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阑珊,苏语凝倚在桌前,蔑然一笑:九尺巷,王上还真是费尽心思,就算是本王妃也没想到淳于成这个废物还能做奸细。
宝珠茫然道:王妃,可那九尺巷已经烧了,您到何处再
话音未落,淳于成一脸是汗地跑进来:王妃,你快瞧瞧,这是王上的书信,本王爷已经同王上说了,你有法子
苏语凝也不搭话,将信接了过来,细细看完,随后露出一个笑:王上也太谨慎了些,如此能得着什么好处?不过是探听些消息,就弄得鸡飞狗跳,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啊。
什么?淳于成压根没听懂:什么好处?王妃,你说的话本王爷怎么有些不明白?
她勾了勾手指,叫淳于成过来,压低嗓音道:王爷,您可知王上为何要探听这王城的消息?
自然是为了防止被澧朝打压。他一脸理所应当:这难道有什么不对?
若是东莱强盛些,自然不会被打压,何苦做贼心虚一般探听消息?
苏语凝耐着性子,诱哄一般道:王爷想想,若是东莱的物件能在此处卖出高价,再源源不断地运进来,那岂不是很快就钵满盆满了?
话倒是不错他垂着一双鼠目,哝咕着:可是哪里来的这种东西?东莱可没有什么奇珍异宝。
她从淳于成身上轻扯下一个香囊,在他眼前晃荡着:王爷瞧,这是什么?
淳于成大惊,一把抢过来:五五石散怎么成?若叫陛下发现了,非活吞了东莱!
五石散是东莱贵族消遣的玩意儿,吸食后令人飘飘欲仙,之后便会上瘾,若是断了此物,便会浑身难受,甚至活活耗死。
嗤。苏语凝不屑地收回手:就是如此,东莱才一直居于人后,不信您去问问王上,他一定会应允的。
见苏语凝如此笃定,他思量片刻,犹疑道:那本王爷去问问王上。
瞧着他肥硕的身子缓缓移出门去,苏语凝冷笑一声,面色森然:既然你们都不叫我留下,我便毁了这地方,看你们能如何!
过了几日,苏菱可以下床走动了,长宁便带她去宫中寻太医请脉,连带着给皇后请安。
天气转暖,苏菱还裹着厚厚的狐裘,面上没有半分血色,长宁叹气:你如此畏寒,可见是还未好利索,走吧,咱们去张院正
皇姐。
苏菱突然叫住了她,长宁一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远处夹道上行走的人竟然是苏语凝,不同于苏菱的苍白,苏语凝可是神气活现,与一旁的宸妃说着话,谁也瞧不出这人才小产过。
呵,真是好样的。长宁讽刺道:孩子刚没,当母亲的就这般涂脂抹粉,穿红戴绿,不过她与宸妃倒像是相谈甚欢?
若非她二人勾结,我也不会被折腾成这般。苏菱面容冷酷,瞥见宸妃隆起的腹部时突然顿住,她分明记得前世宸妃坐不住胎,孩子是在春分之时没了,今日即是春分!
她定定望着,而后转向长宁:皇姐,若是要料理她,菱儿有个法子
亭中,苏语凝二人并不知有人注视着她们,犹在吹捧着宸妃:娘娘如今圣眷在身,谁敢对您不敬?
宸妃掩唇一笑,眼角眉梢都是得意之色:王妃也算是本宫的助力,若是没有你,本宫可瞧不见苏菱那小剑人和皇后这一家子痛苦的模样,当真是解气。
娘娘高明。苏语凝眼神一转,五石散若是想在王城贩卖,多条门路总是好的,是以她谄笑道:左右您年纪轻,还有子傍身,谁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不过妾身有一事想同您说一说,您看
哎呦!宸妃突然扶住肚子,娇呼了一声:本宫肚子有些疼,这样吧,本宫先回去了,你改日再说。
苏语凝一时噎住,而后便有些不愿,宸妃这不是明摆着摆谱吗?正待开口,却见一个眼生的侍婢匆匆而来:娘娘,前头不知为何燃着了一丛树木,烟气大得很,绕路又太远,您不如在此处稍等片刻再回去吧。
什么?怎的突然起了火?宸妃有些不悦,肚子隐隐作痛:罢了,本宫去王嫔那坐坐。
苏语凝立刻起身,拉住她道:娘娘怎的这般着急?妾身还有话没说完呢,咱们正好在此处坐坐,等烟雾散尽了再回去。
放开!
宸妃一时有些不愿理会她,再加上肚子越发疼痛,甩开苏语凝的手道:什么时候要你做本宫的主了?不知天高地厚!
苏语凝一时也恼怒了起来,强忍着道:娘娘,妾身也怀过胎,未见有您这般娇贵。
侍婢尴尬地道:娘娘,淳于王妃是远道的客人,您不能可这话却平添了宸妃的怒火:那是因着你皮糙肉厚,怎么敢与本宫相提并论?你疯了不成?
一面抚着肚子往外走,嘴里嘟囔着:闪开,本宫要走了,小产了还来回走动,也不嫌晦气,本宫愿意同你说话都是恩典,还敢对本宫指手画脚,什么玩意儿
你从未有人这般翻到明面上骂她,苏语凝咬牙道:娘娘就不打算给腹中的孩子积德?这些话说了可是要损阴德的!
我呸!你个没阳寿的才攒阴德,克死了父母兄弟又丢了孩子,还敢同本宫争论,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二人就这般你一言我一语骂了起来,到最后宸妃甚至伸手推搡苏语凝,侍婢瞥了一眼,转身便踏出了亭子,行至月墙边上,对长宁行礼道:公主,事情已经成了。
长宁与身后的苏菱对视一眼,扶着她道:走吧,别叫张院正等着了。
好。苏菱回身望了望,而后同长宁一道朝前走,不过几步以后,便听见宸妃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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