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便瞧见苏菱眼睫微动,冷冷道:殿下没有死。
云深似乎不愿再与她争论,挥手对那些人道:该做什么做什么,别在这杵着。
是,二殿下。
白布翻腾,刺得众人心头一阵阵发疼,苏菱更是眼眶微红,突然将案上盛着浆糊的罐子重重推到地上,嗓音凄厉:都住手!
她形容疯狂,宁景琰和汾阳立刻过来安抚,汾阳将她牢牢抱在怀中,只觉苏菱身子不住地震颤,凄楚又哀伤。
云深定定望着她,神情复杂,下一瞬,他便对上了宁景琰的眼:皇嫂如今伤心过度,你们也该照拂着些,带她回去歇息吧。
汾阳狠狠瞪了他一眼,扶着苏菱道:王妃,先回去吧,余下的事交给我们就是了。
云深苏菱死死扯住他的衣袖,水眸之中如今只剩无尽空洞:若是你做的,穷尽此生,本王妃也要让你血债血偿!
她的目光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云深眸光微动,抬手便抽回了衣袖,冷声道:皇嫂莫不是得了失心疯?本殿下被软禁,如何能出得去?皇兄是追击周成亮时坠了崖,这罪过怎么算也不能到本殿下头上。
走吧,王妃,说这些是不会有结果的汾阳劝说着,将苏菱送到了里间,宁景琰肃然拱手道:二殿下,如今还不能确认恭王殿下已经身亡,这白布哀乐实在有些不妥。
云深瞥了他一眼,面色不辨喜怒,压低了嗓音道:皇兄已经坠了崖,难道还能生还不成?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什么区别?
他的语气让人心生寒意,宁景琰僵着面色道:如今我们的人正在尽全力搜寻,请二殿下耐心等待。
好。云深抚了抚衣袖上的烟尘,抬头道:本殿下倒要看看,落入了玉清山山崖之中的人,怎么还能回来
说完便转身踏了出去,一众工匠也停了手,宁景琰厉声道:将他们带出去,再把院子打扫干净!
是!
侍卫们早就看不过眼,三下五除二就将那些白布灵帆都扯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回身踏进了里间,只见苏菱坐在桌旁,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手里紧紧握着那只簪子,眼神空洞又悲凉。
他忍不住道:王妃,您
汾阳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起身道:王妃,您先歇息,一切等您醒了再说。
一面将宁景琰推出了门去:如今王妃根本听不进去旁人的话,说了只会让她伤神。
殿下宁景琰捏紧了拳头:定是周成亮那狗贼动了手,欺负殿下不清楚玉清山的地形,将他哄上了山!
汾阳擦了把眼角的泪水,点头道:不错,这一切定然与他逃不开干系。
狗咋种!他罕见地骂了句:臣这就带人去将他那些爪牙抓回来,仔细审问!
一切小心。
宁景琰回头,却见了汾阳红着一双眼,是以略略点头道:郡主放心。
此刻,一个纤细的身影掀开了帘子,悄悄走了进去,苏菱恍若不觉,直到那人走近了些才抬起眸子:哑女?
啊哑女睁着一双纯净的眼眸,似乎看出了她的悲伤,伸手替她顺着气,苏菱心中无比酸涩,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伏在哑女身上哽咽
皇宫之中,皇后正与飞羽和长宁说话,长宁推过去一盏茶:母后别忧心了,怎么说,她都在咱们掌控之中,绝不会有什么事的。
话虽如此,可本宫总觉得有些不对。皇后蹙眉道:她若是有谋划进了宫,就该死死抓住你父皇的心才是,以你父皇对她的那份心,如何也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偏生她要惹是生非,无端将假孕的把柄送到人前,还有屈太医
母后。长宁叹气道:无非就是年轻姑娘耍耍心计罢了,这能如何?总归如今父皇把她交给您料理了,要从她嘴里问出实情来,那不是早晚的事吗?
飞羽在一旁听着,却有些担忧:万一万一她使了什么手段,又复宠了该如何是好?
傻丫头,你当慎刑司是御花园?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
长宁拍了拍她的头,顺手递给她一块甜糕,皇后却道:这可不一定,世间事谁说得准呢
正说着话,云儿跌跌撞撞跑了进来,甚至还撞上了奉茶的宫人,惊慌失措的模样令人震惊。
长宁蹙眉道:这是怎么了?
皇后娘娘二位公主云儿焦急道:江浙传来消息,恭王殿下追击节度使周成亮时不慎坠崖了!
什么?
皇后霍然起身,茶盏都带翻了,再也不复往日的镇定自若:你说什么?霆儿坠崖?
云儿艰难地开口解释:正是,皇后娘娘,殿下他从玉清山的山崖下坠落了,据说,那山崖足有二百丈高,若是掉下去,只怕
霆儿皇后连连倒退,一下子倒在长宁怀中,飞羽也连忙上前,殿中乱作一团,长宁高声道:来人!传太医!
一面将皇后安置在寝居之中,飞羽跪在榻边,捂住面孔,无声啜泣,长宁来回踱步,终是下定了决心:不成,飞羽,你照料母后,皇姐出宫一趟。
皇姐您要去何处
长宁恍若未闻,匆匆出了正阳门,回到公主府,直把正在同璇玑玩耍的江澄吓了一跳:长宁,你这是怎么了?
云霆云霆
她上气不接下气,不停地喘息着,江澄心知有异,派人将璇玑带了下去,上前替她顺气,却被她一把抓住,焦急道:驸马,你务必带人去一趟江浙,云霆坠崖了,菱儿还在江浙,说不准有多少风险呢!
江澄一惊,扶住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好,你别担忧,今夜我就动身,带人去江浙帮衬他们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