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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等她饿了再做吧。”寒绿洲他们早就吃完了,翻着这周不知道看了第几遍的财经报纸,眼神不定,心里也乱乱的。

    怎么才能让洛萧萧把药吃下去?

    晚上,寒绿洲坐在书房转椅上处理公事,这时菲佣来报,说她还未出房门一步。

    因为洛萧萧原因他把老宅的菲佣借过来一个,只为了照顾洛萧萧的饮食起居。

    她现在身边离不开人。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寒绿洲揉了揉眉心,

    客房里,洛萧萧垂目呆坐床上,空调她调的很低,就为了能够床上盖住被子。

    她已经发呆一下午了。

    从回来就开始走神,想学学流火从学校里拿回来的书,可刚翻了两页就感觉上面的字浮浮沉沉,眼花缭乱中散成了水墨。她看了半个多小时,愣是一字都没进脑子里。

    洛萧萧烦躁的将书搁在了一旁,就开始躺在床上发呆。

    时而发呆、时而冥思,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被洛萧萧这么打发了。

    不过她把记忆捋了一遍,从小到大,边角旮旯芝麻大小的事都能被她从陈年旧事里挖出来,偏偏到了昨天的事她忘的一干二净,像是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可身上深深地吻痕证实着昨夜的存在。

    到底发生了什么。

    洛萧萧茫然。

    蓦地,房门被敲响,传来了寒绿洲的声音:“在?”

    洛萧萧怔怔的盯着门口。

    门锁被扭动了几下,他见没打开,就没了动静,洛萧萧以为他走了。但是又没过一分钟,钥匙进锁的声音响起,门便被寒绿洲用备用钥匙打开。

    此时洛萧萧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寒绿洲要在自己卧室门上设密码锁了。

    没人打扰!

    “吃不吃饭?”寒绿洲将钥匙拔了下来,递给菲佣。刚才一推门就感觉到这个房间的温度比整个别墅的都低了好几度,他看了一眼空调度数。

    17c。

    洛萧萧默视他的举动,默默别过头。

    “人不能和自己犟。”寒绿洲把空调调到了20c,温声道。

    没犟。

    也没病。

    洛萧萧心里道。

    “发生了什么?”寒绿洲坐在了洛萧萧身边,侧目过去。从医院回来她就憋在这房间里有六个小时了,难不成就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洛萧萧一谈到这事就合上眼睛,淡淡道:“没有。”

    寒绿洲噙笑:“小骗子。”

    温热的气息凑了过来,洛萧萧立马睁开眼睛。只见寒绿洲距离自己只有一尺远,目光落在她的颈部问,“这是什么?”洛萧萧跟着寻去。

    是若隐若现的红痕。

    她心里顿时腾起一股厌恶。

    老男人……

    洛萧萧搓了搓那吻痕,似乎上面还挂着老男人的口水,恶心的要命。她手捻在被子上,似乎在擦拭着什么,见寒绿洲直直的看着她,唇角一勾,自嘲道:“吻痕,见过没?”

    寒绿洲眉梢微挑,立马猜到这事八成是欧阳暮雨做的。欧阳暮雨……等会儿,她不会是误会了什么?

    “谁干的?”寒绿洲禁不住要套她的话。

    洛萧萧依旧垂眸在捻着被子,似乎没听到他说的话。

    “十九,昨晚你一夜未归。”

    寒绿洲打算绕话题。

    她的动作一顿,睫翼轻颤,须臾,嘶哑道:“知道我为什么打温玉吗?”

    她的拳头渐渐紧握。五指抓进床单,指骨泛白,语气恨意明显:“她把我骗出来,给我下药,又把我送到了老男人的床上……”

    她闭上了眼睛,手罩在眼上,鼻腔发出一阵阵的低沉笑声。

    笑什么?

    笑自己蠢吗。

    是够蠢的……

    “我从未想到,”洛萧萧喃喃,“我只是想要找到欧郁分公司的流动资金,却没想到进错了部门。我只想温玉虽然严肃,却以为以为她会公私分明,没想到是她亲自把我送进了狼穴里,事后还笑吟吟的撇开关系,”

    一个又一个没想到蹦了出来,

    没想到楼下的那只流浪大黑猫,她喂了足足一个星期的口粮,最终还是碰一下就恶狠狠的瞪你,飞扑过来的时候差点抓伤她。

    洛萧萧微微动弹一下,腰板因为长时间坐着已经发僵。她活动了一下调整姿势继续坐着。

    顷刻,她长吁一口气。

    她好累。

    又累又困。

    “十九,”男人坐在暗处,叫着洛萧萧的名字,后者苦涩一笑沙哑:“嗯?”

    “哭出来就好了,别憋着。”

    男人的嗓音微沉,把房间里的一切都带着沉了起来,洛萧萧脸上的表情慢慢收敛。

    别憋着。

    她强忍情绪别过头,声音更哑了,带着一丝哽咽:“有酒吗?”

    “你不能喝酒。”

    “

    那来根烟吧。”

    “……我戒烟。”

    最后还是洛萧萧下床从衣柜里翻出之前没收严舟子的烟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满满,还有一个通体幽绿的打火机,在灯光下散着淡淡的静谧。

    洛萧萧手指颤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发泄情绪时不敢发泄,只能通过其它方式来泄出。

    “别抽烟。”指尖的烟花不明,寒绿洲蹙着眉。

    洛萧萧感觉千斤重的石担压在身上,她长吸一口气,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人总不能一直哭吧。”

    吃喝嫖赌抽在洛家家规里是一大忌,尤其是女辈要严禁染指。洛萧萧捏着指尖的长烟微颤。

    家规早就打破了一次不是吗,她还在怕什么?

    须臾,寒绿洲走到她面前将烟掐断,顺手扔进了垃圾桶里淡淡道:“谁说不能哭?难受就哭,开心就笑,哪有那么多规矩。”

    如果让外人知道寒绿洲的妹妹连哭都不敢哭,想笑不能笑,那要他还有什么用。

    洛萧萧一口气哽在咽喉,呆呆盯了几秒垃圾桶,须臾,闭上眼睛,裙角像蝴蝶一样哗啦啦的飞过,扑落在床上。

    寒绿洲沉默。她又怎么了?

    静谧房间,洛萧萧以一段幽幽长叹开头,似初晖林鸟与斜阳庐山间,穿着天地间窄窄一线。

    似梦似幻。

    “我想哭,但是哭不出来。”洛萧萧眸光呆呆看着天花板,那口气早就被她压死在嗓子里,胸口中。但她仍想为自己辩解几分。

    【哭解决不了问题。】

    洛萧萧此时明白了之前所看到的一句话。

    蓦地眼前一黑,温热的手掌笼罩在她的眼睛上,一瞬间毛孔微张,失去视觉的她其他感官更加灵敏,只听耳畔响起寒绿洲浅浅低吟:“现在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