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得脚都麻了,外面突然扔进来一个纸团,连翘捡起来千恩万谢就差磕头了。
门外这位行好事不留名的好汉,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以后你蹲茅厕没手纸了我也给你送。
外面无人应答,连翘心想应该是走了吧。
她扶墙回到偏殿,拉肚子拉到腿都软,病恹恹的也没办法去侍候宣文殿那位大爷了。
倒头就睡,迷迷糊糊觉得胸前像压了块大石非常难受。
她蹙眉呓语,我的胸竟大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压得快喘不过气了。
事实上是这样的,黑猫懒洋洋的盘坐在她胸口,尾巴卷住爪子眯眼盯着她睡觉流口水,闻言翻了个白眼跳下床摇身一变。
喂,没出息的快醒醒,我们要走了。黑猫嘴角噙笑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
连翘揉了揉眼睛,近距离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她一巴掌呼过去,听见黑猫惨叫了一声,这才确定不是梦。
你怎么现在才来。
黑猫幽怨的揉了揉脸,似不愿回忆,还不是为了你差点落到那个凶神恶煞的女人手里。
那天他借机接近一名舞姬潜进皇宫,逃跑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看样子是宫里的御前女侍卫,一路对他穷追不舍。
黑猫紧张兮兮的张望四周,急道:才来这几天你就瘦了,快收拾东西我带你走。
连翘摇头,我中毒了。
黑猫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不就是吃坏肚子么,死不了。
连翘一改往日的不正经,认真道:我真的中毒了,每隔三天就毒发一次,医者不自医,我得留下来找解药。
谁下的手?黑猫凝眸脸色阴冷。
君祁衍,我不小心撞破了他的秘密,他借此来牵制我。
黑猫缄默片刻,那我留下来陪你。
你还是走吧,我会见机行事保护好自己的。连翘心里已经亏欠他太多,不想他再留下来冒险。
黑猫却摇头咧嘴一笑,我发现这皇宫里美女如云,舍不得走了。
连翘吐血,敢情他留下来就是为了勾搭人家小姑娘。
翌日,慕容冽梦中醒来,发现枕边空无一人,他急忙起床连鞋子也来不及穿,目光寻觅却发现那人不在屋里。
乐衍?推开门,只见他要找的人正站在门口望着远处出神。
苍白的小脸微微蹙眉似有心事,他披着雪白的貂裘仿佛要与这天地融为一体,墨发低束别一根发簪,雌雄莫辨的脸倾国倾城。
察觉有人,乐衍回过头看,向来衣着得体,一丝不苟的慕容冽此时却穿着中衣就跑出来了,凝眸打量,他因为跑得急连鞋子也没来得及穿。
这么紧张,是怕他跑了么?
乐衍轻叹了声气,转身回到屋里,慕容冽一把从背后抱住他。
我做了个梦,梦里你为我哭了,我却因此觉得不安,还是现在拥着你更真实。
乐衍明眸深邃,不屑一笑,殿下又在说什么傻话。
慕容冽勾唇自嘲,双手不自觉又抱紧了些,是啊,你巴不得我快点死,又怎会为了我哭。
乐衍转过身,对他淡道:方才宫里派人过来,说是让殿下速速进宫一趟。
嗯。慕容冽坐回床榻,心里大概知道是因何事招他进宫。
乐衍侍候他沐浴更衣,两人向来都是面和心不和,在外人面前,乐衍还是那个贤良淑德的太子妃。
慕容冽嫌轿子麻烦,便要了匹快马赶去皇宫。
朝中文武百官陆续进宫,只是大家的脸色都一致凝重,君祁衍刚颁发的圣旨让他们一时之间无法苟同。
君祁衍下令出征,这无疑是要打破之前签订的和平条约,不仅如此,他还要亲自率领十万大军赶往边关支援。
行兵打仗非一朝一夕的事,一国之君怎能不顾自身安危说出兵就出兵。
主上,还请三思啊!朝中老将苦口婆心劝道。
如今边关战事吃紧,又岂能坐以待毙,难道要等人家欺负到家门口了才有还手之理吗?年轻一代的将领不服,认为坐视不管只会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头发花白的老将吹胡子瞪眼道:你老爷爷我带兵打仗的时候你们几个毛头小子还在玩泥巴,这会瞎凑什么热闹。
老了就该衣锦还乡回家安享晚年去。
你
就在两派官员争论不休时,有大臣建议让宰相来评评理,看他的意向如何。
一直默默关注事态发展的叔翎莞尔一笑,淡道:微臣认为主上的做法并无不妥,反而很是合理。
大臣们皆是一愣,往常最爱在朝堂之上反驳君祁衍的人这时却出乎意料的支持,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宰相,你!刚才跟年轻一辈吵得脸红脖子粗的秦将军微微一僵,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时雷风厉行的叔翎如今也鲁莽寡断。
行了,孤心意已决无需再多言。君祁衍寒眸一转,堂下众人神色一凛忙缩紧脖子不敢再议。
将臣们脸色难看心里不服却又拿君祁衍没办法,向来以铁血手腕著名的君王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
这个时候跳出来跟他作对下场恐怕不会好过。
下朝后,慕容冽早已在书房等候多时,他擅长察言观色,见君祁衍眸色阴沉就知道进行得不太顺利。
如何?
还能如何,孤做的决定无人能撼动。
慕容冽挑眉,看你这样子,似乎不太顺利啊。
德公公端来炭火为他们驱寒,君祁衍端起茶盏微泯,敛眸一瞬眉峰皱起,朝中那帮迂腐的大臣,有几个是真心为这江山着想,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平平淡淡度过余生。
有些事你不做,别人也会做,既然如此,孤为何还要等。他想要的可不仅仅是半壁江山!
慕容冽从小便与他相识,他的性情他最清楚不过,有些事一旦决定了,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孤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君祁衍瞥了眼跟前的七弦琴,拨弄琴弦的手似能翻云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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