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渐渐远去,苏菱看着他的背影发怔,神情恍惚。
众人涌上前去,宁景琰焦急地问道:王妃怎么样?可有受伤?谢景那狗贼人呢?
她回过神来,将衣襟拉紧了些:他被制服了,如今就在药泉处。
汾阳松了一口气,立刻叫侍从去抓人,此刻,苏菱也瞧见了她,有些诧异:汾阳郡主,您怎么会来?
未等她开口,宁景琰抢着道:郡主的令牌叫谢景偷了,这才闹出事端来,郡主担忧您的安危,这才来哎呦!
一只镶金的绣鞋狠狠踏在了他脚上,宁景琰哀嚎起来,再也说不下去,汾阳故意冷着脸:不是他说的那般,不过是因着令牌是齐国公府的,若是不拿回来,定会出乱子。
苏菱突然朝她一笑:本王妃知道,郡主是个心善的人,到底是本王妃没看错人。
她一怔,别过头不再开口,不多时,侍从赶了回来,并且将令牌递给她,汾阳接过,一面盯着模样颓唐的谢景道:这人本郡主就先带走了,届时让父亲去向陛下说明,先告辞了。
宁景琰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身影,感慨道:来去如风,真是风一般的女子。说完又想起了苏菱,转头问道:王妃,今日跟在您身后的那个男子,究竟是谁啊?
他是个道长。
苏菱低声解释,随后对他道:宁公子,多谢您前来搭救,再过些时候殿下也会回来,您不如留下
不必了他挠了挠头,跟在苏菱身后往回走:王妃受了惊吓,该回去休养才是,臣就不跟着裹乱了。不过臣以为,还是东宫比较合适王妃静养,至少这些闲杂人等进不去。
她手指摩挲着衣袖上的花纹,轻声道:公子说的是,如今这地方也是呆不了了。
三日光景转瞬即逝,苏菱果然被接回了东宫,谢景又一次被丢进了天牢,与此同时,罗衣巷中,浦生正在替苏语凝拆掉面上的白布,上头还沾着血,云深居高临下地看着,那神情似乎是在挑剔一只鸟的羽毛和色泽。
瞧瞧吧。
苏语凝心怀忐忑,终于睁开了眼,面前的铜镜里映出了她的面容,每一处都透着温软之气,眼角眉梢都带着股神女的端庄肃穆,还有她以往的影子
这她用手轻触着自己的面颊:这是我?
云深看着她,仿佛透过她在瞧别的什么人,而后将双手按在她肩上,低低道:不错,这张脸很是完美,自此以后,无人会再认得你。
她终是露出一个笑,倾城绝色,云深低低道:换个名字,换个身份,我会将你打造成一把利刃,从当中将澧朝划破。
对了,庆贺你重生之喜,我送了你一份大礼。
苏语凝疑惑地抬眉,只见他轻描淡写道:城东角巷没了,里间的所有侍从都死了淳于王妃也已经是一具焦尸,无人会认得你了
什么?她抬腿便迈了出去,却见城东处果然烟气冲天,终是狰狞一笑:这就对了,那等地方,没有留着的必要
东宫之中,云霆与苏菱正在用膳,听了这一消息,苏菱顿住了手,而后抬头道:淳于王妃也没逃出来?
是,整间院子都烧透了,没人能逃脱。
折腾了一世又一世,苏语凝竟然这般收场,她不再开口,云霆在她碟中放了一块乳鸽,温言道:菱儿,多吃些,午后孤派人去瞧瞧。
苏菱低低应了声,不再开口,云霆放下了碗盏,对她道:明日孤准备去琼山一趟,晚些才会回来。
琼山?她思索一阵,而后蹙眉道:那处偏远难行,殿下去做什么?
那是先皇后的故居。
云霆啜一口茶,神情严肃:云深若是回来,定会去琼山,孤准备
话还未说完,苏菱便打断了他,神情有些紧张:菱儿同您一道去!
不可。
他想也没想便拒绝了,苏菱却无比坚持:殿下,求您带上菱儿。
你身子不好,不能去那等地方。云霆坚决不肯,琼山荒郊野岭不说,还有可能碰上云深,此人心性坚定,若是想做什么,便是不择手段也要做成,这一趟只怕会有危险,他绝不能叫苏菱同他一道犯险。
苏菱焦急万分:菱儿保证,会顾好自己,求您带上菱儿。
云霆有几分不解:菱儿,你为何非要去琼山,若是游山玩水,日后有的是好地方,孤都带你去,这次
菱儿并非贪玩,只是
这事容不得商量。
他起身,抚了抚苏菱的鬓发道:菱儿听话,孤去书房翻找些公文。
苏菱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心头有千万句话,却终是没能说出口,她并非贪玩,只是怕那道士的话成真,云霆又会有什么危险,她要亲眼看着才成。
翌日一早,云霆整理好行装出了门,苏菱并未相送,他以为苏菱是在置气,是以吩咐白兰道:等王妃醒了告诉她,孤很快就回来。
白兰应了个是,他翻身上马,不多时便出了巷子,待没了踪影,一身布衣的苏菱从里间溜了出来,朝外张望一番,随后道:快!吩咐车夫,立刻跟上殿下。
王妃咱们真的要这么做?殿下过些时候就回来了,您还病着,咱们就别去犯险了
马车备好了吗?苏菱面色不改:要快些才是。
见她心意已决,白兰也没了法子,只能替她打点一切,而后上了马车,远远跟在云霆几人身后。
随着周围的人声渐渐稀少,苏菱的心也提了起来,但好在并未发生什么,顺顺当当到了琼山。
云霆与苏菱先后进入了山中,山口处的高台之上,云深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一面笑着道:旁人想见我,我就来了,世间哪有我这么好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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