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侍从应声而动,宁景琰艰难抬起头来,朝书房的门口望去,将心一横,就着他们的力道起了身,对周成亮打哈哈:实在对不住,惊扰了周大人。
无碍,无碍。周成亮只想尽快送走他:宁公子去后院吧,练得尽兴了再回来。
好
宁景琰目光扫过他们二人,突然扯住周成亮的衣袖,连声叫嚷起来:哎呦!本公子的脚扭了,哎呦!
他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扯着周成亮不肯放手,最后甚至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周成亮被他压在身下,重重跌了一跤。
云深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无比心烦,冷声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叫人拉开!
突然,云深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迅速回过头去,却见书房门口仍有人守着,没有什么异常,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对不住,对不住周大人宁景琰起身,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面赔笑道:可能是放才动作大了些,扭着了脚,周大人没摔着吧?
周成亮只觉自己手臂都快被他压断了,但眼下的场景也没法直说,只是摆手道:无碍,宁公子伤着了,就快些回去歇息吧。
好嘞。宁景琰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立刻道:今日尽兴了,多谢周大人,本公子这就回去歇息,回见!
说完逃也一般离开了此处,云深盯着他的背影,冷冷道:不知所谓,云霆身边竟然还能留下这种人。
周成亮一面揉着手臂,一面附和道:谁说不是?这人就是个不着调的纨绔子弟,偏生恭王殿下走到哪都要带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
话说到此处突然停住,周成亮身子一僵,简直不敢看云深的面色,好在他只是淡淡瞥了自己一眼:走吧,周大人,咱们还有事没完呢。
是,是
周成亮心有余悸,不敢再多言,顺从地跟在他身后,二人来到书案前,却发现上头空空如也,原本摆在案边的锦盒,竟然消失了!
四下俱寂,周成亮大惊失色,脸色苍白得像纸一般,话都有些说不利索:布布防图
云深快步上前,将书案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遍,布防图果然不见踪影了,他想起方才的一出闹剧,瞬间便明白了过来,这图是被云霆趁机拿走了!
周成亮声音有些颤抖:二殿下,这实在不关臣的事,如今布防图丢了,臣如何同陛下交代啊?
耳边聒噪不已,云深恨不能将这人拖下去打死,竟还要问他怎么办,他如今连筹码都丢了,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云深瞥了地上的人一眼,满是不屑:周大人若是寻不到这布防图,只怕这节度使也要换人来做了。
说完便决然拂袖而去,周成亮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前厅,宁景琰匆匆跑了进来,梁将军和汾阳都在里间,见众人都围在书案旁,他一头扎了进去:等等臣,臣好不容易才绕过了侍卫赶来的
嘘!汾阳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就你话多!
梁将军蹙眉道:殿下,这锦盒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孤不知。云霆缓慢打开锦盒:可既然是能让云深上心的东西,自然是无比要紧。
手将布卷打开的一刻,众人都怔住了,虽然看不懂这到底是什么,可都能感觉到云霆身上内股怒气越来越重,宁景琰悄悄问道:殿下,这是什么图?
江浙境内的布防图,包括巡查侍卫和军队的位置,还有粮草存储的地方。云霆嗓音清冷:这是节度使手里最重要的东西。
殿下。梁将军是上过战场的人,自然知道布防图的重要性:二殿下要拿这图到底是想做什么?
他缓缓抬起头来:近些日子,大伙都发现了不少线索,将它们串联起来看,东莱王到了江浙,并且与云深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云深作为澧朝之人,要这图自然没什么用处,可东莱王就不同了。
众人明白了他的意思,皆是一惊,难道这二殿下是要叛国不成?
宁景琰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殿下,此事如此错综复杂,明日就是三日之期的最后一日了,您可有把握结案?
此话一出口,屋中的气氛顿时沉重了起来,云霆却镇定自若,对梁将军道:看紧了云深和东莱王,找机会接王妃出来,若是不成,就强攻进去。
是,殿下!
这厢,云深脚步匆匆地回了住所,面色像是要吃人一般,侍从们谁也不敢上前。
砸了数个茶盏以后,他才略略镇定了下来,如今布防图落入了云霆手中,想要拿回必定要再费一番周折,况且此时正值风声鹤唳之际,他和他的人能否靠近云霆的居所都不一定
想到此处他便心烦,正要把案上的东西都推到地上去,可瞥见纸笔那一刻,他却停了下来,喃喃道:布防图淳于凌又没见过,如何知道真假?
说完信手执起笔,思索一阵子,动笔描画了起来
半晌过后,他将绘成的图仔细折起,放在袖中,推门便走了出去,半路突然停了下来,吩咐侍从道:去给周大人送个信,让他近些日子安分些,有些事情绝不能露馅。
侍从应声而动,朝后院行去,云深出门上了马车,直到了城东宅院门前才停了下来。
他直直踏进里间,将袖中的图放在案上,盯住淳于凌的双目道:这就是你要的东西,本殿下带来了。
淳于凌不紧不慢的拍了拍手,起身道:不愧是二殿下,若是你早就有这般的效率,王妃也不会来这一遭。
东西在这儿,人交给本殿下。
二殿下不必如此焦急。淳于凌拍了拍他的肩膀,将那张图拿在手中,仔细瞧着:您别忘了,咱们之间还有一个约定呢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