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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菱心中一惊,原来如此,前世她根本没有听过云深的事,只以为他心思扭曲,才会如此厌恶这王城,原来他已经经历了两世的苦痛

    你重生之时,一切都没有发生,你还是好好的苏家嫡女,还有大好的年华,这是上天垂怜。

    他突然转过头,借着窗子投进来的光,明显能瞧见云深已经双目通红,手指按在自己胸口处,像是在诘问:那我呢?

    云深突兀地一笑,像是传说中的彼岸沙华,绝望而凄美:重生而来,第一眼见到的是至亲的墓碑,这苦痛该如何化解?上天可以成全你,为何要这般戏耍我?

    你

    前世我也是个短命的,离了王城时身上没有一分银钱。他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让苏菱开口:乞讨过,同人走街串巷卖艺过,甚至偷窃过,还是没能活下来,最后冻死在庙里

    眼前似乎出现了前世的场景一般,他被人欺骗,被人辱骂,甚至为了一个包子被狗追了几条街,活的同一个乞丐没什么两样,哪怕他是天家的子嗣,拥有这世上最高贵的血统

    良久,他冷笑一声:重生一世,我只想明白了一个道理,我的猜测都是对的,杀害慧合与母后的凶手就是祝楚秀。

    说到此处,苏菱忍不住反驳:你根本没有证据,过了两世,原本就模糊的记忆就更加模糊了,你当初还是幼童,又怎么会

    若是有人杀了你幼妹,又害死你母后,你会模糊了对她的记忆吗?

    他突然反问,目光幽深如同古井一般:还是说,你的恨意会随着时间不断增长,当年的每一处细节都清晰可见?

    苏菱一怔,而后道:即便是如此,你到底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母后害了先皇后?

    呵。他冷笑一声:当初母后无权无势,父皇又不肯扶持,谁会愿意接近她?偏她祝楚秀做出一副大度的模样,刻意接近母后,实际上就是心怀鬼胎,想取而代之!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你可知道,慧合身上都是青紫的痕迹?你可知道,我出了王城,追杀的人就赶来了?

    云深几近疯狂,可苏菱看来却有一丝脆弱,这是认识他这些时候以来,第一次对他有所了解:你有没有想过,可能真凶并非母后,而是另有其人?

    哈哈哈!

    他突兀地笑了起来:你还真是祝楚秀的好儿媳,如今还帮着她说话,劝你别惹怒了我,若是不然,你连退路都没有了。

    苏菱上前一步,镇定道:你仔细想想,当时宫中的妃嫔既然敢欺辱先皇后,那对小公主下手也不是做不出来的,你为何不怀疑旁人呢?

    因为他突然贴得极近:因为那些刺客是祝家的人,我认得那腰牌,绝对不会有错,他们是齐国公的人,是为了给祝楚秀清除后患,准备动手杀了我。

    这事尚未苏菱正迷惑着,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白光:你你同意让汾阳上船,是想报仇?

    云深挑了挑眉,一脸邪气:是她自投罗网,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就敢上了这船。

    她心慌不已:你不能对汾阳动手!她是无辜的。

    嗤。云深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收起你那些无用的怜悯心吧,重生一世,你竟还这般蠢钝,世上无辜之人多了,可没见老天垂怜。

    说完便径直坐在了椅子上,偏头看她:事到如今,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那便是跟着我,云霆是救不了你的,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哐当—

    门突然被人撞开,暮色之中立着的男子眸光冰冷,一身玄色常服硬是叫他穿出了战袍的气势:你拘着孤的王妃,意欲何为?

    此言差矣。云深不紧不慢:臣弟不过是见起了风浪,皇兄又在照料汾阳郡主,替您保护皇嫂罢了。

    说着一只手还意图攀上苏菱的肩膀,云霆先他一步,将苏菱带到了自己身边。

    云深看着自己停在半空之中的手,自嘲一般地笑了笑,而后道:皇兄何必紧张,不过是

    父皇的确是叫你护送菱儿去国安寺,可没叫你这般纠缠不清。云霆面色凝重:你若是再不知悔改,玷污天家名誉,孤会秉公处理,绝不徇私。

    风暴渐停,海面上恢复了平静,云深细细琢磨着,而后道:天家名誉,这几个字用得实在是妙,没想到皇兄也会用这等法子来治人,真是子肖母

    放肆!他呵斥道:母后也是你能非议的?

    云深始终是一副可有可无的态度:臣弟年岁小,阅历不及兄长,还请您多包涵。

    澧朝谁人不知实际上他们谁为兄谁为弟?云深这么说是刻意嘲讽,谁听不出来?他却仿佛没有感受到里间的尴尬一般,闲庭信步地走到苏菱身边,对尚在出神的她道:我说的话,您可得好好考量一番。

    留下这么一句,云深扬长而去,苏菱脑中一片混乱,面色也有些不好看,云霆疼惜不已:菱儿,你没事吧?

    无碍。苏菱垂头不语,嚅嗫片刻,终究是道:殿下,这几日留心汾阳郡主的安危,云深只怕是要对她动手。

    让自己的夫君照料一个对他有意的女子,苏菱只觉自己心中纠结不已,可到底在乎汾阳的安危,没法子计较许多。

    云霆一顿,而后牵起了她的手:孤会料理,你不必担心,眼下风暴已经平息了,孤送你回去。

    好。

    看着苏菱回到里间以后,云霆转身就叫人召了宁景琰过来,对他道:你帮孤一个忙。

    宁景琰略略点头:成,殿下您说就是了。

    汾阳便交给你了,孤不便与她接近,但云深似乎盯上了汾阳,你这些日子看顾着些。

    什么?宁景琰哭丧着脸,汾阳郡主第一次见面便与他公乘,第二次就扯他的衣襟,如今还要寸步不离地照料她,真是孽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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