菱刚走到大堂门外之时,就已经听到了大堂之内来自赵玉芳母女俩阵阵不平的声音。
“不就是一只猫吗?女儿不过是好奇才抱来玩玩儿,竟不想她会下此毒手,爹爹,你可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呀。”苏芷韵哭哭啼啼的,看起来很是委屈。
赵玉芳也在一旁搭腔,“是啊老爷,你看看芷韵这张脸,她这以后还怎么嫁人呀?”赵玉芳话音刚落,苏雁菱就站到了门口。
她一言不发,眼神冷漠的盯着在座的所有人,苏衡已经提前遣散了服侍的奴婢,今天大堂之内只有他们一家四口,并没有外人。
“逆女!还不跪下认错!”见到苏雁菱进来,苏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站起身来指着她怒喝。
苏雁菱没有听话,而是转头看了一眼苏衡,随后冷笑了一声,然后才悠悠开口。
“爹爹这是已经认定这件事情是女儿的错了?”
见苏雁菱今日整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子清冷的气息,苏衡恍若不认识这个人一般。
“即便你姐姐她做得再过分,你也不该毁了她的脸,日后她该如何嫁人?”
听到苏衡的指责,苏雁菱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她随即在大堂之上哈哈大笑了起来。
“爹爹,女儿倒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若今日被毁去容貌的是女儿,你可会像包庇他们二人一般包庇我?”苏雁菱这句话是替原主问的。
原主从前没少在这府上受委屈,最后竟被虐待致死,今日苏雁菱领教了这母女的狠毒,自是不肯再低眉顺眼的装柔弱。
听到苏雁菱说这话,苏衡愣了愣,随即才开口说,“我是你爹,我当然会查明真相了。”
听到苏衡这么说,苏雁菱又冷笑了一声,是查明真相,而不是会包庇,是这个意思吗?
随后,苏雁菱不顾在场几人的目光,她坐在了主位之上。
“爹爹好像忘了,如今你我之间除了父女之情,还有君臣之义呢。”见苏雁菱气场突然变化,苏衡握紧了拳头。
输人不输阵,苏衡怎么肯像自己的女儿低头呢?
“即便你现在被皇上封为公主,可你身上还是留着我苏家的血,没有我就没有你,少在这里给我摆架子。”苏衡说完后,愤怒的坐在了一旁。
其实苏雁菱说的没错,他们现在的确有君臣之分。
“爹爹不把我当公主自是没问题,可你面前的这二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可做了不少的事儿呢,你以为那仅仅只是一只捡来的猫吗?它身上有着赫赫战功。”
听到战功两个字,一旁的赵玉芳上前一步,她趾高气昂的喊着,“不就是一只死猫吗?还谈得上战功?你少在这里大言不惭。”
见赵玉芳如此,苏雁菱也不恼,随即她轻笑了起来。
“哈哈哈,当真是无知妇人,这只猫当初可救了齐王世子的性命,齐王世子当日在军营中允诺会给你们口中的死猫一个无人敢欺的身份,如今姐姐她杀了齐王世子的救命恩人,齐王世子又岂肯轻易放过女儿?爹爹,你可不要太偏心了。”
苏雁菱坐在座上,她玩弄着手中刚从桌上捏起的茶杯。
“一只猫而已,如何能救齐王世子的性命?你怕是在这儿胡言乱语!”苏芷韵听到此事,她蹭的一下从座位上坐了起来,随即冲着苏雁菱就大声嚷。
“我是否胡言乱语,不日便可知晓,不过姐姐若不为此付出点什么代价,丞相府会遭遇什么,女儿也不是很清楚,女儿这是在为爹爹考虑,还望爹爹以大局为重啊。”
苏雁菱三言两语就将年年的死和苏府的生死存亡挂上了勾。
苏府即将面对灭顶之灾,即便她现在说的是假话,苏雁菱也会让这些变成事实,由不得苏衡和赵玉芳三人不信。
“即便齐王世子真的会追究那只猫的下落,你说它丢了,跑了不就是了?你是它的主人,它的下落还不是你说了算?”
听到苏衡如此大言不惭的跟自己要求,苏雁菱随即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旁边的赵玉芳见苏雁菱如此,只觉得她应该是疯了。
“爹爹,女儿辛辛苦苦养大的一只猫崽子,平白就被人给虐待至死,女儿凭什么要欺骗齐王世子说猫丢了,还给自己惹来个欺骗世子的罪名?”
苏雁菱如今说起话来,语气之中不带一丝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