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开始有人小声议论起来,全部都是围绕厉家长子竟然会出席温展的葬礼。
于厉家来说,现在的温家俨然构不成威胁,他们没必要亲自参加葬礼。
小k是整场丧礼的主负责人,见厉南穆进来,看了眼温里后立刻会意上前。
“厉大少,如果想要祭拜老爷的话请往那里走。”小k拦住厉南穆见温里的路,难得沉着脸道。
跟在厉南穆身边的人脸色皆是一变,就连厉倾瑶,也是一副惊恐不已的样子。
里爷这突然又是怎么了。
厉老夫人见状,脸色顷刻沉了下来。
她是本着厉温两家的交情才来的葬礼,要不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说他们厉家仗势欺人目空一切,她才不会答应来今天的葬礼呢!
而事实证明,现在的温里不是自家孙子能够拿捏得住的!
他连温里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举动都不知道!
“妈,不然我们还是走吧,厉家给他们卖面子他们还不要,留下来做什么!”厉婷心直口快道。
她本来就不喜欢温里,得知温里和厉南穆可能不会在一起的消息后,妇人是欣喜的。
至少自己儿子不会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进门!
要是温里进了门,每天给自己摆面色那还得了?!
厉老夫人饶是心底气,面上却始终没表示什么。
她哪里不知道温家现在将一切怀疑的可能都指向厉家,正因为此她才更要来!不然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拿出来大做文章可就不好了!
“厉狗,你看你现在的处境算不算是如履薄冰?”顾北麟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看向厉南穆。
他现在算是彻底知道了,温里和厉南穆都被人算计利用,两人因此生出嫌隙。
而偏就温里已经忘记了厉南穆,要想从女人这一条线索出发已经行不通了!
“北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嘴脸很奸诈?”黎冕适时弱弱插了一句。
有这么在厉哥伤口上撒盐的嘛,虽然他也很想踩一脚,谁让厉哥平时对他们那么严格来着......
厉南穆没答,见温里转身离开了会场,也紧跟着追了上去。
小k正要追上去,却被黎冕拦下。
“小k哥,你就让里爷和厉哥他们说会话吧,你看误会始终要解开的嘛!”
小k面色凝重,对黎冕的话不作回答。
他该怎么告诉厉南穆,女人已经做好决定动身出发了。
而这一次,女人还是无一例外地将厉南穆推了出去。
前不久燃烧殆尽的北亭经过几天的重修而恢复,走在长廊时,温里明显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
她脚步放缓,唇瓣不着边际地勾起。
厉南穆还是打算这样跟着自己么?
他不怕之后会遇到更大的危险?
此时夜幕降临,月色慢慢厚实了整片夜空。
温里走了许久才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厉南穆,声音寡淡到似是这苍茫夜色。
“厉大少,我想我们之后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吧。”
男人的脚步随即因女人的话而顿住,他和自己相距并不远,可温里却在男人眼底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痛意。
“温里,你还是不记得我。”
温里垂落腿旁的手收拢,唇角漾起一抹轻蔑的笑,“你觉得我需要记得你吗?”
如果他们没有遇上,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现在连温展和温彦都死了,她身边算是彻底失去了可以信赖的人。
种种线索都指明是厉南穆做的,这和上一世自己得知的真相一样。
一样的让人无法接受......
“厉南穆,这世上没有人是没了某人活不了的,你一样,我也一样。”女人一语双关道。
“温里,你之前说过如果发生什么事会告诉我。”
他不信女人是真的忘了自己。
明明之前他们还能好好的,为什么现在不行了?
温里一定要将自己推开那么远?
“之前?”温里闻声唇角的轻蔑更甚,“之前我也没想过会遇上你吧,现在也好,忘记了总比记得好。”
如果可以忘记,温里希望一切都倒退回男人还没进北亭的时候。
她后悔了,后悔了重活一世没有立刻将厉南穆赶出北亭,而是放任他留下来又出了现在的事。
不管是谁想要挑起厉温两家的战争,她和厉南穆之间永远都不会有安然度日的一天。
更何况,她似乎已经猜到在幕后操控所有事的人是谁了......
“温里,把话说清楚了再走。”见女人有要离开的架势,男人上前两三步,直接一把拉过女人的纤细手腕。
温里吃痛拧眉。
不为别的,就因厉南穆握住的是自己受伤的手。
而这伤,是这五天倒腾出来的。
“这伤是怎么回事?”见女人面露痛意,厉南穆立刻松开了手,同时也看到了女人暴露在外的伤口。
像是被什么尖锐利器割过,女人的手腕上一道道的伤口极不平整。
温里下意识想抽回手腕,却被男人如鹰隼般的眸光盯得顿住。
“不过小伤而已——”
“你告诉我这是小伤?”男人明显对温里的回答格外不满。
他分明记得温里身上是没有伤口的,女人皮肤平整,就连胎记都没有。
而现在,本该是洁白无瑕的手腕出现了恐怖扭曲的伤痕,**地灼烧人眼。
温里一时无言以对。
这五天来她时而清醒时而陷入梦魇,为了让自己始终保持冷静,她才借助外界力量控制住病情。
如那人所言,她是被人催眠了,并且催眠力度很大!
如果被催眠者本身没有足够坚韧的意志,是根本不可能恢复记忆的!
就好比这几天她头疼一样,因为催眠的过程需要循序渐进,她脑中一直听到的那个声音,不是来源于梦境,而是现实......
“不然?厉南穆,你逾越了。”温里想到这儿,立刻又冷了脸。
她不能再让厉南穆牵扯进来了。
之前也好,现在也好,厉南穆和自己都不该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有光辉的前程和显赫的家世,而自己,注定无法和厉南穆站在一起......
男人站在原地,静默良久都没再开口。
这样的温里,又回到了初次见她的那会,同样的生人勿进,同样的冷寒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