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汾阳抱着手臂坐在一旁,偏头不语,云深却是心情大好,调侃她道:郡主这副样子,倒显得本殿下像是个好色之徒。
殿下与汾阳,不是可以随意玩笑的关系。
她冷冷道:殿下要汾阳配合您,汾阳都应下了,可为何还要同坐一辆马车?出了门又不会有旁人瞧见,这是做给谁看?
云深不紧不慢道:稍安勿躁,共乘有什么的?日后成了亲,可是要同床共枕的。
眼见汾阳面色剧变,他微微一笑:不过是说笑罢了,本殿下爱说笑,郡主要早些习惯才是。
汾阳心头像是塞了块石头,又冷又硬,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别过头不再理会。
突然间,马车停了下来,车夫犹疑道:二殿下,郡主,有位小姐说要找您二位。
云深撩开了车帘,却见何秋月立在眼前,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臣女见过二殿下,臣女有话要同您说,请您下车。
面对这般莽撞的女子,云深也不恼,慢悠悠看向汾阳:怎么?本殿下有了簇拥者,郡主也不出面解决?
二殿下的桃花烂账,还是您自己料理吧。
汾阳不理会,他便缓缓走下马车,指着一旁的巷子对何秋月道:小姐这边请。
二人离开以后,汾阳这才松了口气,靠在车壁上出神,突然听见有人敲了敲窗子,撩开车帘,却见宁景琰冷着脸立在窗外,沉声道:郡主当真想明白了?
她心中一空,狠心道:这事与你何干?你何苦来纠缠?
臣不能看着郡主落入险境,郡主是臣的友人
汾阳心烦不已:如今不是了,日后你也没有理由再来约束本郡主了,快走吧。
他一顿,随后道:即便不是友人,臣也不能袖手旁观。
为何?
因为因为他没想到汾阳会追问,一时怔住,可汾阳却横了心要问个究竟:公子说说,到底为何?别用什么古道热肠来搪塞本郡主,若是想说这话,公子便离开吧。
宁景琰张了张口,艰难道:不知为何,臣看着郡主被家中逼迫,被钱未易纠缠,被二殿下胁迫,心中便会刺痛,并不是夸张,是真真切切的痛,就在此处。
他指着心口,尽量贴切地描述着自己的感觉,汾阳心酸不已,眼看就要落泪,硬生生憋了回去:够了,本郡主不信。
臣也不信郡主当真瞧上了二殿下。他决然道:郡主看到了二殿下做下的事,如何还能应承他?定然是他用什么缘由逼迫郡主。
本郡主说过了,没有此事
那缘由,当真如此要紧?
他突然拔高了声量,质问道:竟值得郡主赔上一生的好光景?
汾阳抬眸,少年清俊的面孔近在咫尺,眉头像是要打结,她突然道:值得。
宁景琰气得要发狂,眼下他只觉得汾阳无药可救:狗脚缘由!您定会后悔的!
本郡主不会后悔。汾阳盯着他的眼睛,强忍泪水,倔强道:此生都不会。
这话说着,宁景琰转身就走,少年的身姿和那墨绿色的衣衫极为不符,汾阳盯着那刺眼的眼色,终是哭红了眼眶
一旁的巷子之中,云深对着眼前的女子,面上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神色:本殿下有没有说过,不爱被人纠缠?
可宸妃娘娘亲口应承了臣女,说是会将臣女嫁给表哥做正妃。何秋月固执道:表哥如今就不认了,这让臣女如何能甘心?
本殿下不管你甘心不甘心。他似乎已经有些不耐:马车里坐着的是本殿下未来的正妃,且不论门第样貌,单是心计这一层,你就万万及不上她。
臣女不服,她不过
人前百众,你就敢说近来见过母妃,如今何家的事谁不知道?母妃被禁足,你是如何进去的?若是想给何家留条后路,就管住你这张嘴。
被他这般一提点,何秋月一时气短,随后道:这些臣女日后都会留心的,可是表哥,您想想,只有娶了臣女,亲上加亲,才会对您有益处
云深终于冷下脸:和颜悦色这般久,你不会以为本殿下是个好相与的吧?何家如今还剩什么?本殿下是个养子,算你哪门子的表哥?你若是不想走也成
说着便一步步逼近,手指微动,从袖中拿出一个纸包,何秋月不明所以,但被他的气势吓住,仍旧步步后退,却听他道:何家蠢货太多,除去一两个,也是有益无害的
表哥表哥,您您这是要要做什么?
他笑道:本殿下是宸妃的养子,自然要为何家着想,你这般的人,不如就
说着便要动手,突然间,巷口响起了一人的嗓音:住手!
云深一怔,趁着这光景,何秋月迅速跑到了那人身后,他蹙眉看过去,竟是云霆。
何小姐先走。
听了这话,何秋月撒腿就跑,不多时便没了踪影,云霆一步步走进里间,与他对视,云深悄无声息将纸包收了回去,嘲讽道:你还真是古道热肠,处处都为着这帮蠢人。
你方才想做什么?
云霆面色冷酷:莫不是想对她动手?
不过是吓唬她罢了。云深不甚在意:本殿下不喜欢被人纠缠,是以讨厌她。
若是孤不来,说不准就会在此处发现何小姐的尸身了。云霆漠然道:孤劝你安分守己,不是怕了你,而是不想伤及无辜。
云深嗤笑一声:呵,你的那套假仁假义还是拿远些,本殿下只信奉强者为尊,若是没能耐就只配称臣。
说完挑衅一般看着云霆:你,就是这等人,软弱怯懦,没有决断,竟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血脉之情,难成大事,日后这天下也不会是你的,而是本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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