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一点也不像发火,倒是惯有的平静。可云霆不知道为何,竟然听出了些委屈的意思,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抛到脑后。
孤倒是觉得这狗有趣的很,皇弟还是好生养着吧。云霆似笑非笑的扫了年集智一眼,心里大概也有了一番推测,便也不急着同他计较。
多谢皇兄。云深面不改色的行了一礼,转身就往回走。年集智来回看了几眼,最后连滚带爬的追上了云深:殿下真是好本事,我瞧着那恭王爷都不敢说什么。
云深都气笑了:比起这个,本殿下更好奇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什么?年集智似乎有些转不过来弯,微臣的脑子不大灵光,殿下有话还是直说吧。
上次在茶壶中下毒,是谁的主意?云深强压下心底的暴虐,笑得一派温和。
年集智心里此刻正在骂着苏谨言的全家,哪里有心神去管云深说了些什么?只是含糊的应了一声。
云深觉得此人是真的没有救了,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苏谨言他全家什么时候年集智心里想的,一不小心就秃噜出大半儿。猛然意识到自己身边的是谁,瞬间就惊起了一片鸡皮。
云深揉了揉太阳穴:那年刺史便继续吧,若是再遇见这种情况,本殿下便不参与了。
好。年集智来不及细想就点了头。
后知后觉回想起来之后,他竟再次骂骂咧咧起来:王城里的这些人眼睛都长在头顶上,愚昧至此也是没谁了!
云深才过转角便听见这么一声,额角的青筋更是跳动的厉害起来:真的是猪头。
他回到驿站,小心翼翼地拐进了云霆的房间。
苏谨言瞧他脸色极差,难得摸着良心给人倒了一杯水:二殿下辛苦了。
若不是你们说的计划,我真的想叫他命丧当场。云深单手握拳,满脸的怒气。
这种表情煞是罕见,倒是叫云霆和苏谨言稀奇了一会儿,前者还不忘出口安慰:这人留着还有些用处,你可要要忍住了。
啧,难得叫你安慰我一回,是不是还挺愉悦?云深忍不住刺了一句。
云霆浑不在意的回道:孤觉着你同他还是有共同话题的,被派来赈灾的人,他对你的态度是最好的。
那也不妨碍他在背后编排我。云深不禁回想起那没甚教养的吼闹,又是一阵头疼。
总觉得这找人写雪书给上头,一点儿也不像是他能想出来的主意。苏谨言皱着眉头,这事情委实蹊跷了些。有雪书却没有灾民,有灾区却没有住的痕迹。
保不齐是有人想要坑他。云深哼哼了几声,颇有些看好戏的样子。
苏谨言点头表示赞同:而且这江浙的官员们,瞧上去也不是很团结。
这点孤也留意到了。云霆手里把玩着杯子,若有所思的接了这么一句,便没有了下文儿。
云深将手里的茶喝了下去:我倒是不信了,那么个蠢东西还能留着什么秘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说来也是奇怪,云霆竟笑了起来。苏谨言一脸的迷茫:殿下是在笑什么?
没什么。云霆瞧了他一眼,便又将笑收了回去,未曾想过有一天,孤能同云深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讨论事情,更不用说是一起跟贪官作对。
这倒是,我也没有想过。苏谨言盯着杯子里的水好一阵,殿下就不担心他在背后搞什么阴谋?
他的心思应该都放在了其他的大阴谋上,一时半会儿不会想同咱们耍什么小聪明。云霆直直地看向苏谨言,孤觉得苗疆又要起动乱了。
驸马在那里呆了三年,才勉强平息了战乱。云深真的能以一己之力,挑开战乱?苏谨言颇有些担心起来。如今的王城都算不上太平,云深居然还把手伸出去那么长?
云深可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云霆磕了磕手里的茶杯,东莱的淳于凌或多或少与他有些交易。近期有消息说,他与淳于皓达成了联盟。
以前怎得没见他有这般野心?苏谨言的心不由忐忑了起来。这是打算毁了澧朝么?
可能是最近附马爷发现的事情,于他有很大的不利。云霆喝了一口水,走吧,我们再自己出去转转,打探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们这般出去,难道不会打草惊蛇?苏谨言回想起府上的那些小厮来,个个瞧见他们连眼睛都不带眨的,就好像生怕他们消失了一样。
就是要让他们看着,不然云深那边不好打入内部。云霆说走就走,丝毫都没有拖泥带水的意思。
见他决定已下,苏谨言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本本分分的跟在他的后面。
出去后好好逛街就行了,其他的都不要说不要问。云霆才出了门,就小声的在他耳边叮嘱着。
虽然不明白原因,但苏谨言还是点了点头:殿下放心吧。
如云霆所料,年集智当时就得到了消息,忧心忡忡的问云深:依殿下所见,这云霆究竟是要做什么?
云深面色阴沉:管好你的嘴,他的名字不是你能够叫的。
也不瞧瞧自己是哪根葱,连天家都不放在眼里。
殿下教训的是。年集智连忙点头哈腰的,任谁也想不到那背后骂人的话,就是出自这么个怂人的嘴里。
你同我好好讲讲这其中的门路,本殿下也好为你出谋划策。云深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先把这些人的老底儿给骗出来才是正事儿。
年集智也是急得不行,不然也不会憋着火气,过来云深这边装孙子。见云深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他也顾不得在心里骂了,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说给云深听。
说完之后,还不忘嚎上几嗓子:我的殿下啊,小臣的命可都交到您手上了!您开要救救我啊!
他便那一把鼻涕一把泪得跪坐在地上,直叫云深想砍了他,终究还是温声劝道:你且放下心来,本殿下会管到底得。
会亲自要了你的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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