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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荷姑姑,你总是笑什么?有什么好玩的也说给我听听。”萧瑶纳闷。

    她不过是穿个衣裳,又或者是喝点水什么的,青荷姑姑总莫名其妙地笑起来。

    盯着她仿佛看花一样,难道她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青荷给萧瑶梳头,慢慢悠悠地抬手,她看着镜子里面色红润的萧瑶,道:“没什么,就是想着殿下怪可怜的。”

    怪可怜?

    但是……为什么是笑?

    “殿下这几日总睡在书房,书房那里,娘娘也清楚,只有一张榻,榻又小,睡在上面肯定不舒服。”

    萧瑶一愣,她确实想到了这个问题,晏卫虽说不是魁梧的身姿,但总归不像女子那般娇小。

    躺在上面睡一夜,起来后应该会腰酸背疼吧。

    “是殿下自己说的吗?”萧瑶问。

    “没,这种事,殿下哪里会跟奴婢说?”

    “那青荷姑姑说,该怎么办?要不要给殿下重新买张榻,大一点?或者后院里不是有很多客房吗?让殿下去那里歇着?”

    萧瑶说着自己的建议,真的是出于对晏卫的关心所说,但青荷给她的答案,却杀得她一个措手不及。

    “为何娘娘要舍近求远?这里的床难道小了?容不下殿下一个人?”

    萧瑶顺着青荷说的话,朝着自己休息的床上看去。

    床很大,层层幔帐,她一人睡在上面着实冷清,但萧瑶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红了脸颊。

    这些小动作,都被青荷看在眼里。

    她忍不住打趣道:“娘娘,倘若殿下再动手动脚的不安分,再赶他出去也不迟。”

    萧瑶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句话来,她叫了一声“青荷姑姑”,立马撇开脸不看她了。

    青荷一笑,“是奴婢多嘴,娘娘莫要生气。”

    萧瑶被她一笑,顿时更加心乱如麻,她嘴唇微抿,片刻后,才小声说了一句:“那就麻烦青荷姑姑。”

    “好嘞,娘娘放心,奴婢肯定把您的意思传达到位。”

    青荷离开房间后,萧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有表达什么意思吗?奇怪。

    *

    天色渐暗,外面有些起风,吹的庭院里的树叶到处飞舞。

    萧瑶放下筷子,看着还在进食的晏卫。

    晏卫每次都是不紧不慢,吃个菜都能给人一种优雅的感觉,尽管只是普通的家常便饭,但却有吃山珍海味的错觉。

    他感受到萧瑶的目光,也放下了筷子,朝她看过来,问:“怎么?是今日的膳食不合口味?”

    萧瑶摇摇头,她说:“没有,很好吃,就是吃饱了。”

    晏卫的视线又从她的脸上移到她面前的碗筷上,饭没吃多少,菜也剩了些。

    他暗暗记下,好像应该换换口味了。

    “对了,上回殿下和我提到皇上吩咐的事,怎么样了?”

    她那次跟倪黎说的“不见不散”,终究没能等到他们的到来。

    晏卫脸上没有之前的苦恼神色,他重又拿起了筷子,道:“谈了,只是他们一如既往地矢口否认。”

    “不过,你不必担忧,父皇也没说,这事一定要我办成。”

    虽说是这样的道理,但萧瑶觉得还是有些不妥。

    既然晏卫都没有和皇上说四皇子和五皇子隐姓埋名地藏在王府里面,显然是考虑到了他们两个当事人的感受。

    但此事的担子就完全落在了晏卫的肩上。

    要么说,要么不说,截然不同的结果。

    “嗯,我才不会担心呢。殿下,你继续吃……我出去走走。”萧瑶拿着公筷夹了一点菜放在晏卫的碗里,朝他笑了一下。

    “需要我陪你吗?”晏卫问了一声。

    因为看萧瑶起身的架势,好似是要独自一人。

    “不用,殿下倘若吃完没事做的话,就收拾收拾书房里的东西,以后就回屋歇息吧。”

    她撂下这句话,没等晏卫回话,立马就走出了屋子。

    她脸上臊得慌,真是丢脸,不过是隔了几日说句话而已,至于嘛?!

    走了好一阵子,脸上的热度终于消散了许多。

    萧瑶抬头往天上一看,这天阴沉沉的,完全是山雨欲来的前兆。

    她不由地加快了自己脚下的步伐。

    她今日还真得见到那两个人。

    好在雨水没有下落,萧瑶已经到达了倪四住的地方。

    “砰砰——”几下敲门声。

    萧瑶拍的手都红了,这屋子门就像是被封死了一般,迟迟没有人来打开。

    “喂,有人在里面吗?”她喊了几声。

    由于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太大,萧瑶贴着门,几乎都听不清里面是否发出了动静。

    但里面漆黑一片,应该是真的没有人。

    她算是有极大耐心的人,站在门口迟迟未动。

    她就不相信,他们不回来休息!

