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夜将养了几日,再加上红袖的悉心照料,身上的伤已大好。
红袖觍着脸替他背上的伤口上药,绯夜太过无聊便贫嘴逗她几句。
红袖姑娘可曾有过婚配?
红袖摇头苦笑,像她这种出身低微又是个哑巴,哪个瞧得上。
绯夜自觉说错话,又转了话题。
像红袖姑娘这种心灵手巧的女子,实属难得,就我见过的那么多女子当中,还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的。
这可是大实话,除了主上那些后宫妃嫔和公主殿下他不能妄论之外,城里那些千金小姐个个身娇肉贵,娇柔做作,实在入不了他的眼。
红袖闻言脸一红,只当他是在打趣,不过心里确实好受了些。
唉,主上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又不准我跟着去,准是去吃好吃的,还不带上我!
绯夜撑起下巴望着窗外发愁,前段时间绯影宫中传信说一切都好,只是二公子的病情越发加重。
突然屋檐上的瓦砖传来声响,他正欲起身查看,一只胖乎乎的黑猫喵一声从屋顶跳过。
绯夜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只野猫。
屋顶那头,黑猫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趴下晒太阳,这几天光顾着和那条蛇纠缠,就连他平日里那黑得发亮的皮毛如今都变得暗淡无光,一抓还掉一大把,再不保养保养都快成秃猫了。
屋内藤蛇睡得正熟,为了不让人发现,黑猫每天都煞费苦心将它东躲西藏,倒是连翘这主子当得惬意,自己不知跑哪去疯了,将这烫手山芋扔给他。
黑猫拉不下脸跟她相见,却又担心她的安慰所以只能一直躲起来偷偷跟着她,每每这个时候他都咬牙切齿悔恨不已,当初就该敲晕她扛回灵山,后头哪还有这么多破事折腾。
想罢不禁仰天长喵一声以示发泄。
连翘回到驿馆刚想推开门,红袖正巧端着水盆出来,见了连翘立马微笑露出两颗虎牙,模样憨厚可爱。
红袖,绯夜呢?红袖指了指房里,连翘便推门而入。
绯夜,主上被人带走了!你快跟我去救人!
倚靠在床头的绯夜闻言立马跳下床,眼中有些惊讶。
谁有这么大本事能带走主上?
我也不知道来者何人,就是一支女护卫过来便将人带走了,还不许我跟着。
女护卫?绯夜摸着下巴暗自思付,莫不是那城主派来的人?
他看了眼连翘,想让她先留在驿馆,自己先去探一下情况,万一有什么事这边也好有个传信的人,连翘说什么也不肯,非要一同前去。
你如今身上有伤,万一出了什么事,身边有个人多个照应。连翘语气坚定,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绯夜头疼的看了她一眼,无奈之下只好答应,只让她有危险别管他自己先逃。
连翘点头,笑眼弯弯拍胸口保证,放心吧,有危险我拔腿就跑。
绯夜嘴角一抽,你还真是不客气。
八尾带连翘回了驿馆便又再一次沉睡,自从上回被屠霜剑吓了一回,它开始越来越虚弱,就好像有什么正在蚕食它的能量。
连翘心怀不安摸了摸胸前的吊坠,毅然跟着绯夜偷偷潜入守卫深严的红叶阁。
君祁衍被护卫请到红叶阁,这座空中屿阁位于邑城仙山,金碧辉煌的装潢极其奢华,就连地上每一片瓷砖都是采用上好的羊脂白玉砌成。
山上云雾氤氲,外廊两边种满了白色的曼珠沙华,水池边上烟雾缭绕美得宛如蓬莱仙境。
此处虽然戒备森严,不过仍然难不倒绯夜,他轻功了得,带着连翘潜入内阁也丝毫不费力气。
连翘一路上盯着外面的景象快看痴了,这么美的景色,只应天上有。
这内阁与外面普通的雅阁差别巨大,只见里头设了几个雅座,君祁衍在其中一个,还有几个不明身份的华服男子分坐在旁,而最上边坐着一个红衣女子,眉目英气逼人,鬼斧神工的五官诡媚锋芒,面无表情的玉脸仿佛写着生人勿近。
这时,一名舞姬攀着挽纱从天而降,美足一落地便翩翩起舞,舞姬瞧见君祁衍那恍若嫡仙的脸失了会神,风情万种扭着细腰想故意接近他,美目含情对他频频暗送秋波,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君祁衍敛眸由始至终都没瞧过她一眼。
慕兰对身后婢女招了招手,眯眼冷道:宴会过后将这舞姬的手脚砍下拿去喂狼。
遵命。
连翘在屏风后看得直冒火,敢情她们过来救人就是看他在这风花雪月,美人入怀?
舞完一曲,舞姬恭敬欠身退下,这时,地面开始发生变化,摁下机关后,一个辽阔的斗兽场展现在大家眼前。
三个被铁门封住的出口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兽吼声,门一打开,最先跑出来的是三只矫健的小鹿,随后令人窒息的一幕发生了,三只饿了好几天的凶猛白虎冲破铁笼而出,小鹿还没来得及逃便被咬断了喉咙。
在场的贵公子们纷纷倒吸一口冷气,慕兰很满意他们的反应,只是,君祁衍由始至终都是一副冷冰冰置身事外的模样让她有点掉面子。
挥了挥手,一名护卫居然从铁笼里拉出来十几个瘦弱的奴隶,比赛规则是谁能不择手段活到最后便能获取自由。
奴隶脚上的枷锁刚被打开,白虎便猛的扑上去。
啊!啊救救命啊!
啊啊啊啊啊啊!
救救我,救救我!
斗兽场不时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雅座上的贵公子们脸带笑意纷纷拍手叫好,眼中的狠戾并不亚于场内的几只野兽。
连翘和绯夜看得膛目咋舌,如此残忍的事那些贵族公子居然还看得一脸兴奋?
修长的指尖轻扣酒杯,君祁衍神情淡漠看着斗兽场里想活命却自不量力的奴隶与野兽搏斗,睫毛投下的阴影将他眼底那丝消纵即逝的异样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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