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几乎一宿没睡,她想着自己醒来后遭遇的一切,想李家母女恶毒对待她的样子,想高景寒每每在她遇到麻烦时候及时出现的样子。李家母女尖酸刻薄的脸与高景寒清冷又温柔的面庞在黑夜里重叠交织出现,孟春只知道最后是高景寒的样子入了她的梦,入睡前也暗暗下决定,明天一早就去找李家母女,把事情说清楚。
孟春伴着虫鸣声醒来,冰凉的泉水洗了把脸,瞬间精神百倍,斗志也被激起。早餐是粗粮馒头和迷糊,吃饱了拾掇好自己就要出门。
高景寒听到孟春打水洗脸的声音,从窗口看着她一举一动。高景寒早就醒过来,他有早起晨读和练功的习惯,尽管条件也今非昔比这个习惯依然保留,如今又在逃亡的路途中,更是对风吹草动更加敏感。
眼见孟春要出门了,他赶忙装作不经意从屋里走出来,不期而遇上。
因昨夜让高景寒见到自己落寞的一面,后面自己又不争气的流泪了,乍然k暗道高景寒让孟春面庞有些发热,只是讷讷的挤出两个字:“早啊。”
高景寒倒不在意,看到她精气十足的样子,暗自佩服她强大的承受能力,同时也更多了几份欣赏和……心动。
“那么早去医馆吗?”“高景寒也如沐春风,带着浅浅的笑和孟春说话,语气也如同早晨的露水,带着温柔的缱倦。”
真是美好一天的开始呢。
孟春摇摇头,目光坚定的看向远处,“不,我要去李家。”
“去李家作甚?”“高景寒不解。”
昨天才被王氏污蔑,她今天还要送上门去给人家继续羞辱吗?
“去证明我的清白。”
孟春说到清白二字时候,不由得握紧拳头。从她醒来至今,王氏一直拿她的清白做梗,什么克夫、不检点、私通……这些罪名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最为致命,她如今还没又足够的盘缠回山东,还要继续在鹤村过日子,如果不彻底根除了王氏说的这一切,未来麻烦只会不断。
所以她今天去找王氏,就是要把一切做个了断的。那对母女没什么文化,只会用这些三从四德的礼仪束缚她,村民们更是人云亦云,舆论导向全是那对母女,所以只要堵住王氏母女的嘴巴,一切的流言蜚语就可以不攻自破了。
高景寒有些担心,倒不是担心孟春的智慧,是王氏彪悍,又有李春燕做帮手,怕孟春在拳脚争夺中吃了亏,不放心要陪孟春一起去。
“我同你一起去。索性传说的是我们两个,我在也好些辩解。”
“不,你去了更是说不清了。”
孟春当下就拒绝了,“你还是在家等我凯旋吧。”
高景寒思索片刻,觉得的孟春说的甚有道理,他们这对所谓的“奸夫淫妇”“一起出现,不就更坐实了传闻。”
不过清白清白,孟春这个傻姑娘哟,她跟他之间,还有清白可言吗?
“我在家做好饭菜,等你回来。”
高京寒让步,“你小心些,若是动起手来就跑,不要和她们蛮干。”
“知道!”“孟春潇洒的挥挥手,就从容而去。”
她能感受到高景寒的担心,但是她不想让他也牵扯进李家的关系里,只她一个就够了。之于她和他,那是另一码事。
孟春一路走一路想对策,过于出神并未发现身后默默跟着高瘦的男子,正是高景寒。
孟春住的草屋离李家有好长一段距离,走到的时候孟春已出了一身薄汗,脸颊因微热带着粉粉的颜色,让李春燕乍一看到,也被惊艳住了。
此时李春燕在屋子前头晾衣服,但明显是男人的衣服,再一看是孟春熟悉的李大郎的衣服。李大郎早就见了阎王,这李春燕还守着这些破衣服还真是诡异。兄妹情深也解释不通。
“哟,又想你哥了吗?”“孟春故意试探李春燕。”
谁知这话一问出,李春燕顿时恼怒,像被抓住了什么把柄,心虚的不敢回应。
“哪像你没心没肺的,我想我哥不是很正常。”
“哼,再正常也不会藏着人家衣服。”“孟春越来越嗅到李春燕对李大郎不一样的感情。”
正想着王氏从屋里出来了,见到孟春立马扯着嗓门大喊;“乡亲们快来!不要脸的贱货又来找我们麻烦了!”
王氏嗓门不是一般大,这一喊方圆几百米都能听到了,一传十十传百的,村民们纷纷闻声赶来。
孟春想着人多刚好,她不怕王氏颠倒是非。
“王氏你屡次诬陷我所谓何意。”“孟春率先发起攻击。”
王氏插着腰,一副得意样子:“我诬陷你?呸!是谁刚克死丈夫,就搬去跟奸夫同住。我可都看到了,你和姓高的在村口的草屋,白天就搂搂抱抱,还不知晚上都干什么不要脸的事!”
孟春也不怕她,那日高景寒教她劈材,只是刚好被王氏看到了,两人并未有更多出格的举动。
“同住?第一我要更正你,我住的是梁大夫的屋子,被你们母女赶出门,我没地落脚,是梁大夫看我可怜借了草屋给我住,梁大夫自己住医馆。高公子是邻居,我一个女子,多亏高公子帮忙砍柴,不然还不知道怎么生活。”
孟春扫了大家一眼,发现都认真的听着她说话呢,不,应该是认真的看戏。
“我所说是否属实,大家一问梁大夫便知。梁大夫华佗在世,救死扶伤,大家公认,不会不相信梁大夫说的话吧?”
一听众人觉得有道理,似是接受了孟春的辩解。
“你们两个孤男寡女住村口,不知羞耻!”李春燕刚才被孟春刺探到秘密,有些气急败坏,不由得要补刀。
“高公子家还有他得父亲,我们怎就孤男寡女了呢?你这么说置长辈于何地。”
孟春轻蔑的看向李春燕,此时的李春燕气焰收敛了好多。
“还有,你们一定没跟相亲们说,你们李家已经拿我1两银子一纸休书把我逐出门。我们两不相干的人,你们凭什么说我不守妇道。”
孟春瞪向王氏,王氏一脸惨败和吃瘪的样子。
“如今我只身一人,就是再与高公子郎情妾意那也是正当的!高公司屡次救我,我如何就不能对他感恩?”
孟春也是带着私心,趁机扫除了横亘在她和高景寒之间的道德桎梏,顺带表了个白。
躲在人后暗中观察的高景寒听着,不由得微微一笑,心头似有阵微风拂过,泛起一汪涟漪。
“我说大郎他娘,孟春既然拿了休书,就不再事李家的人,她作什么都是说得过去得。”王二柱媳妇说到。
“对呀。孟春医术了得,帮着梁大夫为我们鹤村做了不好少好事。”有村民附喝到。
顿时其他村民就七嘴八舌讨论起来了,无一不是说孟春的好,完全盖住了王氏的造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