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凝偷觑着皇帝的面色,而后垂下眸子,低低道:陛下,您只怕是不明白,臣妾与先皇后之间,似乎是有种说不清的关系
你且说,朕听着。
臣妾似乎一直能梦见先皇后,自幼时起,便总是会有个温柔娴雅的女子入梦,她同臣妾说,她心怀有愧,想让臣妾替她完成遗愿
皇帝想起郑长芳的音容笑貌,一时恍惚:她有何心愿?
那便是陪伴在陛下身侧。苏语凝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偏偏皇帝就吃这一套,看她的目光越发柔和。
她心思一转,原本将这所谓的子嗣看成是灾祸,如今若是用它来压制皇后,也未尝不可
这般想着,她突然面露哀戚之色,扯着皇帝的衣袖道:陛下,今日先皇后借臣妾的身子大闹长春宫,还辱骂皇后娘娘,日后臣妾在宫中该如何自处啊
皇帝看着她凄楚可怜的模样,顿时心疼了起来,将她揽在怀中:无碍,朕已经交代过了,日后你不必再去请安,若是她为难你,朕定不应允。
多谢陛下她柔柔依进皇帝怀中,心中却不断思索着,这孩子早晚装不住,还不如趁尚未显怀之时栽赃给皇后
天色微明,云霆带人来到了淳于成曾经住过的院子,他记得当时似乎还有一个侍婢因着出外采买,逃出了生天,若那云深身边的少年真懂得易容之术,只怕这场大火都是阴谋
可巧此时一个人影在伸头伸脑地张望,云霆不懂声色,而后对侍卫使了个眼色,还未等那人反应过来,便被死死扣在了地上。
放开
云霆缓缓行至此人面前,抬手摘下了她的面巾,冷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偷看?
她犹在否认:没有,我不过是路过此处,想瞧瞧东莱王爷住过的府邸罢了,快放了我!
嘴硬。云霆背过身子,冷声道:来人!将她带回东宫,好生审问!
女子拼命挣扎,却挣脱不得,只能交代:我招!我招!
云霆抬起手,示意众人退下,女子咬了咬唇,终于开口:奴婢曾经在这间院子做三等侍婢,平日里负责洒扫采买,走水那日奴婢碰巧出门,躲过了这场灾祸。
众人一惊,原来他们要寻的侍婢就是她!
你叫什么?
女子颤颤巍巍道:双儿。
他眯起眸子,追问道:既然逃出生天,为何一直躲躲藏藏,出门还要戴着面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这双儿纠结万分,不敢开口,一双眼觑着云霆,侍卫上前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恭王殿下会替你做主的。
恭王殿下?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您就是恭王殿下?
正是。云霆直直盯着她:你将你知道的告诉孤,孤自会料理此事。
双儿将心一横,重重叩了个头:殿下,奴婢以为这场大火并不简单,说不准是有人刻意为之。
她所说的话同云霆所想一般无二,云霆眼眸一深,听她继续道:奴婢曾经给淳于王妃送过饭食,当时她被抓了回来,王爷日日折磨她,她便威胁奴婢,让奴婢在王爷的茶水中下药,她绝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后来王爷病倒了,丧仪过后,奴婢瞧见过王妃穿着侍婢的衣衫外出,许久才回来,再后来便起了火。
当日出门之时,王妃说要一盒新的胭脂,奴婢瞧见她榻上摆着侍婢的衣衫,以为王妃要出门去,却没想到起了火,奴婢以为,纵火之人若是知道奴婢活着,只怕
一番话下来,云霆如今几乎可以肯定,苏语凝是在云深的帮助之下逃脱了,又被浦生易了容貌,送进了宫中!
片刻过后,云霆吩咐道:将她带回去,好生看守。
是,殿下。
云霆翻身上马,领着几人朝罗衣巷行去,再过半个时辰便是上朝的时候,他要抢在云深离开之前,将苏菱带出来。
巷口多了几个守卫,一见他来,立刻将他拦下,云霆冷声道:你们不认得孤?立刻让开!
守卫无动于衷:殿下只能自己进入,这些侍卫必须在此处等候。
这怎么成?
你们只怕是居心不良,要暗害殿下!
殿下,您不能答应他!
侍卫极力阻拦,云霆却突然开口道:好,孤应下了。
此刻,苏菱正在屋中,她几乎一夜未眠,那些画面反反复复浮现,他们究竟在研制什么秘药?竟还要牺牲寻常人的性命!
突然间,窗口处传来一阵响动,她毫不犹豫推开了窗子,却发现燕生瘫坐在侍卫身边,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却对她微微一点头。
苏菱有些怀疑,忽然想起昨日燕生曾同她说过的话,今日云霆会来!意思是他如今已经到了!
她只觉血气都冲到了脑子,不停地朝前张望着,却如何都瞧不见人,一时心急如焚。
此刻,燕生突然闹了起来,身子不停颤抖,死死压在一个侍卫身上,像是发了羊角风一般,另一人上前推搡他,苏菱趁机跑出了后院。
远远地,她便瞧见了云霆的身影,眉目之间像是结了层寒冰一般,苏菱躲在一旁,密切关注着他的动向。
云深似乎刚起身,身上还带着一股慵懒之气,对云霆勾起一抹笑:什么风把皇兄吹来了?
放了菱儿。
哦?皇兄大清早来到我这里,张口就是这般颐气指使?
云霆漠然道:放了菱儿,孤不想再重复这句话。
嗤。云深嘲讽一笑:皇兄尽管说,反正我是不会照做的。一面轻抚着衣袖上的纹样,一面道:来人!备马,本殿下要去上朝了。
说着还在云霆肩上一拍:皇兄,我就不留你了
云霆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力道之大,几乎能掐碎他的腕骨:你此处养了个苗疆巫师,澧朝律己明令禁止这等人入内,若是孤昭告天下,你的所有计划就都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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