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高景寒大惊失色,慌忙地伸出右手想要将孟春拉住,可奈何惯力太大,他的指尖只能触到孟春的一丝发梢。
顺着湿滑泥泞的陡坡孟春一碌滚到平坡才停了下来,期间还被荆棘割了好几道血口。
“啊……”好痛……全身都好痛……撕裂般的疼痛使孟春不停地抽搐着,只感觉身上仿佛被牛车碾轧过似的,疼痛难忍。
“孟春?!孟春!”极速跑下来的高景寒惴惴不安地把孟春半抱了起来,看着孟春半眯即眯的双眼,高景寒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扎进了一堆针似的,痛不欲生。“孟春!不要睡!你挺住!我这就带你下山!”
硕大的雨滴嗒嗒的不停地往孟春毫无血色的面上砸去,孟春强忍着眨巴了几下双眼,便不再动弹。
“孟春!”高景寒撕心地喊着,却还是没能让孟春争回双眼。
高景寒连忙将孟春抱起,站起却发现离下山的路还有好长一段。
通红的黑眸望着那陡斜又泥泞湿滑的下山路,紧抱着孟春无助地跪倒在地。不行啊……就算是一个人下去都艰难,如今还抱着孟春,这样直接走下去的话只会俩人都身处险境的啊……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小伙子,你们快随我来!”
……
入夜的山头渐渐昏暗地了起来,雨后残余的雨滴挂在山林的树叶交上不舍地慢慢滴落,丛林中悉悉率率的各种虫鸣声还算是为这阴森的山林添了一丝生机。
山间某处,一间小屋正升起徐徐白烟,一眼望去,便是黑暗中唯一的灯火阑珊。
“咳咳咳……”好痛……
“孟春!”
好似才昏睡了半会儿,躺在炕上的孟春只觉得浑身酸痛,身子只要轻微一动便疼得难以自己。轻微地眨了眨眼,许久才适应了屋子里的光亮。
“孟春!”见孟春醒了过来,本还在一旁生炉的高景寒连忙坐到了炕边,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缓了下来,“感觉好些了吗?”
看着这简陋却异常光亮的陌生地儿,孟春迷糊道:“我们这是在哪儿?”
“唉!姑娘醒啦?”猝不及防的,一把苍老的声音传进了孟春耳中。
孟春一惊,看着正蹒跚走来的老婆婆,不禁问道:“您是?”
“这位婆婆是这山里唯一的居民,你在山间遇险后是她给了我们栖息地儿。”高景寒说罢,便将上衣一下子脱下晾在火炉边的架子上以以烤干。
“你这是作甚……啊嘶……”高景寒突兀的行为让孟春的面为之一红,羞涩别过脸的同时却不料牵扯了身体的神经,她痛得不由地低呼了一声。
“啧,真是无礼,你一大男人的怎能当着一姑娘的面脱衣呢?!”老婆婆连声训斥道:“走走~你先到屋外去。”说罢,便把高景寒赶出了门外。
被突然赶到屋外的高景寒冷得瑟瑟发抖,只能在屋外烧了一把火堆取暖。
“哥哥~你怎么不穿衣服?”一直在屋外玩着蟋蟀的小女孩走到刚烧起的火堆旁指着光着膀子的高景寒问道:“奶奶说不穿衣服的男人都是臭流氓!”
来这儿已一个时辰之久的高景寒这才意识到这屋里除了老婆婆竟还有个看上去不过才七八岁的小女孩,这定是老婆婆的孙女吧。
尽管小女孩稚嫩的脸上溢满了让人无法抵抗的可爱,可生性冷漠的高景寒依然是保持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态度,只抬头瞅了小女孩一眼便低下头继续烤火。
他平生是最讨厌小孩子了,有事无事总会哭闹个不停,简直是幼稚至极。
见高景寒不理会自己,小女孩立马扁起了嘴,却没有哭闹。她就那样扁着嘴站在了火堆旁许久,见高景寒还是无动于衷地低着头烤火,小女孩眼珠子一转便干脆搬来了一个小凳子坐在高景寒身旁。
高景寒这下是真的被她打败了,刚要开口想要叫她自己一边玩儿去,却被小女孩抢先插了个嘴,“哥哥,你是不是喜欢那位姐姐呀?我刚看见你抱着她过来的呢!”
小女孩突然的出言把他吓得够呛。这小小年纪的怎么就懂这些了呢?!高景寒一下子哑口无言。半晌,才轻声问道:“你这儿有红薯吗?”
而此刻屋内,老婆婆也已经替孟春换好了一身衣裳,虽衣裳不太合身,但毕竟总比方才那湿答答的的衣裳要好很多。
将湿答的衣裳晾到火炉旁的架子上后,老婆婆便拿过浸好的热手巾拧干,为孟春轻轻擦拭去面上的虚汗。
方才换衣,是真的苦了这孩子了,明明很疼却还是强忍着微笑着说不疼。这不,这面上的虚汗都能煮锅汤了!
“老婆婆,这真是太劳烦您了,多谢您。”孟春虚弱地说道。
“姑娘,你不必客气,救死扶伤乃能积德,这可没有劳烦之说啊。”老婆婆摆摆手,端来一碗煎汤,“来,你先把这煎汤喝了,先祛祛寒。”说罢,便勺了一勺煎汤用嘴吹凉送到孟春口中。
“你身上多处淤伤与破皮,但好在未伤到筋骨,我这儿有些草药正好你可以用得上,待喂完你这碗煎汤我便给你煎药去。”
“啊……这大可不必劳烦您,您吩咐方才那位男子便可,不必操劳。”老婆婆看样子也应该到了古稀之年,孟春这怎好意思再劳烦老婆婆。
“方才那位男子许是你的夫君吧?”
“奶奶!方才我问哥哥了,哥哥不是姐姐的夫君!但他喜欢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