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书房之中,云霆听着燕生仔细讲述那日谢景被抓的场景,渐渐陷入了深思,云深早就入了王城,却以这般的方式接近苏菱,说明他定然别有所图!
燕生蹙眉道:殿下,云深似乎同王妃说了什么,奴才瞧着王妃的面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将手缓缓收紧,云深这是打定了主意要从苏菱下手,世人皆知,苏菱就是他的软肋!
此刻,宁景琰和梁将军也走了进来,宁景琰挠了挠头道:殿下,方才看见王妃在院子里,瞧着有几分恹恹之气,可是您二位起了争执?
云霆抬眸道:孤准备将王妃送出王城,等风波平息了再将她接回来。
二人一怔,梁将军问道:可是沉香庄?
不。云霆眼眸深沉:孤要将她送到没人能寻到的地方。
宁景琰瞪圆了眼道:这王妃可是同意了?
孤不想让她再受牵连,云深明显盯上了她,孤会好好劝说她,叫她离开。
梁将军与宁景琰对视一眼,叹气道:殿下,您似乎对王妃保护得太过了,您都不问她是否想离开,就替她做了决定,您说
云霆垂下眸子:你们不明白。苏菱是他失而复得的宝物,如何都不能让云深对她动手:过几日,梁将军您替孤将王妃送出城去,务必留心,不能叫人发现。
是,殿下。
门外,苏菱手中的汤盏险些摔碎,白芍替她擦拭着,她却只是呆在原地,脑海里都是那句:将王妃送出城去。一时间心乱如麻。
里间的人听见动静,宁景琰匆匆跑了出来,一见是她,神情尴尬不已:王妃,您在这啊
云霆缓步走了出来,见苏菱面上没有半分血色,颤抖着嘴唇问他:殿下,当真要送我离开?
他还未开口,苏菱继续发问:东宫不成,就要将我拘到别处?为何殿下总是要将我推开?若是您实在见不得我,我便回苏府去,也省得您费心!
说完便匆匆跑出了院子,云霆只觉从心脏到四肢百骸都痛了起来,梁将军焦急道:殿下,您快追上王妃啊!
他却只是立在原地,没有动弹,良久,才略略开口道:送她离开王城一事,就有劳梁将军了
苏菱红着眼眶回了寝居,将所有人都赶出了门,扑在床榻上痛哭了一阵,任凭白芍和白兰如何叫门都不肯开。
半晌过后,她渐渐擦干了泪水,起身将书案旁云霆为她画的画像取下,仔细凝视片刻,画上的女子笑容纯净,恍若仙子,如今看来却只觉无比陌生。
王妃!
白芍和白兰撞开了门,匆匆跑了进来:您这是怎么了?您可别想不开!
她不语,将画卷缓缓收了起来,放在桌角,看着白芍道:寻一套你的衣衫来,咱们回苏府去。
白芍喃喃道:王妃,您真决定了不成
取来吧。苏菱回过身,看着空空如也的书案:别叫殿下费心了,咱们自己离开吧。
午后,苏菱换上了白芍的衣衫,同她一道朝外走,有了上次的教训,侍卫格外注意,对苏菱呵斥道:抬起头来!
正当此时,她突然将袖中的香粉扬在了侍卫面上,匆匆跑了出去,侍卫睁不开眼,半晌过后才追了出去,苏菱却已经不见踪影
这厢,纪府之中,东宫的府医正在替纪衡泽针灸,苏卿守在一旁,神情紧张:您瞧他
说完又想起来不能搅扰看诊,是以住了口,手指紧紧掐住自己的衣袖,直至收针,府医对她叹了口气:苏大小姐,如今公子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只是这眼睛
苏卿心中咯噔一声,急忙追问:您的意思是,他日后就看不见了?
是。府医缓缓起身,对她道:除非能解了这毒,若是不然,只怕纪公子就真成了个瞎子了。
床榻上的人还在沉睡,苏卿心都揪在了一处:可可这毒如何能解?
府医摇了摇头:老朽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这般霸道的毒药,苏大小姐便是叫来太医看诊,也是这样的结果
此刻,纪衡泽突然重重咳了起来,苏卿立刻上前将他扶了起来,纪衡泽蹙眉道:怎的这般黑?为何不点上烛火?
苏卿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故意装出一副凶相:你的眼睛要休养些时日,这些日子不准见光,安分些休养。
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伸手去触眼上的白布,却被苏卿一把抓住:别动!
纪衡泽一颤,而后突然反握住她的手,无赖地一笑:明日你还会来瞧我吗?
他的手指温热有力,苏卿终是落下泪来,迅速别开头,不敢让他知道:你若是乖些,本小姐说不准就大发慈悲,过来瞧瞧你。
你瞧我现在还不够安分吗?他双手一摊:什么都瞧不见,像是瞎了一般。
不过是无心的玩笑,听在苏卿耳中却像是惊雷一般,反手便拍了他一把:别浑说!什么瞎了?
纪衡泽揉着自己的肩膀,嘟囔道:不过是说笑
待他吃了药睡下以后,苏卿渐渐退出了门去,纪衡泽的母亲赵氏在门口抹泪,一见她来,哽咽着道:苏大小姐,多谢你照料,只是衡泽他已经这般了,别耽误了你,日后你离他远着吧
苏卿在腿上狠狠捏了一把,这才止住了泪,强笑着对赵氏道:您说的什么话,您放心,殿下已经听到了消息,午后就会带太医过来,再不成我就带他四处求医,如何也不让他变成瞎子。
真是造孽啊赵氏哭得几乎要昏厥:多谢你了,苏大小姐
她伸手替赵氏顺着气,一面道:夫人,咱们去别处,别吵着他
回身望了望里间,纪衡泽无知无觉地睡着,对外间的事一无所知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