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引我来御都见酒爷的目的是什么?我知道你背后还有人,说出来,大家还有商量的余地。”温里状似无意地转过手电筒,眼神带着威慑。
温文一噎,显然没想到温里竟然这么直接,脸色慢慢爬上尴尬。
他毫不怀疑,温里会不顾兄妹之情对自己下手。他这个妹妹虽然平时被宠得无法无天,可实力也摆在那里,让人不服输都不行。
“里里,如果我说——”温文正想说着,眼神却示意到了某人身上。
温里顺势看去,发现他指的是厉南穆,冷笑出声,“你该不会想告诉我,这背后的人是他?”
“......”温文语塞。
他还真想说这个来着。可奈何面前的女人不信,在温里眼里,穆男不过一个普通的保镖,哪里会和别的什么不法势力扯上关系。
温里也不是不信,可此刻她只是冷冷地笑着别过眼。
厉南穆如果真是指控温文的幕后主使,就不会跟在自己身后进来了。平白撞在枪口上,不是落人把柄么。
“温文,你知道我没有多少耐心。”女人幽幽出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这,这我也——”温文话还没说完,仓库外面便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发现赶了过来。
温里一把拽起男人的衣领,“回去再收拾你。”
在厉家地盘上审讯人也不是时候,还是先想想怎么脱身更快。
温文认命地被温里拉起,目光措不及防地对上厉南穆时,畏惧地往后缩了缩。
本来就是暂时引开那些保镖,码头那头的大火被扑灭后,保镖意识到被人调虎离山,连忙赶了回来。温里不用猜都知道外面现在有多少人,就等着他们从仓库里走出去。
“不想死在这儿就闭嘴!”温里抓着男人的衣领,能够清楚感知到温文此刻的害怕程度。
他这种人也就配被人利用,一旦出现意外逃命逃得比谁都快。
仓库留有后门,温里趁那些人还没冲进来时,带着人退到了后面。
厉南穆熟悉码头地形,可温里此刻却不会出声求他。先前自己就没暴露身份,万一让厉南穆怀疑上自己不就得不偿失了。
“嗨里爷,你在吗?”后门传来小k的声音。
温里这才放下了心,看来小k已经绕到后面等着他们了。这就说明,后门此时还是安全的!
男人走在自己前面,一把推开了门,门外的小k接应他们,顺手拉过了温文。
“快走!”温里急忙出声,一众脚步声却猛然朝他们这边赶来。
“谁在那里!”
“砰砰!”
枪声和保镖的声音同时响起,紧接其后的,是人从高台跳下的声响。
千钧一发间,男人带着他们从后门的高台往下跳。码头靠海建造,为了空出急救通道,仓库后门的高台会有一处可容藏匿的地方。而就在他们往下跳后,码头另一端燃起熊熊大火。
“嘿,这不是本k的杰作嘛!”小k此时出声邀功,口气简直欠揍。
温里太阳穴跳了下,一晚上御都码头被炸两处地方,厉南穆这个大少爷还能一脸波澜不惊地站在这里,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里爷,他好像昏过去了。”小k捅了捅温文,下手没有丝毫轻重。
温里瞥了眼过去,“那就昏着带回去,他还有用,先别弄死了。”
“得了,里爷!”
等保镖确认这片地带无人都赶去另一端码头时,温里等人才从应急通道爬上去。
三人上来后,小k还拽了把晕厥过去的温文,毫不留情地往他身上踹了一脚,“重死小爷了!”
温里见状,没作声。
司机把车停在码头外,他们要一路走着回去。刚才从高台跳下来温里没注意,等走几步后才发现她好像扭着脚踝了。
该死,怎么每次都这么背。
小k单手拎着温文往前走,温里在后面,咬了咬牙,决定就这么走过去。
这时,一只手从旁边搭了过来。温里扫视过去,看到伸手的主人后,又默默收回了目光,“干什么,看我笑话?”
她也是够倒霉的了,每次这种难堪的事都被厉南穆撞见!
而且,她今晚闯了厉家码头,厉南穆竟然没有一点表示!他难道不生气那些被毁掉的货物吗?
男人一双黑瞳沉着冷静,却透着莫名精光。
小k正想回头问里爷怎么不跟上时,就见穆男一手撑着里爷,一手还虚扶着她。
两人这架势,小k突然有种看到了风烛残年的里爷的既视感......
“滚回去往前看!往后看什么!”温里也察觉到小k的目光,更加气恼,耳垂微微发红。
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想踹厉南穆几脚。
真的是什么狼狈样子都被他撞个正着。而且,小k竟然也看到了!
莫名被凶了一顿的小k表示自己好无辜,不就是回头看了眼里爷嘛,里爷怎么能这么凶,呜呜呜。
“穆男,你故意的?”温里咬牙看向身侧虚扶住自己的男人。
“主人为什么要生气?我身为近身保镖,扶着你怕你摔倒不是正常的事么?”后者一本正经地答道,言语间还颇有些无辜。
我去你的近身保镖。温里在心底爆了句粗口,更加气恼。
“如果主人不喜欢,我可以换种方式。”
温里没还回神这个另一种方式是什么时,男人已经打横抱起她。身体悬空时,温里下意识去搂男人的脖颈。
“小心点,别撞着右手了。”男人出声提醒道。
温里怔住,话到嘴边一时咽了回去。
厉南穆这是,在抱自己?!
可是他为什么要抱自己,他不该是生气的么,不该是气得要捅她几刀?怎的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翻篇了?
小k在前面拖着温文走得不快,男人在后面的步伐也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
沿海的马路灯光黄晕,落在两人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薄釉。
而两人的身影,也被路灯拉长。男人怀中的女人,一头长发如瀑,此刻正安静地靠在厉南穆怀中,透着温顺。