    过了差不多有一盏茶的功夫,这天空中就开始响起了雷电之声,一道惊雷乍现,将乌黑的天边染上一抹亮色,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哗啦啦”的雨水倾泻而下。

    萧瑶站在小小的屋檐下,打湿了下摆,她尽量往里面缩。

    刚感慨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这门忽然一下从里到外打开了。

    萧瑶下意识回身,就看见倪四蹙着眉头,脸色不算太好地看着她。

    而他的身后,就是坐在椅子上的倪黎。

    倪黎正在一只手摆弄着纱布,他好像又受伤了,也不知道伤在了哪里。

    萧瑶知道自己是个不速之客,但她还是坚持尴尬地打招呼。

    倪四让她进门说话,萧瑶没有犹豫。

    门被轻轻关上,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人撑着伞正在朝这里望。

    雨水打湿了他的鞋子和下身的衣物,黏糊糊沾在身上,他却浑然未觉,只是捏着伞柄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

    “娘娘,请坐。”

    萧瑶坐在了最为舒适宽敞的椅子上,她询问:“为何不点灯?”

    屋子里是漆黑的,只能借助忽明忽暗的惊雷大概看清了全貌。

    倪四正在给萧瑶倒水,他一听,顿了顿,又自然地继续道:“方才在睡觉。”

    他这个回答非常巧妙,既是告知为何方才没有人来开门的原因,更是他的无声拒绝。

    难道他已经知道她要问什么了??

    片刻后,屋子里才亮堂堂起来,蜡烛摇曳,倒影出几人的影子于墙上。

    其中一人便是玩偶。

    玩偶还是那般,萧瑶见过,逼真到令人有些恐惧。

    怎么这东西还在这儿?不处理吗?

    “娘娘来,主要是为了什么事?”倪四问道。

    萧瑶抬眸,“我就想问问你和黎姐,你们究竟是何人?”

    “哈哈哈,哪里有人问问题这么直白?”倪黎的笑声打破了这个严肃又认真的气氛。

    好在倪四并未取笑于她,他一本正经道:“原来娘娘是来兴师问罪的。”

    萧瑶摇头,但倪四却未听未看。

    “……我知道娘娘来的目的恐怕和七殿下的目的不谋而合,但我需要说一句。”

    “我们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关于四皇子和五皇子的事,现在,我们还是如此,不是就不是,倘若娘娘还需要再问这个,恕我们不能奉陪。”

    萧瑶见他态度如此坚决,显然这个突破口很难攻破。

    她不语,想了一下,而后又道:“无碍,但还有一事,我想来想去也没搞明白。”

    倪四:“?”

    “你为何要冒充安庆国的卧底,三番五次救我?”

    “救你?这还不简单,顺便的事罢了。”

    倪四未回答,反倒是倪黎忍不住开口回了一句。

    倪四斜了他一眼,倪黎砸吧嘴,顿时闭上了嘴巴,继续专心摆弄他的纱布来,尽管歪歪扭扭,也不妨碍他欣赏。

    “我救你是因为受人之托,娘娘不必挂在心上,但他确实是安庆国人。”

    “他?”

    “把我们养大的师父,已经去世多年。”

    “……对不起。”

    萧瑶垂眸,原来自己无意之间还戳中了人家的伤心事。

    “他人一定很好,谢谢他,还有你们。”萧瑶是由衷地感谢。

    讲完这句话,回答她的是短暂的沉默。

    外面仍旧下着大雨,雷声不断,屋子里却多了几分难得的暖意。

    萧瑶:“对了黎姐,你上回下药的事,有没有人找你麻烦?”

    倪黎挑眉,停下自己手里的动作。

    “目前还没有。”倪黎笑道,“原来娘娘叫黎姐黎姐,还蛮顺口的。”

    还不是你让的?!

    萧瑶撇了撇嘴,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说:“你们知道皇后娘娘醒了吗?”

    “……知道。”倪黎回了一句。

    “哦,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但就是要……小心。”萧瑶看着他们的脸色,都是出奇的一致。

    一个字,差。

    她总觉得皇后的事,跟他们脱不了关系,但又没有任何线索,只是现在,好像多了一点头绪。

    空气里弥漫的若有若无的香气,跟上次在淑芳殿里闻到的惊人相似。

    不是错觉。

    萧瑶最近对气味还是蛮敏感的,所以一下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味道从那个角落里的人偶散发出来。

    她盯着看了几眼,就被倪黎的身子挡住了。

    倪黎站在人偶前面,应该是故意不让她看的。

    “娘娘,也已经深,您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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