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暗格里除了枪,就是各种杂牌的烟。
而现在,除了该有的枪,尽是些糖果防狼喷雾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温里其实很想说,厉大少你还真是懂得生活啊。这么居家又贤惠,真适合娶回家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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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港之滨。
公寓内,仆人正收拾着客厅,就见自家老先生蹑手蹑脚地从房里出来。
琴房里宫孑还在沉睡,所有人的动作都变得小心又谨慎。
“老爷——”
“嘘!你们收拾好就回去吧。”梵迪拿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难得小声道。
“是。”
就在仆人收拾好客厅离开时,电话声在房内突兀响起。
于是众人就见一向抱怨自己‘手脚不便’的梵老,飞奔跑到了电话座机旁,那速度几乎不亚于百米冲刺。
“......”
所以,刚才那个身手矫捷的老先生是哪位?
座机一般不显示来电人姓名,梵迪接起,就听到那头的人出声了。
“梵老爷爷,好久不见。”
梵迪一听,顿时乐了,“你这臭小子,昨晚就没看见你,怎么想到今天给我打电话啊?”
此时和梵迪通电话的男人正是顾北麟。
男人此时靠在阳台扶手上,薄唇勾着一抹笑容,答得有些敷衍:“昨晚没看到您,忘了。”
“嘿,你这臭小子,分明就是见色忘义!我昨晚可看的清清楚楚,你那目光就没从温六小姐身上移开过!”
“......”
顾北麟沉默,不过一会继而出声,嗓音带了几分无奈,“还真被你老看穿了啊。”
“哼,我会不知道你这点小心思?你们这群臭小子哪怕不说话,一个眼神我都能看出你们在想什么!”到底是姜还是老的辣,梵迪对顾北麟等人可谓是知根知底,了解得不能再透彻了!
“是,爷爷说的是。”顾北爷此刻口气倒没了平时的狂傲,难得恭顺听话了些。
“我说小子,你也喜欢那个温家丫头?”梵老八卦问道。
这怎么一个个都喜欢上了那丫头?
虽然他也承认,在看到温里的第一眼,想到的是把她说给自家那臭小子。可温里这丫头性子太傲又太冷,怕是一般人拿捏不住。
连厉南穆那臭小子都罩不住温里,顾北麟就更不可能了。
“是我爷爷托您问的,还是您自己想知道?”顾北麟一眼就看穿梵迪的心思。
他们这群老一辈的人平时私底下可没少联系。
也不知道风光了大半辈子的这些老头老夫人们,怎么就学起了小年轻会八卦了。他家老头是那样,梵迪也是这样。
“嘿嘿,都想知道嘛。”梵老倚老卖老道。
他看着这群臭小子长大成人,难得遇上了心仪的姑娘,结果两人喜欢上的又是同一个人,这心底就止不住想好奇啊。八卦的心自然而然也就来了。
“打住,老头你还是别八卦了。”顾北爷立刻叫停,“对了,宫孑那货呢,回来到现在也没通电话。”
梵迪摸着胡须回答:“哦哦,那小子啊,刚睡着了,估计能睡个三天三夜呢!”
“......”电话这头的顾北爷沉默。
睡着了?宫孑怎么睡着的?他不是......
“唉,这要多亏了温里那丫头啊。你看我一个大名鼎鼎的音乐人都没催眠他,温里不过弹一首曲子就让他睡着了,你说奇不奇怪?”
是挺奇怪的。
宫孑的病两年了都没治好,竟然被温里一首曲子给催眠入睡。
这样以后他的睡眠障碍是不是就......
“既然睡着了,我就等他醒了再打过来。不早了爷爷,你该休息了。”
“诶好嘞!”梵迪笑着挂断电话。
接着又蹑手蹑脚地朝琴房走去。
宫孑这大半年都没睡过一个好觉,最多时候闭眼不过十几分钟就又醒了。从医学来看这是典型的睡眠障碍,可这种病症却是从两年前开始的。
难得他能睡着,梵迪也不想打扰他。
只是嘛,嘿嘿,外孙难得听话睡着,他总得讨些利息的是不是?
“老爷,你这——”仆人侯在一边等梵迪进一步命令,却见他拿着一筒马克笔进了琴房。
“嘘!”梵迪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就顺着半开的门缝挤了进去。
那姿势,就像是半夜入室行窃的小偷,小心翼翼地怕被人察觉。
“......”
仆人对梵迪的行为分外无语。
这世上最皮最损的外公,怕只能是梵老莫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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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调顶层总统套房。
保镖从外推门而入,就见自家少爷坐在阳台上。男人屈着一条腿,单手拿着酒瓶,仰头往嘴里灌。
而他的脚边,已经零零散散有了十几瓶空酒瓶。
“北爷——”保镖见状,拧眉上前想要劝阻。
“啪。”
顾北麟一把将手中的酒瓶砸向保镖,酒瓶碎在保镖脚边,里面剩余的酒全部洒在了地毯上。
跟着顾北麟这么久,保镖还是头一次见一向威风凛凛的顾北爷,有这么落寞颓败的时候。
而这种状态,是和里爷分开后开始的。
“北爷,老爷那边来电话了——”
“我让你滚,没听见?”顾北麟猩红着一双眼,左耳的一排耳饰泛着冷芒。
男人周身的气焰低至谷底。
“......”保镖抿唇,不再说话。
能让一向玩世不恭桀骜不驯的顾北爷露出这种神情,看来那个里爷对他们北爷的影响力不浅啊。
保镖是从顾家开始就一直跟着顾北麟的,见过自家北爷被一众世家千金吹捧追求,也曾花边绯闻传的满城飞。可一向游刃在情场和商圈中的顾北爷从不会露出这种神情。
这种......一看就是受伤脆弱的样子......
顾北麟仰头靠在阳台栏杆上,身上的衬衫领口早已被扯得乱七八糟,穿着的西裤起了好几层褶皱。
他单手开了一瓶酒,继续往嘴里灌。
夜风寒凉,吹散男人额前搭下的短发。
“你说,她为什么看不上我?”
良久,顾北麟出声了,音调又沙又哑,像极了从沙砾上滚过,隐约还能听出几分隐忍。
保镖没有立刻回答。
可跟在男人身边这么久,能让顾北爷这么上心又问出这种问题的人,除了那位里爷没有别人了。
那位温六小姐有时候狂起来比自家北爷都难对付。
那样的女人,的确是不好掌控,也难怪自家北爷会在她身上一再栽跟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