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累累的憨憨直立在甲板上，硕大的身体满是血色，眼睛中的绿色也变得有些微弱，它身上的伤口在以前足够致命，但现在却不算是什么。
它停止了攻击，就这么静静的站着，灵魂中的命令让他明白，接下来的战场已经不属于它了。
海贼们也停下了围剿憨憨的攻击，手中的武器掉在甲板上发出叮当的响声，仿佛地狱到来前的低声吟唱。
他们看到了，早已死去的同伴歪歪扭扭的爬了起来，一个，两个，三个……直到所有的尸体重新站立。
他们握着手中的短刀，无意识的扭动着身体，仿佛在适应原本属于他们的身体一般。
一个海贼双腿颤抖着，因为他面前的尸体在心脏处还有被野猪獠牙贯穿的伤势，前后透光，清晰可见。
而后，他眼中的尸体举起了手中的短刀，狠狠的劈向自己之前还一同并肩战斗的伙伴。
复活的海贼不再进行防御，哪怕被子弹击中脑袋也不会再死去，他们用不会倒下的身体不断收割着剩余海贼的生命。
海贼船再次变成了战场，不过这次没有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恐惧彻底击溃了海贼们本就不坚定的心理防线。
他们想要逃跑，但在大海上，能够落脚的地方只有海贼船而已。不过搭载着他们乘风破浪的海贼船现在则是他们最大的恐怖，宛如修罗的战场。
而在另一半的军舰上，波恩高举着法杖，法杖顶端飘扬着透明的光幕，本就苍白的面色变得更加病态。
一次驾驭几百个灵魂让他很痛苦，在别人看不到的深处，他的灵魂在不住的颤抖。
不过在卡普眼中，高举着法杖的波恩宛如神祗，不过神的旨意却让一艘海贼船化作地狱。
“老头儿，能带我去海贼船上吗？现在已经没有活着的海贼了。”
波恩的声音在颤抖，他现在承受的是灵魂撕裂的疼痛。
卡普一言不发，他抓向波恩的手臂，双脚仿佛踩在阶梯上一般几下跃起就来到了海贼船上，在海贼船周围的大海已经变成了红色，宛如一片血海。
甲板上的惨状触目惊心，近百米长的甲板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的地狱，中间一道长长的凹痕是憨憨撞出来的，通过凹痕处翻起的木屑，卡普知道整艘船已经被鲜血染透。
在鲜红的地狱上，一百多具尸体握着兵器站立着，还有四百具尸体静静的躺着，只是他们扭曲的表情彰显着他们的恐惧。
“轰！”
卡普突然向其中一个站立的尸体胸膛处挥拳，强大的力量给本就伤痕累累的甲板又增添了一个破洞。
不过很快，破洞中的海贼又爬了上来，弯曲的身体诉说着卡普一拳的威力。
“别用你的霸王色霸气，我需要他们。”
看着卡普开始眯眼，波恩连忙出声阻止。通过卡普的介绍，他已经知道这个老头儿有一招能够用气势直接攻击灵魂的招式。
他担心自己的“食物”会被卡普直接摧毁。
卡普停下了自己的动作，随后，右手再次握拳，不过这次拳头上开始缠绕上了黑色。
“轰！”
这次被他打中的海贼没有能再站起来。
“比影影果实更可怕，小子，你能够控制的数量是多少。”
卡普结束了评估，波恩的虚弱状态他看在眼里，很明显驾驭这么多亡灵对于波恩来说是不小的负担。
而亡灵天灾这个魔法，让他想到了某个被凯多击败的超新星，不过波恩驾驭的亡灵远比莫利亚驾驭的僵尸更难对付。
“老头，你欠我一个灵魂。”
波恩没有回答卡普的问题，他原以为阻止卡普使用霸王色霸气就能够挽救自己的“食物”，结果还是被这个老头打碎了一个。
灵魂消散的过程是不可逆转的，即使是亡灵法师也不能够阻止一个亡灵的消散。
为了避免卡普浪费自己的食物，波恩连忙再次举起法杖念起咒语。
“游离在世间的亡魂，不在黄泉中沉睡，前往你们的乐园吧。”
波恩眉心处亮起了乳白色的光芒。
无形的风吹动在甲板上，波恩眉心处的亮光如同风眼，驱动着亡魂前往。
“啪啪啪……”
被刀斧贯穿依然站立的海贼纷纷向后倾倒，百十朵血花盛开在这鲜红的地狱上。
“老头儿，带我和憨憨回去吧，谢谢了。”
过了良久，波恩眉心处的亮斑停止闪烁，他虚弱的坐在血水中，开口向卡普请求到。
他现在迫切的需要消化这次获得的灵魂，五百个灵魂足够他正式迈进亡灵法师的行列。
他就像是一朵瑰丽的花，在鲜红的地狱盛开，绽放。
波恩是幸运的，需要无尽的杀戮才能成长的亡灵法师在这个到处充满战争的世界中并不是唯一的异类。
稀奇古怪的恶魔果实能力下，各种神秘莫测的魔法让别人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哪怕是控制亡灵的魔法，也并非是唯一的恐怖。
对于卡普而言，他并不在乎刚刚被屠杀一空的五百海贼，在他眼中，或者在这个世界眼中，海贼杀人是正常的，海军杀海贼也是正常的。
只要波恩没有屠杀平民，卡普就能够将他的杀戮定义为正义。
不得不说，海贼世界史病态的，战争迭起，烟火纷飞，杀戮不休，蔚蓝的天空，蔚蓝的大海包容了所有名为野心的杀戮。
但这样鲜红血腥的世界对于波恩这个亡灵法师来说，宛如圣地。
“老头儿，吸收灵魂的时候我会很虚弱，保护好我，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回到军舰的波恩躺在甲板上对着卡普虚弱的说道。
来到这个世界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真正能够让波恩放心的只有两个，一个是玛琪诺，而另一个就是卡普。
即使卡普的善意有着自己的目的，但波恩愿意相信，他会在自己吸收灵魂的时候保护好他。
感情对于亡灵从来不是一件多余的事情，因为只有心有牵挂，才不会在无穷无尽的灵魂之中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