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希想靠近一点画,她想看看这幅画到底是不是高景寒画的,看看它的署名到底是不是高景寒。
蓝希深呼一口气,其实他还有些纠结。他又想靠近这幅画,又不想靠近这幅画。
想靠近是因为他想确定到底是不是高景寒画的,不想靠近是因为他怕最后发现这幅画就是高景寒画的,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幅画。
其实蓝希心里已经有底了,只是他不愿意去相信罢了,这幅画很显然是孟春,除了高景寒,不会有人在去画他了。虽然她知道楚云喜欢孟春,不过以楚云的水平,是画不了这么好的。
蓝希突然就心里不平衡了,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孟春,她孟春到底有哪里值得他们喜欢,一个个都痴迷的很,好像非孟春不可似的。
她自认为自己的条件不比孟春差,她甚至觉得自己比起孟春来说,更年轻漂亮,按理说应该更受男人欢迎才是。
可是为什么景寒哥哥只拿她当妹妹。虽然她不喜欢楚云,可是她觉得她有让楚云心动的资本,但楚云却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甚至总是与她顶嘴。
就那么一瞬间,蓝希眼底充满了嫉妒,她嫉妒孟春,嫉妒孟春得到了高景寒的心,嫉妒孟春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两个男人都喜欢上了她,蓝希甚至都开始怀疑孟春是不是给那两人下了什么情蛊。
尤其是那楚云,明明那时刚来医馆没几天,却对孟春出奇的好,甚至在面对她的质问时,也可以毫不掩饰的承认。
蓝希盯着挂在墙上的那幅画,忍住想撕掉它的冲动。
她挪动脚,准备去看清署名,却被蓝父狠狠推倒在地。
“不要靠近它,你不可以靠近它,不可以!”蓝父挡在画前,俨然一副“不允许你靠近它”的样子,脸上的表情竟还有些坚定。
蓝希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推还有些犯懵,爹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允许她靠近?
“爹爹,让希儿仔细看看好不好?”蓝希耐着性子,好声对蓝父说着,并尝试靠近画。
谁知蓝父一脸坚决的摇了摇头,“不可以!这是我给娘子画的画,你不可以靠近,谁都不可以靠近!”
蓝希不知道为什么蓝父一定坚持认为这是他画给蓝母的画,不说他总是看着蓝父,蓝父没有时间画,就是他的智商,也画不出这么好的画呀。
何况,他自己有没有画这幅画他自己难道不知道吗,又或者,是景寒哥哥画了以后骗爹爹说这是爹爹画的?
蓝希摇了摇头,她想不通。
这时蓝父打了个哈欠,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
蓝希赶忙上前扶住蓝父,看来是方才喝的药,药效上来了,“爹爹可是困了?希儿扶你去床上睡会可好?”
蓝父点了点头,但仍然不忘提醒蓝希,“你不可以靠近墙上的画哦。”
“好,好,希儿不靠近。”蓝希笑着答应,心里却想着等蓝父睡下了她就去看个清楚。
蓝父躺下后,蓝希替蓝父掖好被子,准备离开,却被蓝父抓住了衣角。
“希儿给我讲故事。”
蓝父乖乖的闭着眼睛,等着蓝希给他讲睡前故事。
蓝希本想拒绝,她一刻都等不及的想去看那副画,可看到蓝父这样,她的心就软了。
蓝父现在不过是个小孩子,他需要得到孩子应该得到的照顾,这也算是蓝希报答蓝父对她十几年的养育之恩,现在轮到她来照顾蓝父了。
“好,那希儿给你讲一个哪吒的故事,相传,在陈塘关有个陈塘关总兵李靖,他的夫人怀胎三年才生下他们的第三个儿子,哪吒,这个哪吒……”
蓝父很快进入了梦乡,传来了均匀的呼吸。
看着蓝父睡着了,蓝希又来到书房,确定那副画是不是高景寒画的。
蓝希越靠近那副画就觉得步子越沉重,直到她走到画前,看到画的右下角明明白白写着高景寒三个字。
那一刻蓝希的心,痛了。
无论他怎么接近高景寒,无论他怎么与高景寒互动,高景寒从始至终都对她产生不了感情,永远都拿她当妹妹。
可是她不要,他才不要做什么妹妹,也不要高景寒替他找什么好人家,她想要的,不过就是高景寒这个人罢了,从始至终,都只是这样。
但是高景寒,他心里眼里却只有孟春。当初,高景寒第一次告诉她,他喜欢孟春,她本以为只是一时好感,她觉得她还有机会。
她幻想过以后和高景寒成亲,她甚至都想到了以后的相夫教子。
可是种种事实表明,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美好想象罢了,高景寒对孟春是认真的,甚至现在都已经开始为她作画。
高景寒从没有为她画过画像,归根结底,她与他再怎么青梅竹马也不过是兄妹而已,孟春再怎么与他无关,他依旧喜欢孟春。
蓝希伸手触摸着画,她似乎能感受到高景寒画这幅画时的笔触,似乎能看到高景寒画这幅画时的样子,那么认真,那么令人着迷。
她自嘲的笑了笑,其实她也是个死脑筋,非高景寒不可,除了高景寒,谁也入不了她的眼,不过她倒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