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心急如焚,点头应下:你去吧。一面催促道:磨磨蹭蹭的,郎中怎么还不来?
宁景琰见她眼里心里已经装不下旁人,有些伤怀,扭头便离开了。
不多时,郎中也到了此处,苏卿看着他诊脉,一面问道:如何?他可要紧?
郎中眉头紧蹙,对她道:公子不知是中了什么毒,如今侵入了眼睛,若是不成,这双眼睛只怕
只怕什么?别吞吞吐吐的,立刻说!
只怕再也看不见了。
苏卿重重一震,几乎有些站不住,看着神情痛苦的纪衡泽,她已然说不出眼下是什么滋味了,张了张口道:救他,他的眼睛绝不能毁了。
小人只能尽力,但这毒闻所未闻,您还是做好准备
抓药!苏卿忍不住吼了一句,眼眶通红,郎中唯唯诺诺退到一旁,开始替他抓药
此刻,明月楼之中,云深坐在席上,一只手端着酒盏,一面承受着各种人的目光,神情却极为淡然,仿佛他并非是那个被人驱逐出王城的皇子一般。
苏语凝坐在他身旁,这番容貌也引发了众人讨论,早些入宫的妃子都瞧出了她像谁,可郑家已经绝了户,这女子到底是谁?底下窃窃私语,直到皇后到来,才渐渐安定下来。
草民见过皇后娘娘。
民女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微微抬手,目光从他二人面上划过,略一顿,而后道:起身吧,路途遥远,你定然十分疲惫。
无碍。云深面上不辨喜怒:若非吃了教训,又如何能明白这些道理。
他语气意味深长,皇后明显感觉到那股抵触之意,微微叹气:你如今还是
皇后娘娘,云深只是个寻常人,当不得您这般纡尊降贵,同草民说话。
他略略抬眸:草民这就回座位上去。
皇后无法,云深的顽固不化已经在她预料之中,她缓缓看向了苏语凝,犹豫道:这位姑娘是
回皇后娘娘,民女是云深兄长的义妹,自小被他捡来,养在身边的。
一颦一笑都带着郑长芳的意味,却并不刻意,看得皇后也晃了神,正待出言,却见宸妃花枝招展地走了进来,一见面就热络非常:哟,人已经到了,到底是本宫来迟了。
眼神瞥见苏语凝之时,宸妃心思一动,赞叹道:这真真是位谪仙了,快来叫本宫瞧瞧。
说着就将苏语凝的双手握在手中,啧啧称奇,皇后压制住怒意,对她道:宸妃,本宫在同她说话,你瞧不见吗?
宸妃眼神一转,笑着道:真是该打,臣妾竟忘了娘娘,不过臣妾对这姑娘一见如故,娘娘宽宏大量,就让给臣妾吧。
说着就将苏语凝带到了一旁嘘寒问暖,眼神不住地往云深身上凑,拉拢的意味十分明显。
云深默不作声,像是没看到一般,皇后却气得面色铁青,宸妃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却还非要搅和进来!
正当此时,皇帝大步流星踏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云霆,一众人皆垂头下拜,皇帝微微点头,携着皇后坐到了主位之上,这才开口道:众位平身。
云深看着皇帝身旁的位置,眸光微冷,下一瞬便听皇帝道:今日前来,是为庆贺孤的皇子云深回宫,朕心甚悦
后头的话他压根没听进去,只是不甘地盯着那位置,曾几何时,那上头坐的是他最为可亲的母后,如今她在皇陵之中泥销骨肉,可这剑人却在这里得意!
他死死捏住酒盏,一言不发,侍婢上前替他斟酒,突然将一张纸条塞到了他手中,云深不动声色接过,上头竟是一行小字御花园详谈—宸妃。
云深险些笑出来,这宸妃还真是蠢钝至极,若是他有心,立刻就能拿着这纸条告发她,偏她这般无所顾忌,还敢将名字加上去。
他抬眸看向对面,宸妃遥遥向他举杯,云深勾唇一笑,略略点头,他倒是想看看,这人到底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坐上的皇帝看着云深,一面与云霆交换眼神,如今云深回到王城,他毕竟是个皇子,虽然被除了名,但就这般黑不提白不提,不给他一个名分的话,也有些不好看,是以皇帝异常头疼。
终于,皇帝举起了酒盏,对他道:云深,可巧最近便是先皇后的祭日,这祭典便由你主办,余下的事,等祭典完成以后再说。
云深自然点头应允,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道:叫我办祭礼?那可是要用人血祭的
酒过三巡,云深起身朝外行去,一路上分花拂柳,到了御花园,果然见宸妃在里间等待,一见他来,立刻迎上前去:您可来了,本宫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宸妃娘娘还真是异常热情。他笑容满面:只是不知这澧朝的例律是不是改了,皇子与妃嫔私下见面,这可是大罪。
她面上一僵,随后道:您真会说笑,本宫不过是想着,您与本宫说不定有一样的心思,这才叫您前来的,您何必这般曲解?
一样的心思?云深似乎有些不解:娘娘说的是什么?
扳倒皇后。宸妃眼中闪着仇恨的光:皇后压在本宫头上作威作福已经过了许久,本宫再也瞧不得她得意!
云深蹙眉:娘娘说的事,同草民有什么关系?
您难道就不想为先皇后报仇?她突然道:据本宫所知,先皇后为人谦和低调,温文有礼,是如何死于非命的?小公主又是如何夭折的?若非是如今的皇后刻意安排,先皇后又如何会早逝?
宸妃越说越激动,却没有注意到云霆似笑非笑地瞥着她,像是在看猫狗打架一般:原来娘娘都是为着草民,真是失敬。
殿下,您若是与本宫联手,咱们一道扳倒皇后,既给先皇后报了仇,也能替本宫出了一口恶气,这可谓是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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