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昕叹了口气。
那男人真的是又凶又恶,又不讲道理,还没人能管得住,像只霸王蟹似的,想怎么横着走就怎么横着走。
“你们都起来吧。”
安雨昕侧头看向两个丫鬟:“我想先清理一下,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能伺候安二小姐是奴婢们的荣幸。”
两个丫鬟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才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来,帮她宽衣清理,包扎伤口。
因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太多,安雨昕无法沐浴,只能凑合着擦干净了血迹,任由两个丫鬟给她上药包扎后又扶着她躺下。
过程中不痛是不可能的,现在她动动手指头都能牵动内伤,五脏六腑都疼得厉害。
但想到赫连烈的暴躁脾气,看这两个丫鬟紧张得衣服都湿透了,安雨昕硬是忍着一声都没吭,还时不时安慰她们两句,叫她们不要怕。
终于弄完能躺倒时,安雨昕松了口气,同时也是满心无奈。
明明她才是重伤快死的那个,为什么她还要反过来照顾别人的情绪?
之前是安抚赫连烈,现在是安抚丫鬟,也是醉了……
乱七八糟地想着,安雨昕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压根不知道外面已经闹得天翻地覆了。
无极塔第五层。
亲眼看到烈王把安雨昕抱走,甚至急切到丢出有价无市的传送卷轴,人群里立即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
“昨晚就听说烈王抱了个女人去客栈,我还怀疑着,想不到真的是真的!”
“那女人是谁啊?长得是很漂亮,可没有灵根啊?”
“听说是天泰帝国左相府的庶女,还是太子的未婚妻,以前是有三系灵力的,但她自愿把灵根剖给了太子,现在成了一个召唤师。”
“太子?那就是烈王的皇兄咯?哟,这兄弟阋墙的戏码……”
“嘘!敢讨论烈王的事,你怕不是不想活了?”
太子和安雨初听着周围众人的议论,对视一眼,安雨初忽然开口:“太子殿下,前几日二妹妹对你的态度突变,我还觉得奇怪,今日一见,原来……”
她深谙挑拨之道,话说一半留一半,引导了大家的思路,但是众人脑补出什么结果来又不关她的事,撇得干干净净。
太子默契地叹气,故作伤神无奈地摇头:“我对她自是一心一意,府中连侍妾都没一个,若她真的与九皇弟……”
“唉,但不管九皇弟是何态度,我这个做兄长的,都不可能与他……”
“呵呵,太子大可不必如此伤怀。”
七王爷赫连铭本来都要走了,听到他俩不但抹黑安雨昕,还连烈王兄都想拉下水,他又转回来,冷笑道:“安大小姐也不必觉得奇怪。”
“几日前,本该是安二小姐大婚,你作为她的姐姐却偷偷摸摸地代替她上花轿,她的态度会变化,你真的不知原因吗?”
“太子你一直说这件事是误会,但今天你与安大小姐从始至终都抱在一起,难不成也是大家眼瞎?原来你的一心一意是这么解释的?”
“再者,烈王兄行事自有他的道理,说不定他只是单纯地看不惯某人拿了别人的灵根后就翻脸不认人的行为呢?”
赫连铭这几句话可谓真的是一点情面都没留,直接在众人面前掀了他俩的老底。
周围的人不是天泰帝国京城的人,对这些事都不是很清楚,但烈王走到哪儿都是焦点人物,赫连铭作为他的亲信,自然也被大家所熟知。
现在他亲自站出来说话,可信度自然比太子和安雨初高。
而且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竟然也只说了一半事实,顿时大家看向太子和安雨初的眼神都变得意味深长。
“七皇弟,这件事是……”
“退一万步说,就算烈王兄真对安二小姐有什么想法,太子你有能力同他争吗?”
太子急忙想解释,赫连铭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强势打断他:“本王想,这跟你大不大度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说完,根本不管他的脸色如何,转身就走,很干脆地传送离开,回了工会。
这回,太子更是连想申辩都没了对象,只能留在原地被围观得惨不忍睹。
再说天泰帝国京城里。
乍一听到烈王府的传令,又调圣者又要丹药的,大家都以为是烈王受了伤。
在吃惊他为什么会受伤之前,让大家更吃惊的是,原来烈王也会需要圣者和丹药的吗?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可当众圣者带着三分好奇六分吃惊,还有一分莫名的骄傲到了烈王府时,就得知了这个更让人吃惊的事实。
消息传回皇宫,皇帝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幸庆自己多想了一步,没有鲁莽地跑去表示慰问。
之后就是震惊。
像九王那样的人,不爱权势,不爱财帛,更不爱美女,从来都横霸霸地我行我素,安雨昕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靠近他,得到他的庇护的?
最后才想起来忧虑。
现在安雨昕投靠了九王,那他准备了这么多年的计划岂不是完蛋了?
想起让他功亏一篑的罪魁祸首,皇帝怒而拍桌:“太子呢?”
“回皇上,太子和安大小姐在无极塔第五层。”
候在旁边的福公公连忙躬身回话:“据传,烈王带回安二小姐时,太子也在,这会儿估计也快回来了。”
啪!
皇帝恼怒地摔碎了一个茶杯:“混账!他居然敢无视朕的命令,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带着女人出去鬼混,等他回来,朕……”
“皇上息怒。”
见他生气了,刚才听到消息赶来的淑贵妃连忙上前安抚他:“尘儿从来都很敬重皇上,怎么敢不听你的命令呢?”
“依臣妾看,尘儿会去无极塔,怕也是听到了消息去找安二小姐的,不然哪会那么巧地都在第五层呢?”
“至于安大小姐,只怕是她自己非要跟去的哩。”
皇帝瞟她一眼,也不知信不信她的话,但好歹是没再继续发怒,起身甩袖,吩咐福公公:“去贤贵妃那里。”
贤贵妃,烈王的生母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