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的洞窟里,有通道延伸至地底,明亮的火把沿路照亮,顺着石阶往下走,陷入眼帘的是一座宏伟壮观的地下城,暗红色的围墙让它看起来阴气逼人,守卫们个个脸上都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目光冰冷仿佛没有灵魂。
这里便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冥月宫,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杀手组织,宫主来历不明、真容亦无人知晓,相传见过他真容的人都被送去见阎王爷了。
在城内深处,房里灯火通明,花烙浸泡在鲜红的药汤里眯眼假寐,房檐上坐着一人正好整以暇的擦拭着他的九节弯月刀。
男子轻描淡写道:听说此次前去你和你那生死未卜的妹妹重逢了?
我妹妹早死了。花烙嘴角微抿,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呵,这次任务失败,滋味如何?男子似乎很乐意落井下石,笑道: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们恐怕此时此刻还不知道在哪个大牢被严刑逼供呢。说罢指尖往刀尖轻轻一抹,含进嘴里舔了舔那腥甜的鲜血,冷眸微眯十分惬意。
花烙轻扯嘴角邪魅一笑,燕寒,你以为我稀罕你来救我吗?没有你,我们照样能顺利脱身。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争吵声。
祭司大人,右护法正在沐浴恐有不便
门外守卫本想阻挠,不料话还没说完就被来人一掌击飞,两扇大门也难逃幸免。
这下方便多了吧?一道雌雄难辨的声音飘进来,来人穿着黑色兜帽不紧不慢的走进来,脚步很轻像一只鬼魅。
花烙和燕寒面面相觑,急忙出门迎接。
属下恭迎祭司大人。两人单膝下跪异口同声道。
祭司的脸隐匿在兜帽里,组织上下无人知晓他的真实性别和外貌,这位祭司性情古怪,主要掌管组织大小事务分配以及赏罚。
凝魂丸呢?
花烙眼光一暗,属下该死,未能完成任务,请祭司责罚。
君祁衍也并非浪得虚名,若让你轻而易举便取回凝魂丸,那我还得怀疑这药的真假。祭司捏起花烙的脸揉了揉,继而探下
花烙面无表情,祭司在她胸前重重捏了把
松开手,似乎有点嫌弃,又在她衣裳上擦了擦手。
药汤里的蛊虫还不够,再加重份量,我说过你这具躯体就是最完美的杀戮武器,若想永保青春,便要付出点代价哦。
花烙两手握拳,为了保持美貌,她不得不每天浸泡在蛊虫堆里遭受万虫噬咬,残留在体内的毒素能令她回光返照,换句话来说就是永远都不会老。
为此她得忍受剧烈的疼痛,那毒素也会一点一点的蚕食她的生命。
那已经是她忍受的极限了,祭司却在这时候让她加倍,那痛苦可想而知。
看她脸上浮现犹豫,祭司嘿嘿笑了笑,抓过头发将她拖进药池摁了下去,鲜红色的药汤在疯狂的蠕动,一阵瘆人的惨叫声传出。
燕寒跪在外面指尖握得发白,相比起来,他更惧怕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宫主。
方才被祭司一掌打进来的守卫听见里头不断传出的惨叫声禁不住咬牙握拳,他便是那天与花烙一起执行任务的男刺客,花烙是他的上级亦是他心悦之人,他知道祭司是为了惩罚他们任务失败所以才变相折磨花烙,指甲扎进血肉里流出鲜血,总有一天,他会帮花烙得到她想要的自由!
半晌过后,祭司将满身是伤的花烙扔在药池边,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痊愈,褪过一层皮后的肌肤犹如剥壳鸡蛋般光滑细腻。
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撩开珠帘,祭司像只无声无息的鬼魅走出来,临走之际只留下一句,既然知道鲛族二皇子的下落就赶紧动手,趁君祁衍不在,你们也好下手。
是。燕寒领命,先前从精灵族那里得知此人的下落,他一直不明白宫主为何对这位消失了十多年的鲛族二皇子如此感兴趣,难道这位前朝皇子身上有他们想要的秘密?
另一头,急迫想要找到君祁衍下落的还有君染霜,她刚养好伤就去了趟落木寺。
看她走得风风火火毫无半点女儿家形象,跟在后面的侍女锡兰忍不住为自家公主捏一把汗。
公主殿下您走慢些,小心摔跤了。
君染霜皱眉催促道:走快点,现在皇兄生死未卜情况危急!
锡兰自然是明白事理的人,可君染霜喜欢国师她是知道的,如今一大早还没梳洗就往这边赶,日后等她冷静下来肯定又会因为此事而不高兴了。
锡兰委婉的提醒,公主殿下,前面就是落木寺了,国师大人就在里边,您慢些走莫要失了仪态。
这时君染霜才想起,她此番前来并未让宫人们通报,倘若冒冒失失的进去,定会在无心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忙回过头让锡兰看看发髻有没有乱,为了避免气色看起来太糟糕,她顺手从锡兰唇边抹了点胭脂涂在自己唇上,再转过身时眉宇间恢复往日那股清冷。
落木寺四处灯火通明,即便是白天香油也不会熄灭,长长的石阶尽头就是鸟居,这个开字型类似于牌坊的附属建筑,代表神域的入口,用于区分神栖息的神域和人类居住的世俗界。
主仆二人来到落木寺门前,这里空无一人,无心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君祁衍也没有给他分配侍卫。
进门一看,无心一身白袍袈裟坐在树下,身旁跟着两只毛绒绒的小白兔,他专心翻看手中经书,时而摸摸想亲近他的兔子,周围的白色种子像蒲公英一样飘散在空中,这样一副画面,任哪位女子见了都管不住那小鹿乱撞的心。
君染霜咽了口唾沫,要忍住啊,不能扑过去不能扑过去。
最先发现她的是那只胖得像丸子的小白兔,它像发现了新大陆蹦蹦跳跳跑过来,最后在她脚边踌躇不敢上前。
君染霜莞尔一笑本想将它抱起,不料这小兄弟忒不给脸子了,上前就撒了泡尿敬她老人家。
哎!你这兔崽子!君染霜满脸嫌弃扔了它,低头闻闻自己身上一股尿骚味。
小白兔如释重负回到无心身边,无心抬眼望去,眼底露出疑惑。
君染霜见事已至此,她总不能跑回去洗个澡又折回来吧,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还没等她靠近,无心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自己,君染霜明白他这是让她保持距离别再靠近。
经过上次表露心迹失败第九百九十九次之后他们便没有再见面,无心多多少少有些躲着她的意思,言外之意就是惹不起他还躲不起么。
公主殿下大驾光临落木寺有何要事?无心搁下经书站起来,他足足比她高出两个头,这下由仰视变俯视。
君染霜的目光随他而动,闻言顾不得儿女情长,拧眉急道:一个月前猎场闯进一批刺客,之后皇兄便离奇消失了,我想来国师这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皇兄他们的行踪。
公主殿下来这找错人了,无心既不是什么天人亦不是算命先生,如果连御前侍卫他们都找不到的人,无心也没办法。无心淡淡说道,似乎对一国之君的安危也没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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