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阳一转身出了门去,他重重坐在椅子上,喘息着道:反了,真是反了!她这是要与我分庭抗礼不成!
国公爷。
张谦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对他道:您消消气,郡主不过是少年心性,您越是拧着她,她便越是矢志不渝,若是您不管了,待郡主瞧清楚宁景琰的为人以后,便能明白您的苦心了。
她就是个孽障!齐国公恨恨道:供她穿金戴银,读书游学,她竟生了这般的心思!
如此看来,强取是不成了,咱们不如设计一番,让郡主瞧瞧那宁景琰的品行。
此话何意?
张谦笑着凑上前去,低低道:国公爷,您想,若是在狩猎这等场面之中,当着陛下的面,若是宁景琰失德,调戏女子,您说郡主会不会一怒之下,与他恩断义绝?
他神情玩味:不错,这倒是个好主意,待本国公好好琢磨一番,咱们便趁着狩猎结束的尾宴,将此事付诸实行
天色微明,云深坐在榻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浦生缓缓踏了进来,对他行礼道:主子,浦生来了。
你还有脸来见本殿下?
他瞬间沉下了脸:不过是一桩小事,便这么难办?你可知道本殿下筹谋了多久?
浦生愧对主子,可浦生有话要说,这桩事,也说不上完全失败
这是何意?
浦生抬眸道:回主子,那箭头上,被我抹上了毒
听了这话,云深霍然起身,冷声道:什么毒?你为何擅作主张?
回主子,偷袭恭王殿下一事我想了许久,只怕不成,想着用毒保险些,所以便
浦生的毒都是极为复杂的,那苏菱如今
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浦生道:殿下,那毒便是会使人昏睡,无论如何都叫不醒,如今下在了王妃身上,她醒不来,自然吃不得饭食,那她肚子里的孩子便会一命呜呼,她也活不得了
云深蹙眉思索片刻,随后斩钉截铁道:她不能死。
主子!浦生冷冷道:难道您被她迷住了不成?为了她便要放弃咱们的大计?若是她不死,如何能让恭王心力交瘁,伤心欲绝?届时便是咱们最好的机会!
够了!
他坚定道:本殿下心意已决,你不必再说,若是失了孩子,一样能让云霆乱了分寸,你将解药交出来。
浦生眸光一闪:您要救恭王妃不成?
交出来。他低低道:等她失了孩子,本殿下便将她就回来。
片刻过后,浦生依言从衣袖之中摸索出一个纸包来,交给了他,云深接了过来,随后挥手道:下去吧。
浦生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缓缓道:是,主子
这厢,因着云霆特地嘱咐过,不准旁人去搅扰苏菱静养,是以一直到了用膳的时候,白芍才敢进门送饭食:王妃,您该起来了。
苏菱却恍若未闻,依旧沉沉地睡着,她叹了口气,以为苏菱是因着受伤,格外疲惫,特地上前道:王妃,王妃?您醒醒,该用膳了。
依旧没有人回应,白芍终于察觉有些不对劲,轻轻推着她道:王妃?王妃?
榻上之人似乎无知无觉,面容憔悴,始终没有睁开眼,白芍慌了神,仓皇地跑了出去:来人呐!快去叫殿下回来!
不多时,云霆和宁景琰等人都进了里间,太医诊脉过后,对他行礼道:殿下,一切无碍,王妃只是太过疲惫,睡得沉了些。
云霆看着苏菱的面容,见她面色平和,问道:当真没有什么旁的病症?
是,殿下。
好,有劳您了。
白芍送了人出去,宁景琰隔着一张桌子,疑惑地道:人居然能睡得这般沉,不是说怀孕的妇人睡得都很轻吗?怎么王妃这般与众不同?
他不语,低头握住了苏菱的手,仔细地看着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宁景琰百无聊赖,正准备上前同他对话,却不小心勾住了桌上的托盘,甫一迈步,那托盘上的东西便尽数落在了地上,动静大得怕人。
对不住,对不住。
宁景琰愧疚道:臣不是故意的
可云霆并未理会他,方才响动那般大,可苏菱却半点反应都没有,意识到了不对,他突然朝外喊道:来人!将太医请回来!
折腾了许久,太医又折了回来,更为细致地诊了脉,却还是对云霆道:殿下,王妃只是疲倦了
哐当—
话音未落,宁景琰便将手上的茶盏砸在了地上,指着榻上沉睡的苏菱道:都这样了,竟还说是睡着了?
太医也极为诧异:可可王妃的脉象平和,并没出什么岔子,您看
云霆上前将人揽在怀中,将她的手抬起,可苏菱却无知无觉,手指又重重垂了下去。
一屋子的人都陷入了奇异的静默之中,云霆低低开口:有没有一种毒,能使人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般?
这臣只知道寻常的安神散,可要到这般地步,只怕是要吃上个十副八副的
宁景琰警觉道:殿下,您是怀疑王妃中了毒?
是。
可这些日子的饮食起居您都与王妃一样,按理说应当不会,那她是从何处中了毒的
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他瞪大了眼睛,云霆先他一步开口:去把那支箭带来,给太医瞧瞧。
是!
鼓捣了半晌,太医果然发觉了这箭头的不同寻常,将箭上那些幽绿色的粉末刮下来,喂给了今日猎得的野兔,片刻过后,那野兔竟缓缓阖上了眼,任人摆弄。
菱儿!
见状,云霆简直是心急如焚:太医,你立刻研制方子,给王妃解毒!
这殿下,王妃的脉象极为平和,这臣实在瞧不出这毒的危害,说不准王妃睡上一日也就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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