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郑明来向离一夫禀报,离亦城在疯狂的满城寻找洛花月。
本是大醉的离一夫一下子酒醒了几分,来了兴头,他推了玫姬,把酒盅思索起来,自言自语,“这两人刚退了婚,怎又搅和在一起?搅和在一起就搅和在一起,怎又会闹了矛盾?”
知道洛花月与离亦城退婚,没有趁虚而入是考虑到不是时机,这时候,显然是时机来了。
郑明两眼茫然,“这个,卑职不知道。”
也没问你,离一夫不快瞥眼郑明,又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起来,“连他都找不到,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这一次,郑明知趣地没答话。
良久,离一夫抬眸望着郑明,眼中杀机浓郁,“派人跟着雪狼卫,每一路都跟,若是他们发现洛花月,杀了他们,第一时间来禀报。”
好主意!郑明抱拳出门。
门合上,离一夫兴致不减,展开笑脸,继续与玫姬吃酒作乐。
全程玫姬看着,她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但想想身份低贱,洛花月又是如此优秀,心里的不痛快也就很快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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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
半夜,洛花月被疼醒,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环境,布置得倒也雅致温馨。
她晃晃头,终于忆起扑进红楼后门的那一幕。
低眸,就见白布胡乱地缠绕在身上,很显然,不是专业的人处理的伤口。
白布洁白无暇,鲜血已是止住,但伤口处火辣辣的痛,那痛犹如将割开的皮肉架在火上烧烤。
忙拆开白布,两处伤口的皮肤周边微微泛红且肿起,是处理伤口不当引起的。
她忍着痛往两处伤口撒了外伤药,又在腰间摸出一个小瓷瓶儿倒出枚药丸服下,这才仔细包扎。
弄完,虚汗淋漓,好似虚脱一般。
口渴得紧,她歇上几息,抬脚艰难下了床榻,来到珠帘前,手轻挑珠帘,就见清忧趴在几上而眠。
“她救了自己?”回想起最后见到的红衣女子,洛花月怀着感激的心情出了内室,朝几轻轻走去。
来到几前,见清忧搭在身上的斗篷滑落肩下,轻手轻脚扯了给清忧盖好。
在几前坐下,把壶在手,倒了茶水,吃了几盏,这才觉得神清目明,好多了。
调息会儿,又觉得好了几分,睁开眼,怕清忧着凉,伸手推着清忧,“姑娘,醒醒。”
清忧迷迷糊糊中醒来,见洛花月,大吃一惊,道:“姑娘,你怎么下床了,你受了那么重的伤。”
洛花月心一酸,她覆双目,掩饰内里疯狂涌动的情绪,“我无碍!”
女子清丽脱俗,重伤更是给她平添几分楚楚怜色,而哪怕如此,也难以掩饰她与生俱来的贵气。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是这皇都哪个府中的小姐?
“怎么会没事?我看见你时,你整一个血人,浑身都是血。”
“我真无碍!”洛花月不耐烦地抬眸看着清忧,一双大眼深沉如夜,“我要在你这儿住两天。”
清忧惊愕地张了张嘴,随后点头:这大小姐可真是不客气啊!
“我不会亏待你的。”洛花月从腰间摸出两个金饼,推到清忧面前,“救命之恩,待我伤稍好,再答谢。”
清忧愤愤地站起来,“我虽贫贱,可我救你还不至于图钱财。”
观清忧浓妆艳抹之下眉目秀丽,颇有大家闺秀的模样,洛花月心里喜欢了几分,她弯弯嘴角,道:“是我言语唐突了。这两个金饼就权当我住在这儿的吃喝用度。”
清忧推回两个金饼,“吃喝用度两日用不了多少,你即来,便是客,我还能招呼得起。”
“那谢姑娘了。”
“唤我清忧就行。”
离亦城夜夜来此,找的主角一定是头牌,这姑娘姿色不错,她不会是这楼中的头牌吧?思及此,洛花月心情复杂地探道:“观清忧姑娘国色天香,莫非是这楼中的头牌?”
“姑娘抬举,姑娘才是国色天香,清忧哪敢称国色天香?”清忧顿顿,又笑道:“不瞒姑娘,这楼中的头牌是清红姑娘,可说是舞冠皇都,无人能及。”
探得清忧不是头牌,洛花月的心稍安,本想止住探话,可又鬼使神差地道:“说听洛北王夜夜来此,可是真的?”
清忧两眼放着崇拜的微光,“他的确夜夜来此,但找的都是清红。当然,作为清红最好的搭档,我自每次也在场。”
离亦城寻欢作乐的细节洛花月不想听,她勉强笑笑,“不知这两日可会耽搁姑娘求生计?”
“不瞒姑娘,今日我已向妈妈请了假,要休息几日。”
来了月事?洛花月道:“那就麻烦姑娘了。”
“姑娘安心住就是。”本想问洛花月姓名,可清忧又知趣的没问。
洛府
洛花月一夜未回,自是瞒不过随身丫鬟,紫兰着急之下跑去找紫荆,紫荆大吃一惊,后紧张地问紫兰,“还有谁知道大小姐没在府?”
紫兰想想,迟疑地道:“也就奴与紫萱,还有绿屏知道。”
坏了,绿屏可是洛花雨的人,紫荆转瞬一笑,觉得多虑了,绿屏知道也无所谓,洛花雨根本没有府,何况此时的洛花雨已是自顾不暇。
可要怎么样才瞒住众人?紫荆在屋内走了两个来回,向紫兰道:“你回去就说我说的,今儿天不亮,小姐独自去了清明观为二小姐求福。”
“这借口好,二小姐即将成婚,大小姐自得有所表示。”紫兰欢喜转身朝门跑去。
望着紫兰的背影,紫荆暗想:大小姐,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紫荆刚梳洗完,紫兰复跑进门来,一脸惊慌,“大管事,不好了,洛北王来府听说大小姐去了清明观,往清明观去了。”
添什么乱?洛北王!
“这可如何是好?”
紫荆眼珠转转,突然笑了。
离亦城如此关心洛花月,他定明白洛花月不在府的后果,哪怕在清明观寻不到洛花月,他也不会让其他人知道洛花月不在府。
“无碍!你且回去,就是夫人问你,也一口咬定大小姐去了清明观。”
“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