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宁兰这副样子,温里心底没有丝毫波澜。就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的态度始终冷淡。
宁兰似乎是真的傻了,见自己起不来后,窘红了脸,“里里,你来看妈妈啦?”
“......”
温里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目光几乎要将宁兰看穿。
她说过,上回是最后一次见宁兰。所以这一次的见面,是宁兰拿命换来的。如果她没以死相逼,或许自己不会过来见她这一面。
毕竟,一个心狠到连女儿都能算计的母亲,她可要不起。
“妈妈这样是不是很丑?应该很丑吧......里里一定都没见过妈妈这样......”宁兰开始语无伦次地说起来,戴着镣铐的双手摸上脸,铃铃啷啷地响着。
宁兰这样,看上去倒像是真疯了。
先前不惜摆低姿态也要来求她给钱的女人,就因为自己一场算计没得逞就疯了?
温里不信。
“废话不用多说了,直接进入正题吧。”温里说着,从口袋拿出一颗糖。
是刚才她进房间前厉南穆给的。
“......”宁兰一脸呆滞地看她,脸上慢慢有过委屈,一双眼通红。
糖在温里嘴里化开,她漫不经心地折着糖纸。宁兰的目光,顺着她手中的动作落定,像是想到了什么。
“我记得,你小时候也很喜欢吃糖。”
“......”温里折纸的动作一顿。
接着,幽冷的目光朝宁兰射过去。
她三个月大宁兰就离开了北亭,那时候她还不会吃糖。宁兰莫不是记忆错乱,将她当做了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开始说胡话了?
“里里,妈妈是有来看过你的。”宁兰继续出声。
温里一下一下地折着糖纸,七彩的糖纸在她手中被折出大概形状。
“来看过?是来要钱的时候顺道看一眼吧。”温里反唇相讥,脸上扬起轻蔑,“也不对,或许是你刚好要钱的时候我就在旁,你只是恰好看到了我。”
然后,这些就被宁兰自以为是地定义成为了看女儿。
打着拿钱的算盘,满足她所谓的母爱情怀,听着还真是讽刺啊。
“......”宁兰看着她,通红的双眼眼泪扑簌,柔弱到仿佛下一秒就能昏倒。
没错,温里说的都没错。
可是这不代表,她真的不爱温里啊。她还是爱的,不然她不会生下温里,她会在刚怀孕的时候就将她打掉了。
“你还记得昨晚我问你,我是你亲生的这句话时,你那错愕的神情吗?”
“宁兰,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人。可是你太蠢了,蠢到无药可救。我念在你生养过我,一直对你隐忍退让。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与其让你直接死了一了百了,让你继续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更能让我痛快。”
“......”宁兰看向房内的女人,觉得她背后像是附上了什么东西。
一种名为阴戾的恐慌占据了所有。
“好自为之吧,你如果还闹自杀,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温里说完,朝房外走去。
随之关上的门在宁兰眼前慢慢移动。
她突然瘫软在地上,整个人都开始抽搐起来。
女人脸上青筋暴露,被束缚住的手脚上血管凸起,那双早已通红的眼此刻瞪出,显得怖惧又可厉。
房内传来女人痛吟声,温里没管,却是看了厉南穆一眼。
“小k呢。”
“刚才苏烈把他喊过去了。”
温里也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温里。”她还没走出几步,男人的声音从后响起,叫住她。
她还没回头,厉南穆已经几步上前,从后抱住了自己。
女人的眼一窒。
“如果真的不开心,可以和我说。”
如果不是适应了他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温里会觉得他是在看轻自己。可是自己刚才从宁兰房中出来,厉南穆看自己的眼神一直都很直接。他也察觉到了,自己周身的气焰。
所以,他是怕自己因为宁兰说了什么而不开心?
“不至于。”她还没到脆弱到想和人宣泄的地步。
宁兰的态度,她一早就知道了。
所谓的渴求母爱,不过是一时兴起。都过去这么久了,她又不是缺那点毫无意义的母爱。
“嗯,以后有我,你不会不开心。”男人说着,呼吸洒在她耳畔,酥酥麻麻一片。
“......”
这突如其来的自恋是什么回事。
温里觉得,就算男人和自己坦陈了他来北亭的目的,可他们的关系也还没好到这种地步吧。
究竟是谁给他的脸,让他觉得可以和自己搂搂抱抱?
“厉南穆,你和顾北麟一起混的?”
厉大少迟疑,“......为什么这么问。”
“你们两个说不定能够组团出道,团名可以叫做无耻二人组。”
顾北麟的厚脸皮她已经见识过,而厉南穆的,今天才算是彻底接触。
果然是平时在一起混的人,厚脸皮这种东西也是可以传染的。
“......”
午饭时,温家其余子女纷纷过来恭喜温里接手公司。昨晚生日宴上没看到他们恭喜,这会倒是跑的比谁都快。
温里也有些时候没见温文了,自从经历了御都的事,温文似乎比平时稳重多了。
“里里啊,这是你三嫂特意从国外带来的燕窝,说是有滋补养颜的功效,你试试。”温文说着,将一盒东西推到女人面前。
温家其余子女见状,也纷纷巴结上来。
要知道温里接手了公司,就说明他们之后能从温氏分得的利润更多。温里先前曾经答应过他们,只要温氏在,就少不了他们一口饭吃。
而女人最近又接洽了一个大项目,可不得赚得盆满钵满吗。
温里淡着脸收下,温家其余子女见状露出满意的笑容。
“对了三哥,我记得三嫂是白董的女儿吧?”温里切着盘中的牛排,状似无意地问道。
温文点头,“是啊,怎么了吗。”
温文的原配是白祺祺,也就是今早被温里教训的那个白董独女。上一世白董为了攀附厉家出卖温展,更是私下做出贪污行贿的事,事发之后一口咬定是温展指使。这件事影响牵连甚广,到后来警方也纷纷介入。
厉南穆那时候已经掌控北亭,温展没有发言权利,温氏也就这么自然而然落入厉南穆手里。
严格说起来,白董还真是帮了厉家不少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